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雨过天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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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湖上空的雨云已彻底消散不见，此时已近黄昏，火红的晚霞落在广阔湖面上，映出一片赤色绚烂波光。
往日里的此时，湖面上劳作的渔船依然在往来穿梭，此时却全都靠在岸边，但并无一艘损坏，安静的湖面上偶有鱼儿翻起一阵水花，几息之后便连涟漪亦追寻不着，湖面静谧的宛如彷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湖边那座无名小山上，半山腰处茫茫竹海随风缓缓起伏，一白一青两道身影立在竹海上。
“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那身穿灰袍的当真是灰家家主吗？”
嘉菲问道。
程羽轻轻点头，手中把玩着谁人小小锦囊，从最初的察觉到白钟儿气息开始，将事情经由一一讲来。
当其讲到白钟儿对黄家父女说，自己与嘉菲是一对道侣之时，猫妖轻轻“呀！”了一声，继而看了程羽一眼，心说道：难道此事已到妖尽皆知的地步了？
紧接着程羽便讲到在文庙内遇到黄家父女与白大娘之时，自己当众否认了与猫妖的道侣之名。
嘉菲闻言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为何又当众否认？
是碍于情面不愿与我明说？
或是他心中另有所属？
这位雀大仙心中到底是何盘算？
直到程羽将后面发生之事大致讲述一遍后，嘉菲越听越迷惑：怎和我想的都完全不同……
而此时程羽并未关注到嘉菲这边，他心中另有两个宏大疑团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一是他驾驭湖水挽救整座府城之后，天空深处传来的那道惊疑声。
二来则是锦囊内最后传来的女子空灵叹息声。
锦囊内叹息声他还算是有些线索，应与灰九棘北漠一行遇到的蛮子有莫大关系，否则不至于他刚提起北漠蛮子就就地烟消云消。
可天空那道声音呢？
程羽手握那枚锦囊，抬头望向彤霞云氤的天空，隐约感觉天空也在同样凝视着他。
……
“哗哗！”
乾元湖水拍打冲刷着岸边石块，岸上众百姓都还跪伏在地，一个个背对着落日晚霞，依然对天祈祷不休。
远处高大的乾江府城墙，在晚霞映照下已变成通体的橙红色，城墙上众兵丁此时都已在城门守将的催促呵斥声中纷纷站起，只因朝廷祖训有令，凡吃皇粮者，不得随意祭拜外道妖神。
其中一位兵丁，亦是最先看到天上仙人的那位，拄着少枪走到城楼之下，捡起地上摔成几瓣的辟邪神兽，抬眼看了看头顶的城楼飞檐，心中一阵后怕，幸好此物跌落之时，没砸到我脑袋上，否则定然将头打破。
看看左右众兵丁都正扶着城墙女墙，向乾元湖标的目的观望，无有一人注意到他，便随手将已碎裂不成型的神兽拾进犄角旮旯。
内城府衙后院，赵姨娘卧房的床头中止了摇曳，府尊老爷新换了一件常遵命屋内踱出，唤过院外正探头向外城标的目的张望的一个贴身小厮，询问起方才发生了何事，以至于天空一阵昏暗，兼之雷声鸿文，人声喧闹。
小厮添油加醋一番后，倒将府尊老爷给整不会了。
“你果真看到天空有仙人，还踩着滔天巨浪驾临我府城上空，但仅是兜了一圈后，又向乾元湖标的目的而来？”
小厮连番点头，此时赵姨娘更衣完毕扭着腰肢从屋中踱出，心满意足娇声道：
“哎呀老爷，里头到底发生了何事？”
府尊老爷哼了一声，赶走小厮，冲赵姨娘不悦道：
“都怪你方才急性，害本府错过得见仙人的大好机缘。”
说完便不顾娇娘在侧，径自拂袖而出，快步到门房边又叫过几个看门小厮过来。
这几位方才出门站在街上看得更加清楚，但讲得亦却更是邪乎，那仙人在空中众人都瞧得真切，面容白净，一身白衫超尘脱俗，但其脚下驾得并非巨浪，而是十几条凶猛无匹的巨龙。
府尊老爷撩袍急急走至府衙前院，命人唤过贴身的一等师爷，二人在议事房内屏退众人嘀咕起来。
原来师爷亦是刚从城墙门楼子处下来，之前与众兵丁一般跪伏在地，实在是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气魄令人肝胆俱碎，不得不跪。
师爷将自己在城门楼亲眼所见讲了一遍，府尊老爷终于听到一个较为靠谱的版本。
“东翁，师长教师有一鄙意，人皆说现今圣上一向倾心少生悟道，若东翁治下果真有仙人露出仙容，何不上一道祥瑞奏疏？”
“哦？”
府尊捋一把胡须，沉吟少焉后踌躇道：
“今上确是一意玄修，但恰因如此，亦是常被御史言官们上疏针砭，若我这一道奏疏上来，恐反被其抓住把柄，群起而攻讦。”
师爷摇头一笑道：
“这个东翁不用忧心，言官要抓这道奏疏的把柄，无非是我朝祖训不许官衣敬拜外道神仙那些陈词旧调，而东翁奏疏内，只奏祥云大瑞、嘉庆祯祥，仅陈说所见事实，无需褒贬评论即可。”
“嗯……”
府尊捋须陷入寻思，几息之后对师爷言道：
“此事容我思忖一二，师长教师稍待，若有定夺，还要请你帮我润笔一二。”
……
内城官署教坊内，男男女女们从地上爬起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钱如玉如鹌鹑一般低眉顺眼行至钱大员外跟前，刚要开口喊父亲，就被大员外凌厉眼神制止。
二人行至一偏僻处，赶走扈从，大员外轻叹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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