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酒色，赘婿，拉钩，奇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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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蓝弘，他能混进北镇抚司，多亏了你手下林碌的百户空缺！
自己拉了一屁股屎，却叫老夫给你擦！
好大的出息啊，贤婿！”
孟少河默默坐起身来，逝世逝世地攥住手掌。
却任由严盛肆意喝骂，只是闷不吭声。
外人看来，他入赘做了金刀严府的东床快婿。
可谓是祖坟冒青烟，撞了大运。
但这些年来，自己为了攀附严府，高人一等。
究竟忍受了多少屈辱，那些杂碎又岂能懂！
“你留得一条命在，已经是万幸，这还要感谢纪九郎没有痛打落水狗。
否则他想捏逝世你，动一脱手指头就是！”
严盛双手负后，皱眉望向垂首不语的孟少河，冷声道：
“北镇抚司你是回不来了，看在锦娘的份上，老夫给你两条活路。
要么滚来英略馆做个教头，教那些勋贵后辈枪棒之术；
要么……来军中再博个功名出来。
路子已经为你找好了，入鹰扬卫赵大管辖的麾下，做个亲军。”
孟少河凄然一笑，似是看开了，意兴阑珊道：
“岳父大人，我已然成了一团烂泥扶不上墙，你又何必再做谋划。
功名？纵然我来边关杀得百万妖魔，比得上太子的青睐有加么？”
他刚开始禁足府中，闭门思过的时刻。
那口恶气如何也咽不下来，满脑子都是报仇雪恨，踩逝世辽东泥腿子。
可随着抄家万年县、荡平天京三帮、杀国公客卿这一桩桩大事传出，哪里还能提得起半点心气？
“哼，孟少河，你觉得严府会养吃白食的废物？
你入北镇抚司的七八年里，老夫砸了多少钱出去？
供应武道资粮，助你换血六次，屡屡立功，这才换来一个千户位子！
烂泥？你就算是一团狗屎，也要给老夫卖出一笔好价钱！
否则的话……你干脆休了锦娘，净身出户，老夫给她另外再寻一门亲事！”
孟少河眼中荡起一丝波动，如逝世水般的双眼陡然爆出两团精芒。
“岳父大人……我、我可以做个教头，以后教些枪棒，好好过安生日子，难道这也不行么？”
严盛不由嗤笑，轻视道：
“安生日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么？
一个南河府的泥腿子，爹娘给人做耕户，一辈子翻不了身的贱种！
没有老夫看中，你能混到官身？从小旗做到千户？
既然靠了金刀严府的局势，你这辈子都是严府的奴才！
赘婿，好听的名头罢了。
你仗着北镇抚司的大权，树了多少敌，惹了多少祸，心里清楚。
离了严府，天京城有你容身之地？
难不成要灰溜溜滚回老家？”
严盛字字诛心，宛如彷佛刀剑齐发，刺得孟少河面皮狂跳。
那股子阴鸷的气焰，复又一点一滴涌现出来。
“你要教枪棒？也成！
你那几个师兄，他们心里都惦记着锦娘，老夫再择一个贤婿就好。”
严盛立在门口，遮挡住屋外的光线。
庞大的阴影，投落下来。
犹如一座巍峨山岳，压在孟少河心头。
“非要如此么？”
这位原名孟三狗、原是北镇抚司千户的阴鸷须眉低声呢喃。
鹰扬卫的赵大管辖，乃十三太保之一，凉国公的义子。
他若进到对方麾下，难免对上发迹的辽东泥腿子。
到时刻……岂能善了？
“少河贤婿，你在天京厮混这么多年，为何照样看不清楚？
你要来教枪棒，可一个枪棒教头凭什么保得住内城的宅子，貌美的妻子？
你莫非忘了，那些被你踩逝世的可怜虫，里头多的是没本事、守不住家业的庸人、废人。
他们的下场如何？”
严盛耐心似是耗尽，冷冷地抛下最后一句话。
“老夫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自个儿好生琢磨吧。”
话音未落，那道威猛的身形便转身离开。
炽烈的日头终于照进屋内，却鞭少莫及落不到孟少河的身上。
他藏在浓郁的阴影，看不清具体脸色。
过了许久，孟少河呼出一口少气。
脱下那身脏污的袍子，换上黑色的劲装。
收拢散乱的发丝，束紧歪倒的玉冠。
“夫人在哪里？”
等他走出屋外，天色已经昏黑。
两个小厮低头弯腰，答复道：
“夫人待在卧雨轩……”
咔吧。
两声脆响。
“下贱的杂碎。”
孟少河松开大手，眸光冷淡。
他看也不看喉骨破碎，软倒下来的两个小厮，径直往卧雨轩行来。
穿过两个回廊，见到一座俗气的小筑。
孟少河面无表情，伸手推开房门。
风铃轻轻作响，惊动坐在榻上的白裙女子。
“夫君……你瞧……”
白裙女子眉目生得清丽，说话也是乖巧。
只是语气稚嫩，颇有几分痴傻气。
她手里举着两个布娃娃，表面针脚粗糙并不好看。
非要认真识别，才能瞧出一个是穿着官袍的须眉，一个是穿大红嫁衣的女子。
“锦娘……你这阵子过得可好？”
孟少河语气有些发涩，他弯下身子想来抚摸秀发。
却宛如彷佛想到什么，眼中吐露一丝厌恶之色。
“嫣然不许我出门，总是要我吃药……夫君，你答应带我来看花灯，来逛市集。
说话不算数，你们都是骗子。”
白裙女子瘪着嘴巴，小孩子气愤也似，背过身来。
“等我办完事，就带你来，好生听嫣然的话，不要闹脾气。”
孟少河心中酸楚，即使过来许多年，经历许多事，他如故记得自己在英略馆做杂役时，惹怒一位师兄。
叫七八个人堵在墙角，打得头破血流。
正是锦娘像可怜路边的野狗一样，拿来伤药包扎。
那大约是孟少河头一次尝到有人关心的滋味。
“夫君对我最好了……我偷偷听嫣然说，过门的妻子要给夫君诞下子嗣，不然就会被赶出门。”
白裙女子似是好哄，转而喜笑颜开，然后小声道：
“锦娘一定会努力生下孩子，夫君你别赶我好不好？”
孟少河心里如尖刀滚动，念及严盛的淫威，想到多年的忍辱，他又强自挤出一丝笑：
“夫君怎么会赶你走呢，我一辈子都会伴着锦娘。”
白裙女子神色雀跃，鼓掌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
孟少河点头道：
“一百年。”
两只手轻轻勾在一起。
“对了，夫君，锦娘有礼品送你。”
白裙女子像是藏着宝物，当心地从袖中拿出一样物什。
黄铜色，泛着红锈，沾有几点泥污，宛如彷佛刚从土里挖出来。
这是一枚破旧的戒指。
“好不好看？”
白裙女子面露期待问道。
“好看得紧。”
孟少河接过那枚铜戒指。
他轻巧戴在手指上。
边缘的缺口划过皮肉。
竟然勾破伤口。
细微的血迹渗进黄铜戒指。
轰！
无穷无尽的血海如同万丈狂澜，冲垮孟少河的识海。
他看到一尊无边伟岸的神灵，高坐于颅骨、京观聚积的尸山之上。
“血祭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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