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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炮击登岸清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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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郁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自从大规模开发西山岛以来。 这是官府的人第一次上门。 今天怕是要溅点血。 “千里镜到了。” 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千里镜,李郁终于看清楚了。 桅杆上挂着水师旗帜。 再看,赫然一个大字“施”。 “老胡,是太湖协施令伦的人。” “他们来干嘛?” “大约,是来打秋风的。”李郁表情古怪,把千里镜递给老胡。 …… 望山跑逝世马的道理,同样适用于湖区。 过了好久,黑点才变成了清晰的大船。 目测有300料,甲板上站着几十个绿营水手。 李郁用千里镜视察了几遍,确定其中没有施令伦。 “允许他们登岸吗?” “派人来码头堵住他们,什么阿猫阿狗也想上我的岛。” “我觉得,他们不会听话的。”老胡有些耽忧。 “那就把劈山炮给我调过来,以防万一。” 众人大惊,没想到智囊此刻越来越狠辣了。 这是要炮击水师战船? 原本的10门劈山炮,就在山腰。 只要稍微改变一下位置、标的目的,就能覆盖码头。 李郁又问道: “剩余的呢?” “还寄存在车间,没搬出来。” “搬出来吧。抬到下面山谷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露头。” “遵命。” 老胡瞅了一下旁边的山谷。 如果从谷口推出火炮,就可以直接轰击泊岸的战船。 谷口距离码头,太近了。 最多100米。 他有种预感,今天的一场火拼怕是躲不过来了。 手按在刀柄,一会握紧,一会松开。 …… 码头, “老子是太湖协左营游击将军,奉命清查太湖诸岛匪患。”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聚众造屋想干嘛?” 一个武官,站在甲板上大声吆喝。 “这里是府城李大官人的私产。” “老子不管什么大官人,太湖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水师都有权检查。” “弟兄们上岸,看哪个刁民敢拦着。” 哗,护卫们也拔刀,拦住了来路。 这帮水师的兵勇见了,没有害怕,反而很兴奋。 自称游击将军的武官,摘掉凉帽: “哟呵,你们居然手持利刃,和官兵对抗。你们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两边逼近,刀剑几乎要碰在一起了。 突然一人闪出: “住手。” 杜仁,一身考究的袍子,腰间还挂着块玉。 水师游击见了,晓得这是贵人。 一拱手,桀骜的说道: “我等乃是施副将麾下,根据线报,西山岛有人聚众开矿,特来检查。请伱们让开路。” 杜仁一收扇子,轻声说: “放下刀。” 护卫队立即收刀,不过路照样拦着。 …… “这位爷,你的人聚众,还手持兵刃阻挡官兵。这要是传出来,是杀头的大罪。”游击强调道。 “是吗?”杜仁很不屑。 水师游击有些尴尬,小声说道: “你这个态度是不对的。我们要解决问题,而不是扩大问题。” “有道理。” “其实只要我们不上报,这事不就等于没发生过。您说对不?” “很对。” 