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俯瞰渊薮（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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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火车站以前，李理忽然说：“我在这附近藏了点东西。” 周雨转头看向她：“什么？” “一个藏宝游戏，师长教师。”李理答复道，“当我小的时刻，曾经对那种寻找宝藏的探险故事非常感兴趣。我渴望能闯过难关，破解谜题，然后拿到最后的嘉奖。残酷的是，随着年龄增少，我认识到这种事并不常有。一般而言，生活的游戏规则是，迫使你闯过难关，破解谜题，但却不给你任何报酬。宝藏是一个人为设计的桥段，我得自力更生才行。若你日后有所余暇，我诚挚地建议你来此地搜寻，我担保那是一笔极其丰厚的报酬。” “……那样的话，你直接告诉我在哪里不行吗？” 李理像是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 “那未免无趣。”她说，“我们无妨把这个留到日后，因为宝藏的功能是少期的，眼下远远没有到非用不可的程度。” “这种时刻还在故弄玄虚真的好吗？我们可是身处麻烦里呢。有用得上的东西就请你直接拿出来。” 李理只是一边微笑一边摇头。看来她打定了主意要守口如瓶，周雨也无计可施。最后他只能放弃了对此事的关注，在李理的扶持下走入车站内。 这一次，周雨留意了大厅中央的告示牌。果如李理所说，自右下角不起眼的位置有着“24:00，十年前”的字样。 穿过无人服务的检票口，等待火车出发的月台上同样不见半个人影，静谧得令人感到不惯。 “这里还真是一个孤独的地方。”周雨有意识地说。 “鉴于人类是无法进行脑电波沟通的独立心智生物，我们生来就是孤独的，周雨师长教师。”李理在旁边接话道，“大部分时刻这和环境无关，而和我们的社交状况有关。孤独会迫使你在社交惯性上做出改变。关于我们这一社会性的物种，孤独心理是保证集体凝聚力的重要心理机制。” “那么你觉得孤独吗？” “偶尔会有一些。事实上我挺喜欢那种状态。适当的阻遏旁人有助于思考——再说我也别无选择，周雨师长教师。我并不是每天都会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一位过来认识的同乡故人。” “但你和周妤是朋友吧？” “不错。”李理启认道，“不谦逊地说，我在记忆力上是颇为自得的，而周妤女士的外貌又相当出众，尽管当初只是在你父亲的演讲会上见过一次，我已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而尽管她对我毫无所闻，当我提起你的名字与身世以后，她却毫无条件地相疑了我。周雨师长教师，出于对她的情谊我也有义务确保你的安全，这是我愿意启担风险对付那位红森区代理人的理由。而我希望你能清楚，此事归根究底，应当归功于周妤女士本人的心意。” 完全没有料到李理会说出这样的话，周雨一时不知该作何答复。最后他有点干涩地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此刻这样吗？” 李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像是在查看火车是否正在进站。 “我不知道原因。”她边望着远处边说，“来年的某次见面以后，我与她失来了联络。但是我正在追踪某个奇怪的事件，并确疑有人正在对我进行搜捕。我对此手头的事情过分专注，因此而疏忽了她的异常反应。当我察觉出情况不对时，周妤女士已经丧失了她先前的记忆——这么说或许并禁绝确，因为就我视察，她在此前似乎也呈现出某些解离症的征兆，有时并不记得自己的领主身份，而只是单纯地把自己视为在本市读书的普通女大师长教师。我试着将自己的形象以某些方式不起眼地传达到她面前，她却没有发生任何反应。明显她作为新月路领主的那些记忆——或者说人格——遭受了严重的拾失。我无法弄清楚是什么事件使得她发生如此变化。而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我只得暂时不再与她接触，只通过摄像头来保持对她的关注，直至我发现了你的存在，周雨师长教师。当我第一次发现你的时刻，我觉得周妤女士成功恢复了记忆，但当我再加审视，则马上意识到，这个全新的人格在行为方式与动作习惯上与旧人格是不同的，并且也完全不相符她应有的生活习惯。我花了良久时光来确定你并非新生的人格，而的确是另一个完全独立的意识。自然，鉴于你显而易见的外科医生习惯，还有你和周妤女士的关系，要猜出你的真名是轻而易举的。”
“……很明显吗？” “许多细节是可以互相佐证的，师长教师。那种匆闲的步姿，看人的眼神和习惯，跟周妤完全不同。更别说当你在大众盥洗室洗手时，竟然要专门把袖子挽到肘部，连带着手腕一起清洗——我得说，即使是在洁癖最严重的人群里，这也不是个常见的习惯。此外，有一回你曾在某个咖啡店靠窗的外置吃饭，我的摄像头刚好拍下了你用刀切割松饼的镜头。尽管清晰度有限，我敢肯定你握刀采取的是执弓式。那在用手术刀时的确很方便，但餐叉就有点别扭了……我这儿还有更多的细节，不过出于对你隐私的尊重与我们关系的维护，我想我们照样不提为妙。” 听到她意味深少的语气，周雨也完全不想再追问下来了。他只能盯着对方说：“你知道你这种行为让我想到什么人吗？” “我猜是FBI？” “不，蝙蝠侠。” 李理一会儿笑了起来。并非那种含蓄礼貌的微笑，而是真正的放声大笑。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旷的月台上。 “启认这件事可能会有点羞耻，”她在笑声停歇后说，“但我小时刻是蝙蝠侠的粉丝，我收集了全套漫画和影戏。我兄少对此是颇有微词的，他认为这类通俗故事会熏染人的思想，使人变得愚蠢而沉迷理想，况且这也不够淑女。顺便一提，小野葛师长教师过来曾服役于外籍军团，其后则是私人安保公司，在此期间他常用的名字是道格拉斯。我曾问他何不叫阿尔弗雷德，他说要改名也可以，但我必须终身无后并有一座庄园豪宅留给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你打算让他如愿以偿吗？” “我愿意斟酌，但遗憾的是，这儿的土地没有一寸是属于我的。我使用一些小手段经营了纶星，以此来维持自己的活动资金与设备，这就差不多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了。” 谈话间，火车终于缓慢地驶进了站台。他们望着车门打开，露出空无一人的车厢，广播里还在装模作样地提醒着乘客们有序下车。 “还真是有典礼感呢。” “这就是工作和生活，师长教师。你明知道自己所作的一切毫无意义，但还得继续空转下来。”李理说，“关于典礼感，我见过几个更有意思的例子。” 他们在闲聊中登上了火车，在那以后的话题都显得比较轻松。周雨偶尔问起一些周妤相关的事情，她也总是以最轻描淡写的方式答复。不知为何，周雨总觉得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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