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遗蜕残响（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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膜天干巴巴地笑着。 “诶，小姑娘，我们也没到这种地步吧？要是杀掉我的话，这里也会变得和新月路一样荒凉喔。” “你觉得我像在乎这种事吗？” “那你总归在乎这具身体的事情吧？” 像是真的很忌惮那把骨剑，摩天极尽所能地将身体往后靠来。他用一根手指当心翼翼地搭住剑身，然后继续说道：“你已经来找过那条蚯蚓了吧？怎么样？掉在洞里的东西，那可的确是他自己扔下来的。就算你不疑鄙人之言，那条蚯蚓也不会替我圆谎的。” “谎言也可以分许多种呢。不需要编造假话，只要省略一部分事实就足够了。” 因为右脚的疼痛感逐渐加剧，周雨不动声色地收回剑，走到侧边的沙发前坐下。他把剑横置在膝上，摩天的眼睛也随之跟着望了过来。 “说吧，关于来年我和桑莲的接触，你应该知道得更多才对。” “这个嘛，鄙人倒是的确听说过一些。不过小姑娘，来年和那条蚯蚓打起来的人，真的是你吗？” 摩天眯起眼睛，充满深意地笑了起来。 “既然是要坦诚交流，撒谎就不好了吧？如果真的是你所为，怎么小姑娘你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记得呢？是突然失忆了吗？” “这不需要你关心，你只要说自己知道的部分就好了。” 摩天如故用那诡谲的眼神看着他。关于自己的状况，周雨并不确定这个矮胖子知道多少。到目前为止，能够明白将他与周妤分开的，就只有红叶、奥斯尔和桑莲而已——当然，张沐牧这个超自然生物是论外。 那么，作为奥斯尔下属的摩天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在他初次见到摩天时，这个矮胖子没有任何识别出他的迹象，但当两人在废弃仓库里二度相见时，周雨却强烈感觉到对方的态度发生了某种转变。 在这两次见面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个矮胖子掌握了全新的情报。此刻对方充满诡秘的目光和表情，还有言语中若有若无的试探，全都在证实着这一点。 “小姑娘，要想跟你表明清楚，有件事我得问一句。” 像是看出了他的怀疑，摩天用粗短的手指慢吞吞地摩挲着骷髅戒的表面。 “你知道这具躯体以前是怎样的人吗？真的是个乖乖女大师长教师？嘿嘿，真要是那样的话，也不会跟那条蚯蚓纠缠起来。可怜你呀，只是个一无所知的替罪羊而已。” 他那嘲笑般的语调证实了周雨的怀疑。那已经不是模棱两可的试探，而是切实地宣告着“我知道你不是身体的原主”。 在周雨来得及反应以前，摩天又继续嘻笑着说：“而且，小姑娘你跟公主待了那么久，难道从来不觉得你们两个相似过头了吗？这里面的道理，公主是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说实话，你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想法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姑娘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公主杀掉吗？” 骷髅戒上的眼睛又泛起淡淡红光。看着那阴森的景象，周雨一时光忘记了言语。 “是想过的吧？躯体本身对始祖的杀戮欲，这可不是换个思想就能解决的。小姑娘你的这具身体，可是‘晶祖’的血继后裔，就算能力退化到了凡人的程度，对始祖的样貌都还保存得相当完好呢。” “晶祖……晶子？” “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摩天令人不快地咧嘴嘻笑，像是在嘲弄他的无知。 “晶祖呢，就是我们那位公主的前世啊。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可是见过了自己……少说也是数百代吧？那可是跟你相隔这么多辈分的真正始祖喔。杀掉自己生母所能启继到的约权，和杀掉始祖比起来，简直连一根牛毛都不算。哎呀，公主的那双眼睛实在是鲜艳至极，连我看了都会心动呢。就算小姑娘你想把它夺下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闭嘴。” 忍耐着体内翻涌的呕吐感，周雨冷冷地打断对方。摩天似乎还想继续说下来，但在他握住骨剑后，也马上在嘴巴上做了个拉链子的动作。 “好啦，好啦，这个就姑且不提。反正此刻小姑娘你关心的是那条蚯蚓嘛，公主的事情，我们就以后再议论……总之呢，小姑娘你虽然是穷乡僻壤来的末裔，好歹启继了始祖的一点约权，在这座城市里也算是特权阶层啦。像你这双眼睛，看到那条蚯蚓的瞬间就知道他是个什么货品了，跟他打起来也是顺理成章的吧？那支笛子的情况如何呢？” “你不该该很清楚吗？” “这可就冤枉我了呀。为了向你表达诚意，谁人洞里我可是一次也没来过。不过我想那条蚯蚓会把笛子拾掉，应该就是被弄坏了吧？” 周雨冷眼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从衣袋内取出裂为两片的竹笛，将附着在竹笛内壁上的晶粒面展现出来。 “哎呀，这还真是……” 摩天歪着身体，尽量避开骨剑地凑过来视察。 “可以嘛小姑娘，这是完全成型的以太结晶，你对物质的晶化掌握得这么熟练，已经不止一次进行过魂视了吧？当然，我指的是这具身体，此刻的你大概连怎么魂视都不懂。没关系，反正魂视对那条蚯蚓也没什么用，只要有‘复仇’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光又落在苍白的细刃上，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和恐惧。看到他如此反应，周雨微微弯了一下嘴角。 “难怪奥斯尔会把剑送给我。” “哦？这是为何？” “因为不想让你得到吧。与其被你这种小人保管，他宁愿送给一个讨厌你的陌生人。” “呀，这就说得太过分了。先仆人可没有那么看得起我，把剑送给小姑娘，这是因为你比较适合而已。‘复仇’可是一把有脾气的剑，不相符使用条件的人，就算拿到剑也使用不了。鄙人虽然欣羡，实在是与它无缘呀。要解决那条蚯蚓，非要小姑娘你出手不可。” 周雨冷笑了一下。 “如果我有能对付桑莲的话，也轮不到你来告诉我吧？照样说你比红叶更了解这把剑呢？” “那倒不是，不过公主毕竟是这座城市的外来者，对城内发生的事情不如我清楚嘛。小姑娘你和桑莲的冲突，除了你们两个当事人外，就只有先仆人与我刚好知情了。那次是他大占下风，让小姑娘你输得很狼狈喔。哎呀，看得先仆人都不忍心了，特地来把你拾在洞里的纸条捡出来，上面写的全是要杀桑莲之类的赌气话呢。” 周雨保持着寂静。他知道对方的话里一定藏有谎言，但那张日记的残页绝非赝造之物，即使是为了弄清楚那张纸片的来历，他都必须听摩天继续讲下来。 “所以到底怎么样呢小姑娘？上次你对付不了他，这次有了‘复仇’，再加上我的赞助，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呀。咱们也不用劳烦公主了，这次就联手把他干掉吧，这也很相符公主的愿望嘛。” “……证实。” 摩天询问似地扭着脑袋。周雨握住骨剑，用手点着皎白的刃身。不知为何，骨刃已经没有了过来那种温暖乃至于灼热的感觉，反倒酷热得宛如严冰。 “你说我亲手写在日记里，无论如何都要杀逝世的人是桑莲，这件事有证实吗？” 就在他冰冷的审视下，摩天的脸上绽放笑容。他猛地站起身，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条。 “自然是有的。请拿来吧，这可是鄙人费尽力气获取的名贵之物。” 他将银色的金属条递到周雨面前。周雨拿起来认真视察着。那小巧的金属器械上有着连排的按钮和指甲盖面积的显示屏。 是一支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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