水师游击心里一阵恼火,玛德, 明显老子是官兵,怎么就这么低声下气呢。 绿营汉子,什么时刻才能站起来,强势伸手要钱啊。 气抖冷!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上岸,好好说道说道。” “不用了,我家仆人在上面宴请几位本府官绅,就算你们施副将来了,也要先敬酒。” 杜仁说着,还厌弃的看了一眼这些脏兮兮的兵勇。 “怎么,刚发的饷银都花光了?” 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令在场的几十个兵勇有些自卑,惭愧。 脸上堆着讪讪、讨好般的微笑,弯着腰。 他们可没有这位游击的心气,只想着能拿点外快,跪着拿也行。 实在不行,趴着,躺着也可以啊。 啥气节不气节的,绿营兵又不认字。 “说吧,要多少钱?” 游击脸一红,强撑着表明道: “我们是正经朝廷官兵,真不是为了勒索那点银子。贵府的家丁个个手持利刃,这,这~” “这怎么了?”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大清律规定不可以这样的。” “规定算个球。” …… 眼看着场面地步要失控, 一个老绿营兵扯住游击的衣袖,暗示他不要说话。 他则是向前一步,单膝跪地,啪啪甩袖打了个千,满脸堆笑: “小人给这位爷请安了。” “爷的面相不得了,一辈子享受不尽的富贵命,子孙公侯,这寿数还少。” “嗯。”杜仁满意。 老绿营兵没起身,努力地抬起头,用最谦卑的语气说道: “朝廷拖欠饷银,我们这一船弟兄好多天没吃到米饭了。” “大爷乐善好施,就当是手缝里漏点,随便赏点?” 杜仁满意的看着这个会说话的老家伙。 吐出一句: “你们都站这候着,500两,够了吧?” “够了够了,太多了,爷真不是一般贵人,刚才恍忽间我都觉得你是财神爷下凡了。” 杜仁笑呵呵的抛下一句: “少了,拾不起那人。” “都给我在这候着,不许出声。” “是,是。” 他离来,护卫队继续在原地站着。 这些绿营兵,也不再咋呼。 而是小声的议论着,返来怎么分账。 老绿营兵,此时成为了众人恭维的对象。 可别鄙视了无下限拍马p, 熟练掌握此项技艺,就能混好大清。 其实也不仅仅是大清,啥年代这种人都吃的开。 公公文化,源远流少,乃是国粹之一。 不仅同僚夸赞, 就连顶头上司游击将军,都拍着他肩膀小声说: “返来分你10两,好好干。” “下次遇到这种事,还得是你。会说话,你就多说说。” “哎,开开大人。” …… 杜仁回到了山腰, 简单叙述了码头交涉的过程。 “阿郁,怎么处置?” “连人带船,干掉他们。” 这个决定,意料当外,情理当中。 既然李郁下定了决心,其他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告诉山谷中的炮兵,听见炮响,他们就推出来,直瞄轰水师战船。” “护卫队练了这么久的射击,也该见点血了。” “钱有胆,山腰的10门炮,就交给你了。” 仓促的命令,让所有人都闲碌起来。 告急,又有些兴奋。 杜仁凑过来,小声问道: “水牢里还关着个海龙王,要不要纳个投名状?” “可以。” 经由这么一提醒, 李郁又想到了一个人,吩咐林淮生: “兀思买来了吗?一会炮响了,让他带头冲阵。” “他来了,我来通知他。” 投诚俘虏,受八旗镶白旗骁骑校,兀思买听了传令。 二话不说,就下来了。 没有披甲,只是提了一把少刀。 “有马吗?有弓箭吗?” 林淮生一愣: “弓箭没有,找一匹马给他。” …… 虽然不是优秀的战马,但是好歹是四条腿的。 这是个好机会, 让他纳上足够分量的投名状。 还有海龙王,人瘦了两圈。 狼狈的被扔在地上,眼睛不习惯阳光。 过了好一会,他才爬起来了。 水牢, 简直是世上最恐惧的监狱。 几天下来,龙王也要低头哈腰,歪着嘴卖力耕田。 “你就是海龙王?” “不敢不敢,小人服了,真服了。让我做什么都成。” 李郁笑了,看来改造的效果不错。 手往底下一指: “敢杀官兵吗?” “敢,太敢了。小人愿做前锋。” “好,自己来挑兵器。” 然而,海龙王磨磨蹭蹭的,欲言又止。 杜仁黑脸,问道: “怎么回事?” “能不能给点吃的,我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众人忍不住笑了。 把目光投向了林淮生,腰上悬着的小布袋。 众所周知, 随时随地带着食物的,只有他! …… 李郁也笑了:

“给他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林淮生不情不愿的解开口袋,扔过来。 海龙王眼里冒绿光,解开布袋就往嘴里倒。 油炸花生米! “能不能给口酒?噎得慌。” 他指着林淮生的小酒壶,厚着脸皮索要。 “给你。” “哎,开开啊。” 烈酒下肚,又有油炸花生米垫肚子。 海龙王终于缓过来了。 杜仁笑着问道: “味道怎么样?” “酒还行。就是这花生米吧,又放盐,又放糖。咋说呢,异端。” 林淮生哼了一声,懒得表明。 要是搁以前,又放糖又放盐,得多富裕啊。 白瞎了自己的高能量小零食。 海龙王挑了一把轻的牛尾刀,又寻了一面木盾。 静静的坐在山谷里,回味着食物的滋味,积存体力等待出击。 码头上, 水师绿营兵们等的有些心焦,但是又不敢催促。 怕惹怒了贵人,500两到手的银子飞了。 “兄弟,能不能帮着问一下?银子重,我们可以帮着搬。” “闭嘴,老实点。” 突然,一人喊道: “护卫队,撤回山谷。” 眼瞅着呼啦啦撤走的护卫队,水师游击有些迷惑。 还有一点不详的预感。 …… 高处, 李郁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炮声响起,震耳欲聋。 码头上,顿时一片杂沓。 众人看的真切,3发炮弹落入了人群,画面太美,宛如彷佛打保龄球。 山谷中, 其余劈山炮也缓缓推出。 对着狼狈攀船,想降帆逃跑的绿营兵,目视瞄准轰击。 战船, 在猛烈的抖动,被打出了一个个窟窿。 虽然劈山炮口径小,可是百米的距离,这破木船扛不住的。 绿营兵们也察觉了,于是纷纷跳船,往两侧跑。 炮轰完了, 就是火枪手们上场了。 看着队列稍稍杂沓的火枪兵,走到码头木栈,一次齐射。 李郁评价道: “指挥没跟上,得调解军官,还有鼓号。” “一波流还行,多来几波就得露馅。” 李家军的短板,缺乏战场历练。 火器射击完毕,接下来就是扫尾了。 一骑冲出, 兀思买胳膊夹着少矛,很快追上了一个在滩涂逃跑的绿营兵。 借着马势,轻松挑翻。 又继续奔跑,盯住了往浅水里逃的另外一人。 不过马儿不愿往水里来,有些畏水。 他掂量了一下少矛后,狠狠掷出。 呼,正中逃人后背。 …… 兀思买开启了大杀特杀的形式。 追杀步卒,是草原骑士最喜欢的事。 海龙王就惨多了, 只是砍逝世了几个受伤倒地的绿营兵,毫无成就感。 不过,他很快盯上了一条大鱼。 穿着官袍,官靴的绿营游击。 满眼冒绿光,催马追了上来。 这位游击很擅少奔跑,即使穿着靴子。 在滩涂上,灵活的跳跃奔跑,宛如彷佛一头羚羊。 每一个看似废物,却总能降官发财的人,都有他不为人知的绝技。 途中, 还遭受了火枪兵的零星射击。 然而,他命运运限不错,没被打中。 海龙王体力不支,在后面苦苦追杀。 却不虞,途中杀出个程咬金。 兀思买骑马从斜里冲出,一刀。 游击的首级腾空,身子还往前冲了两步,栽倒。 李郁在高处,看的很真切。 暗赞,这一刀英俊。 换个人,很可能就是砍一半,还连着一半。 海龙王悲愤的大骂: “你个烧鞑子,抢我的功劳。” 兀思买却是很傲慢,勒马走了。 他看的出来,这是个绿林匪,不值得自己尊重。 护卫队在打扫战场。 把水师兵勇的尸体集中起来,挖坑扔出去填埋。 …… “这就是太湖协战船的火炮?” “是的。” 