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 章就是做决定的时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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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雁归将双手置于手稿上，一页页地翻下来，余下的纸张，似乎都是空白的。
可她心中隐隐觉得，手稿上应该还有字。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她果然又看到了几行字。
【上天赋予我卜卦的能力与天赋，却何其残忍？我知道一切的事情终将到来，却无法禁止，只能眼睁睁看其发生。
此生最对不住的，一是师父，他将我养大，视若亲女一般，可我终究无法报答了。
二是阿姮，或许是因为我对容安的干涉，致使她的人生走上了另一条路，他们之间原本是会有交集的，此罪今生难赎。
三为小女雁归，我生下她却不能伴伴养育她，人道之恶会使她跌入深渊，我愿以仅存残命换得她一线生机。
手稿将送到挚友处，秦昭绝笔。
短短几行字上满是水渍，可见开夫人秦昭写下这最后几行字时的心情。
从小到大，开雁归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一刻，她泪流满面。
或许是有母女连心，哪怕开夫人过世多年，可从她的字里行间中，开雁归仍然能够感受到她曾经的喜与悲，以及她的绝望。
好一会儿，依旧无法平复，一口郁气埋在心中。
将手稿当心收好，开雁归从后窗悄悄离开。
她并不担心自己忽然消散会引起什么惊恐，住处内有翎羽卫在，他们会瞧见她离开，也会有人跟从。
需要她的时刻，她自会出现。
惊羽在马棚中，挑剔地吃着槽子里的草，忽然，它耳朵动了动，自己咬开缰绳，向着后门而来。
开雁归拢住披风，跟惊羽一同离来。
住处内，安阳没什么事情，又不想打扰开雁归，于是来找予书。
正好听见了翎羽卫对予书的回禀，得知了好友悄悄离开之事。
待翎羽卫离来后，她进到屋中，「雁归没事吧？」
「我也不知。」予书摇了摇头，微微皱起眉来。
她刚才就瞧出自家姑娘情绪不对，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影响。
她叹了口气，倒也不是迥殊担心，她知道自家姑娘是有分寸的。
尤其眼下，边关城外静谧得有些恐惧，总让人感觉似乎风雨欲来。
「你可知是因为什么？莫非是辽北那里出了什么大事？」安阳同样知晓，开雁归不是胡来的人，于是再度问道。
「辽北那里没什么消息，据我猜测，应该与姑娘得到的东西有关，有些事您是知道的。」予书压低声音。
「早知道我刚才就该问一问她。」安阳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她出门来，穿得厚不厚，有没有带够银子？」
想了想照样不大放心，于是又问道，「对了，她离开之前，可曾吩咐过你什么？」
换做旁人来问，予书自会想法子将人给打发了，可安阳不同于旁人，于是她将开雁归的吩咐告诉了她。
「容安？我对此人倒是有些印象，他可是京都四公子之一，这四公子当中还有一位出自开家，是雁归的二哥开怀世。」
「我关于这些知道得也不够多，你自来查。至于另一桩事，我也有些印象。」
安阳如此说，予书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手边。
「我是听我祖父说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安阳继续说道。
「你跟着雁归多年，想来是知道些的，我祖父关于这些事情颇有研讨，但他不肯教给我。」
「当年先太子薨逝，我祖父正在京都，那天我隐约听到他一直在念什么二日？我还觉得是第二天有什么事情，于是就问他。」
说到此处，安阳
似回忆一般，沉默少焉，「祖父耐不住我缠他，于是告诉我，他念的是「天现二日」，此乃天象。」
「可我向着天上看来，只觉得那日的天灰受受的，天上只有一个日头，却似乎被什么遮住一般，没瞧见有什么二日。」
「我那时刻最是贪玩，所以很快就将此事抛诸脑后。」
「不知我说的这些对你跟雁归是否有赞助，总之照样那句话，你自来查，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需要我补充，尽管问我。」
她将杯子里的水喝光，站起身来，「我便不打扰你了。」
「多开郡主，您慢走。」予书起身回礼。
安阳离来后，予书来到桌前，找出纸笔将刚才她说的话都写下来，让翎羽卫送给开雁归。
另一方面，她额外派人回归京都，详查开雁归吩咐的事。
——
「三爷，您的疑。」小将从屋外出去，将边关送来的书疑，呈到沈怀景面前。
疑封上的字迹令他微微皱眉，这是沈怀亦的字。
小将离开后，沈怀景才取出疑来，认真看了一遍。
当下他闲来无事，可以立即给沈怀亦回疑，然而他提起笔，却半天都落不下。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将来疑收好，决定再认真想想，晚一些回疑。
他并不知晓，随同书疑一起来到此处的，还有沈怀亦的一个近卫。
正如开雁归所料，就算消息是予书透给沈怀亦的，完全可以疑任，可毕竟关乎整个沈家，他会更加谨慎。
以至于他给自己的亲弟弟送疑的同时，还要再让近卫走上一趟。
晚间，沈怀景的回疑才送出来。
与此同时，边关之内，沈舟仍在此处。
哪怕沈怀亦不止一次地劝他离来，他也不肯离开。
他敏锐地感觉到将有事情发生，他这次来边关，本也是有事要做的。
他派了人，来打探开雁归的行迹。
沈舟觉得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切都在他人眼中。
不仅是沈怀亦的人，还有翎羽卫。
「将军，拦截到一封奏疏。」沈怀亦身边的另一名近卫，将沈舟弹劾开雁归的奏疏，呈到他面前。
沈怀亦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伸手接过，随即撕毁。
「将军，属下还打探到，二老爷……他意图窥探翎羽将军的行迹。」早疑少焉后，近卫再度开口道。
沈怀亦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已不止一次警告过沈舟，然而他却并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畴前并不会如此，想来是这次他生了病又中了毒，加之边关的主将成了别人，便让自己家里的人，对他有所轻视。
这样的情况，不会继续太久了。
「继续盯着他，等怀景的疑送返来，就是做决定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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