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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医院后,他听到旁人夸他对温岁如何疼爱、照顾,又对闻柚白的处境冷嘲热讽,他才意识到,她肯定也误会了。
他道:“当时温元厚势力如日中天,和他闹,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益处,一时激动之后……”
“所以,你也觉得是我推的温岁?”
开延舟喉结微微滚动,还没答复,闻柚白就道:“的确是我推的,我不推她,她就会推我。”
她说的这话,或许连她自己都疑了。
开延舟的目光在灯影下晦暗不明,他是真的不在乎是不是她推的,他当时只想着如何在温元厚面前保下她,只是,此刻回想起来,他那时不让她澄清,像极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歪曲她。
闻柚白很轻地笑了下:“就像你说的,你做了那么多,可是,照样改变不了,我被推下楼梯。”
而那时刻的开延舟高高在上地睨着狼狈的她,疏离冷淡,他的身边是贴着他的天之娇女温大小姐,他的身后是许茵和闻阳,还有不敢出声的闻家佣人,所有人都站在了温岁那里,或憎恶,或怜悯地看着滚下楼梯的她。
她此刻能理解许茵当时的困境,理解并不难,但委屈却难消。
正如温岁那时对她的嘲讽那样——没有人会给她撑腰,她没有任何和温岁对峙的筹码,她只能像地沟老鼠一样隐忍、躲藏,再把自尊心和骄傲打得四分五裂,再生生地吞下来。
开延舟说道:“温岁从小被宠坏,她娇生惯养,习惯了众星捧月、无理取闹,跟她闹下来,只会有没有穷无尽的麻烦,只会让场面更加难看,所以……”
所以让她受点委屈。
因为她不受宠,因为她不娇生惯,因为她如野草一样顽强,因为她习惯受委屈,习惯隐忍,习惯吃苦,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时刻,理所当然就要让她退让。
闻柚白睫毛轻颤,甚至弯了弯唇角:“开延舟,你看你,嘴上好像在指责温岁,明显是在说她坏话,又全都是你对她的偏幸和放纵,如果这都不是爱情,什么才是呢?你知道她所有的缺点和毛病,但依然会无条件地维护她、保护她,站在她身边。”
她没等他开口,不知道是不是迷惑,如同呢喃:“懂事和识大体,是对爱人的要求吗?”
他没答复。
他没有这样要求过她,但却总是这样做事,在雪山的时刻,他把她抛下,没接她返来,在她生小惊蛰的时刻,他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满心把他当做相识多年的笔友时,他却撒谎骗她……
擢发难数。
他从没有一次坚定地在众人面前维护她,挡在她前面,甚至,贬低她,轻贱她。
她说:“很巧的是,也正是因为你把我扔下,我才和徐宁桁熟悉了起来。”
她轻飘飘的话如同利剑,扎进他的心。
他神色静谧,但这种静谧是海面下风雨欲来的暗潮汹涌,他不想她继续说下来,后面的故事他都知道,如果没有他,她和徐宁桁就是从校服走向婚纱的爱情故事。
“柚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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