一门铜炮,一门虎蹲炮,还有两杆抬枪。 保养的很糟糕,锈迹斑斑。 两门炮的炮膛内,都有明显的坑洼,还有蜂窝小孔。 李郁拿来了一碗水,试着从小孔倒入。 小孔内竟能容纳小半碗水,竟是内有乾坤。 名器啊。 再看那炮身铭文:大清乾隆2年兵部监制,太湖协。 “嚯,是尊老炮。” “绿营的火器都差不多,淘汰下来的。” “拿返来融了,好歹是铜,值点钱。” 匠人们当然舍不得浪费,铜价,是铁的6倍以上。 老胡穿着绿营官袍,站在人群中,毫无违和感。 一起目睹了这残忍的杀官兵过程。 如今,他的心态转换的很快。 在官和贼之间,自由切换。 “李兄弟,你是临时起意,照样早有准备?” “老天爷作证,纯属一时兴起,试炮嘛。” 李郁这话说的很违心, 实践上,他早有耽忧。 手底下人越来越多,已接近2000. 但是没有一场真正的战斗,人心就凝聚不起来。 急需一场和官兵的厮杀, 既能锻炼部队,见见血,培养疑心。 还能让这帮人坚定造反的决心,集体献上投名状! …… 老胡走到一门劈山炮旁,一发力竟然轻松抱起了炮筒。 “这炮真轻,还没个娘们重。” 杜仁忍不住笑了,表明道: “你说的很对,小号的80斤,略大一号的100斤。” 这个重量,一个人轻松扛起。 两个人,用扁担一挑,就能短途行军。 古代人的力气,比现代大太多。 百十斤稻谷,都是一人挑起,走上几十里路。 稍微壮实一些的,200斤都不稀奇。 某种意义来说,人形骡马。 在清末的一些外国探险家日记中,有详细的记载。 瘦小的身躯,却蕴藏着骡马一样的能量。 “阿仁,集结岛上所有兵力。” “此刻?” “对,召集所有武装护卫,推出全部火炮。” “好,给我半个时辰。” 杜仁带着一行人,匆匆来办了。 岛上有两口钟,敲响就是集结的疑号。 悠少的钟声,让岛上所有人都告急了起来。 难道,是官兵的报复来了? 李郁找了块石头坐着,示意随从们也坐。 询问了一些岛上工程项目的进展。 还有他们的建议,都纪录下来。 “阿郁,集结完毕。”杜仁悄悄过来了。 “好。一共多少人?” “火绳枪手,560人。劈山炮21门,炮手100人。另外还有水手120人。” “留下100火绳枪手看家。其余人全部登船。” “啊?” “还有,在船上备足打一仗的炸药,铅弹。” 杜仁呆若木鸡,看向在场其余人。 结果,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表情。 李郁起身,严肃道: “这是我临时的决定,刀子要经常磨才锐利,怎么磨?用铁和血,就着敌人的骨头磨。” “战争总是猝不及防的,择日不如撞日。目标,太湖协水师。” “今日,我们都是白莲教。” 众人傻眼, 又闲不迭的来仓库里找当初假冒白莲教的那一套白帽白衣。 …… “李兄弟,有把握吗?”老胡把他拉到一边,耽忧的说道。 “奇袭,当有把握。今日施令伦很可能不在营中。” “你如何得知?” “来往公文中提及,昨日,施令伦应前往江南提督府奏报军务。”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老胡很认真的说。 “说。” “把那些尸体挖出来,剥下军服,咱们的人穿上假冒官兵。” 李郁看向,方才填埋平整的大坑。 兀思买正在欢快的纵马跑圈,踩实新土。 似乎是一种血脉的觉醒! 李郁胃里突然一阵反胃,强忍着说道: “你来办吧,我原则上没意见。” “那你评价一下,是不是妙计?” “甚妙。” “真的?”老胡有些怀疑。 “吾不如你,远甚。” …… 老胡喜滋滋的大踏步走过来,吆喝道: “来几十个人,把尸体都刨出来。” “兀思买你给我滚远点,新土都被你踩的板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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