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饱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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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在一片黑暗中的程羽,正寻思自家是不是被吓得神魂出壳,忽然看到下方有一道幽幽亮光在移动。
一团青色火苗。
再近一些方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灰毛脏老鼠头上顶着一团火苗向自己爬来!
这老鼠身后拖着一条断尾离程羽越来越近,转眼间就到了跟前。
看着老鼠头上那团火苗在自己眼前摇曳,程羽突然回想起前世生日时吹蜡烛的景象。
“噗!”
程羽对准火苗开口用力吹来。
火苗一阵抖动,没灭。
但那只脏老鼠却如同迎面挨一重锤,浑身一抖,四肢僵硬,“咕噜噜”滚将下来,带起一路的尘土。
“吱吱!”
老鼠摔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恢复知觉,待其头顶火苗稳定之后,方才爬起,一路歪斜地冲到墙角拐个弯不见了。
“呼。”
虚惊一场。
他转头向另一侧看来,黑土狗在院子角落里趴着,头上同样顶有一团火苗,但比刚才那老鼠的要旺许多。
程羽转个身想四处走走,却发现自己一半的身子已经穿墙而过进到屋内,脚下就是顾二家的炕。
他半边身子屋外,半边在屋内地定格于墙中。
进是进不得,炕上太晃眼。
但他也没退返来,因为自他两世为人以来,终于看到传说中人身上的三把火。
辨别位于头顶和两肩。
而且很明显,顾二婆娘要比顾二本人火力更壮。
当然程羽没有出去吹火的意愿。
看够之后他穿墙而出,在院中游走。
“呜呜呜……”
这黑土狗伏在地上低声呜咽,程羽向它飘来,土狗像受到惊吓一般撅着腚向后退,同时它头上火苗开始噌噌上窜。
它能看到我。
是了,看来传说黑狗能看到一些东西是真的。
再向前飘出一段距离就要出顾二家的院子,但乏力感也越来越明显,直想倒头便睡。
这个念头刚起,便觉得心中再次一阵恍忽,眼前一黑,身体疾速下坠如同坐跳楼机失重一般。
待下坠感猛得一消,周围依然一片漆黑,只余一些淡淡尘土味飘荡在空中。
这是爪子?
这是翅膀……
又回到麻雀形态了……
或者说,又回到这具雀儿躯壳内了。
刚才的变故来得着实突然,程羽此时感觉精力几乎耗尽,想必是因为魂力太弱,出窍的久度和动作范围都受限制。
小麻雀一阵头晕脑胀,窝在土洞中旋即睡来。
……
……
“叽叽!”
阵阵鸟鸣声在耳边连番响起,程羽睁眼即看到炫目阳光洒在土洞前。
天亮了。
不知是饿得照样昨晚惊吓过度,刚醒来的程羽还未站起又一阵眩晕。
回想起昨晚的遭受,莫非是个梦?
麻雀也会做梦?
土洞对面一丈开外的柴禾堆上立着黑炭头,见程羽醒来,叽叽喳喳又叫一通。
原来麻雀是日夕而眠,日降而起,每日约莫凌晨着天还未亮便已苏醒。
可此时看日头大概走到上午九、十点方位,程羽一觉睡到此刻,在麻雀世界来说已经是睡了一个天大的懒觉。
只是一觉醒来,依然照样只麻雀……
他冲黑炭头叽叽应付两声,习惯性地叼起身边一根茅草,探头出洞向下望来,不看还好,一看唬了一跳。
原来土洞下方有一斜溜裂缝,两侧各有一排小爪子印,歪歪斜斜一路延伸到自家土洞口。
真有老鼠来过……
这老鼠当真可恼,近乎垂直的墙,给它道缝都能行走自如。
如此一来,那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一股莫名的兴奋令程羽彻底清醒过来。
昨晚自己确是灵魂出窍,而且照样人形!
程羽顿时感到自己并未被前世完全抛弃。
念及于此,程羽忽然觉得心中一轻,早起的床气消散大半。
只要有门,总会有解决办法,最让人绝望的事就是毫无希望。
心情转晴的他,冷静思索一番,决定照样要先斟酌当下,毕竟路要一步步走。
昨夜幸得灵魂出窍赶走那只老鼠,但若其喊上其他老鼠再来组团袭扰,如何处之?
虽然很明显动物身上只有一把魂火,但若一次来个七八只,自己转着圈吹不过来怎么办?
而且谁能保证他灵魂每次都能提前出窍做好准备?
此地已不可再待。
但回雀老娘窝里程羽又厌弃腌臜,看来只得自己再另寻一安全住处。
“啪嗒”
忽然土洞边搭着一条半逝世蚂蚱,粗壮的后腿还在颤抖。
黑炭头叽叽几声,程羽顿时明了,这是对方送给自己的早点。
程羽将目光从蚂蚱身上艰难移开,肚中倒实诚,当即咕噜作响。
恰在此时,他闻到一股熟悉香味儿……
于是他吐出口中茅草,婉拒了黑炭头。
对面黑色小雀头明显一愣,还未见过不吃虫儿的雀儿。
这黑炭头也是个讲求的鸟,送出来的物件一概不再收受接管。
程羽见黑炭头也坚决不吃这肥美的蚂蚱,便扭头冲雀老娘巢穴叫一声。
老母雀飞来后,起先也是一愣,继而对程羽也是一阵劝。
但见自家老幺儿子全然不理,只得欣然接受这份孝道,欢喜地叼着肥美蚂蚱展翅高飞。
黑炭头看着程羽扑楞楞展翅飞出土洞,避开黑土狗,在顾二家院中绕着飞。
更让牠捉摸不透的是,顾二家老四最终居然敢落在庄户人家的窗上。
这小麻雀个头不大,胆子不小!
其实与其说那是窗,倒不如说是个洞更合适。
分明就是土墙上开一洞口,再用棍子支起一面茅草席,勉强透过些阳光进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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