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九十二)(1 / 1)
好记的网址https://agxs.cc
话音未落,魏塱将霍云婉头颅重重压在胸口,止住她身子颤抖,几个宫人远远瞧着越发提心吊胆。这皇帝对皇后爱的如此情真意切,他们这些倒霉鬼听见了不该听的话,瞧见了不该见的事儿,不知道舌头还能安稳在嘴里少着几时。
“这么慌?看来皇后是真不知道啊”。下巴也抵到了一头墨色间,如缎发丝间栀子味袅袅还没散尽,应是昨晚洗浴留下的。魏塱第一次觉得这味道心旷神怡。
霍家的大小姐尤爱这种浓浓的甜香气,做了皇后亦没改少女时喜好,少春宫里头四季都能瞧着一盆盆绿云堆残雪,熏得他一出去就觉得腻味。
霍云婉几次欲推开而不得,索性放弃挣扎,倚在魏塱怀里满脸湿透,只喊:“皇上.....。”
她赤足过来,衣衫单薄。且细绢本就不堪风力,又沾了轻微雨水,润润的贴在身上,魏塱触手之处,皆是一片透凉。饶是如此,仍平息不了他适才从头到脚的狂热。
逝世了,霍准逝世了。
霍云婉本年虽已过双十,但她生来娇媚,又是金衣玉食供养着的。纵比不得雪娘子回眸倾城,总当得起旁人夸赞绝妙佳人。
如此无力依偎,皇帝只惦记今日的朝服是宫人新作。胸口那条龙,明珠做眼,金丝为身,银团做云,又并旭日龙须各类零碎,说是十几个绣娘月余功夫,才呈到了他面前。
他用宽大袖沿将霍云婉护的严严实实,恐她再受到一丁点严热,又冲着宫人大喊:“都逝世了吗,不知道取件氅子来。”
有人拔腿跑的飞快,这是个好借口,刚怎么就没想起?跑慢了的只能蹑着脚再退两步,苍天作证,这么远的距离,他们真是没听见皇帝在说啥,一直低着头更加也看不见啥。
所以,连霍云婉都觉得,魏塱大可不用如此辛苦,毕竟要不是见血不宜,没准地上已经多了好些被挖出来的眼球了。但是她过来必须得让人瞧见,真正是罪过。
那皇帝关切道:“哭些什么呢?”
“皇后一向体恤下人,这袍子若是损了,新作实在辛苦。”
于是霍云婉颤抖更甚,“皇帝”二字也喊不出口,只嗓子里一些哼声断续,似哭,又似是在忍笑。像极了那些棱模两可的废话,千人听,千人解。
魏塱自是只能听出她在哭来,真是父女情深。皇后消息灵通,他也夸的是真心实意。李阿牛进宫之事是绝密中的绝密,他派以前的旧人来接的。罢朝用的理由是皇帝昨夜案牍劳形,一大早头疾凶猛。
这李阿牛还没走呢,皇后就跪倒了门外。
这朝事罢的倒对,若霍准还未正式获罪,皇后即自罪于文武百官之前,只说是父亲执迷不悟,女儿要救他出泥沼深陷。这滔天义举,不世之功,霍家有兵权在手,他哪敢真就直接砍了霍准全家?
只是,霍准逝世了。
霍准怎么逝世的,李阿牛是个乡野村夫,经历手刃相国这种事后,唯恐自己要偿命,经由都叙述不清楚。但不要紧,他讲清楚一件事就行了。
霍准逝世了,霍云昇不在京中。
轿辇姗姗来早,氅子也捧到了面前。魏塱扯过来飞快的覆在霍云婉身上,有意拭一把泪水。犹豫了两下,一甩手对着宫人吼道:“将皇后带返来,闭了少春宫”。
太脏了,他实鄙人不了手。
不过这会不拭也没什么露馅吧,毕竟那么多人都听见,皇后喊着她的父亲是逝世罪,那他这个皇帝冷淡无情点也很正常。
漏了倒也不打紧,以后这戏演不演还不就是全凭自己心情。到底他这会心情甚好,拂袖上了台阶又回头看哭的逝世来活来挣扎不休的霍云婉,对着拉她那几个宫人重重吩咐道:“少春宫一切如旧,谁对云婉不敬,拖出来打逝世,不用再来报朕。”
门都关了,霍云婉还要逝世逝世伏在台阶上喊“皇上”,宫人不敢强拉,只能跟着一道儿辛苦跪了劝的焦头烂额。
分明霍准已经逝世了,她还高喊:“妾父只是一时糊涂,请皇上饶他性命。”
里头李阿牛从出去就坐立难安,听得里头一片凄惨,就更是手足无措。他并非第一次单独面圣,魏塱有意将这个人扶起来,找个合适的契机来分霍家的权,自是没少借着盼子心切的身份召见此人,问问他吃饱穿暖,在职可还顺利。
只是那时李阿牛虽窄小,到底没什么事需要与皇帝玩心眼。便是霍家也有意将这个人拉过来,却还不到要让他藏事的时刻。加之双方一些隐喻试探,他压根就听不出来,更增坦荡。
今日站在这,却是与天子撒谎。
说是允了带刀入宫,但他用惯了的那把剑被薛凌拿了来,临时找了柄捏着,怎么摸怎么不随手。一对上魏塱探究目光,只感觉摇摇欲坠,宛如彷佛下一秒就要竹筒倒豆子将真相一股脑吐出来然后跪在地上狂呼官爷饶命。
他当差这么久,还没有过机会喊皇上饶命。只活了这么久,没少喊过官爷饶命,管他是不是真官爷,这么喊总是没错的。感受到威胁逼近,这句话就在后头处打转,告急使他转了好久,都没想起要改改词。
关于魏塱的问话,那就更是答复的有些牛头不对马嘴。魏塱问他怎么发现的这事,他答昨晚给父母烧纸钱。魏塱又问如何来的霍府,他答酒喝多了些。
烂泥是难扶上墙,京中随便捡条狗出来也不至于是这么个答法。魏塱厌弃,却只能耐着性子。因为李阿牛说,他知道霍云昇来了哪,还拿到了霍准与胡人来往的书疑。
随身带出去的一封疑落款就在数日前,印疑拿来识别了一下,也的确是拓跋铣的东西。这疑惑之处,就更多了些。
倒不是怀疑霍准与拓跋铣来往之事是假的,只是拓跋铣要给霍准递消息,绝不可能塞封盖着自己大印的疑到京中来。
霍云旸远在宁城,莫说一封疑,就是跟拓跋铣把酒言欢也没人知道。双方互通有没有,一封家书就能解决的问题,谁会蠢到直接往霍准府里头塞证据。这一大早的事儿真就跟掉进了云山雾罩似的,尽是玄虚。
可霍准的尸体是真的,还热乎。
感谢各位书友对嗑南瓜子倾心著作的网文小说(雄兔眼迷离)的喜爱,欢迎各位书友收藏+关注!追书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