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五十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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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薛凌不情不愿的语气，霍云婉不知内情，还觉得她是与苏姈如在赌气，又赶紧哄着道：“真儿个心疼也不要紧，终归是骗着那老东西的，少些也就少些。我这还不是为着你我着想。”
薛凌未答，霍云婉尚不逝世心，又道：“但此事一过，再想从苏姈如手里拿东西可就难了。日后用银子的地方还多了来，你就不再思量思量？不善财事也不要紧，我挑几个好用的人给你，你呀，只管....”
“征粮就是要打起来了，你逝世盯着苏家做什么”。薛凌打断霍云婉话语，当她是宫里呆久了不晓得这些用军之事，虽是不耐，却也没太过恶气。
霍云婉似不可置疑，哑然失笑在场，少焉回神过来，道：“打便打吧，不打起来，朝中势力如何重新开局，本就是要让它打起来的，最好啊，这京中也打一场。”她又恍然间清楚过来一般，看着薛凌道：“你是怕西北场面地步影响到你我所谋？”
薛凌快速眨眼缓解了一下眉间酸楚，偏过头佯装被说中，疲惫不堪的吐出一个字：“对。”
霍云婉便瞬间心花怒放，又复先前眉飞色舞的样子，掰着手上少少护甲给薛凌念叨：“不用这么早，只要那人出了京，我就来递罪书，你嘛....所以打不打起来，无关紧要。”
所以打不打起来，无关紧要。
薛凌摸了一把手腕，挤出个笑容对上霍云婉，道：“你不是说....宫中几月之后就要有位太子么，西北从来都是重地，怎么会无关紧要。我本是在想良策拿到自己人手里，万一打起来，岂不是竹篮取水一场空。”
“想什么良策，霍家的东西，沾不得”。霍云婉稍停，上下打量几眼薛凌，略带怀疑到：“谁是你的自己人，不是江府吧。他们想把霍家的兵权接过来？江闳是这几年装蠢装多了变真蠢了吧。”
“此话何解？”
“不是江府”...霍云婉没答复薛凌，先将自己先前的话颠覆了，道：“江府此刻在野堂不过猢狲一只，能稳住京中已经是不易，怎么也不会想到要把爪子伸到西北来。当晚你大婚，有瑞王的人在.....是瑞王？”
不等薛凌作答，她先笑的前俯后仰，好一会停住，说话还犹带喘气，道：“你说......你说一家子里生出来，..怎么其他几个就那么蠢。”
说完了郑重其事的瞧着薛凌道：“霍家的东西，你别动，我自有来处。打起来也好，不打起来也好，都不该是你我沾手的东西。起码此刻不是。”
“尤其是.....是....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要帮着那位瑞王吧。”
“我谁也不帮，我只办我自己的事”。薛凌老老实实的答道。
霍云婉道：“既然如此，霍家之后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
薛凌思索了一会，照样将李阿牛的事和盘托出，言外之意，京中御林卫，自己要了。霍云婉不怒反喜，她不比江府来细查了宋沧底细，故而对李阿牛了解不透，既知李阿牛是薛凌放上来的，先假意嗔怪了一会那次的事不跟她磋议，转而便夸薛凌此计甚好。
李阿牛是魏塱疑任之人，又有雪娘子的肚子作保，拿多点东西，并不会招来祸事。想是薛凌交付真心，霍云婉有礼尚往来之意，又细细讲了些不可来拿宁城一线的原因。
其实薛凌本也知道，不然她也不会对江玉枫说，就不怕捏到手里烫逝世自个儿。魏塱多疑，霍准树大根深，逝世的如此顺利，难免要引起怀疑，谁拿了霍家的东西，谁就是最大的主谋。
狡兔逝世，走狗烹。
就算这个主谋跪在魏塱面前高喊效忠，未必就能换个好下场，更不要说江府是先帝的遗臣，瑞王是魏姓王爷。她如此纠结这事，不也就是斟酌到了这些么。
而京中的禁卫权敢来拿，完全是因为李阿牛是个异数。他因雪娘子一事领功，唯一能让魏塱生疑的，就是此事是不是霍云昇自导自演，随手将李阿牛培植了起来。但李阿牛又与苏凔有牵连，多少能打消这个疑虑。
假设，霍云昇的人头再由李阿牛送上来的话......
这些尚在其次，李阿牛在京中毫无基础，又出身低微，除了依附君王，别无选择。这种人，在某一时光段里，远比所谓的忠义孝节靠得住，至多在魏塱眼里应该如此。
这京中本也没谁是真的蠢货，江闳若不是也看的透，哪会单凭一个毫无凭据的把柄就会主动提出将李阿牛放上来。
薛凌只说让李阿牛来拿，霍云婉转瞬即清楚其中利弊，鼓掌称快后又问薛凌详细打算。薛凌恐宋沧的状况再现，不敢隐瞒，将前几日自己所想列的详尽，二人一道推敲，编排的更圆满了一些。
定下之后，兴趣犹未尽，也可能是霍云婉是真的相疑薛凌那会冷脸仅仅是耽忧起战对所谋之事有影响，而非为着苏家，且薛凌已经名言并没站在魏玹那头，她心情甚好。瞧着时辰还不到让薛凌的点，又多说了几句。
薛凌方知，宁城一线的权，霍云婉原是打算让黄家来拿。
黄家本就占着朝堂兵吏两部，近郊的兵权近全数也在他家手上，并且这家人和霍准并不是针锋相对，而是有来有往，宫里还有个太后颐气指使，本就与魏塱嫌隙暗生，若是宁城一线的兵权在拿过来.....
确然是妙，但平白无故的，这功劳怎么安到黄家头上？
李阿牛那事儿就简单，薛凌觉得有足够的把握将人骗到自己阵营。而李阿牛是御林卫，察觉有异，本想上报，不虞霍云昇狗急跳墙，捕捉之中一个失手，只扛返来一句尸体，估计魏塱要乐疯了。
但黄家并不好拉过来，若是提前跟黄家说，霍准要逝世了，问他家要不要扛着尸体来领个功劳，以目前两家表现出来的关系看，黄家只会飞奔来救人。毕竟这几年霍家什么样子，朝中有目共睹，黄家既然没有帮着魏塱弄逝世霍准，那就是黄府里的主事人不想。
薛凌不解，霍云碗似乎也还没有好法子，但她并不甚着急，欣慰薛凌道：“你不用太操心这事儿，这天下间姓黄中最尊贵的那位，且在宫里住着呐，我来办就是了。”
薛凌觉得这样也不错，刚好魏玹那头实在想不出能怎么交卸，以此为说辞，可以拖延一阵子。只要魏玹想登基，黄家是必须要除的，霍云婉此举，分明是在给黄家挖坑，量来魏玹也不至于瞧不出来。
她轻点了一下头，算是认了霍云婉这说法，由着霍云婉来办也好，宫外能跟黄家扯上关系的，只有永乐公主一个疯子，真要她来办，还不是跟魏玹处一样，毫无主意。
却不想霍云婉又轻声感叹了一句，抱怨般叫着累的慌。她说：“我来办也照样个操心”，她看着薛凌一嘟嘴，宛如十四五的少女玩皮，唇齿开合间银铃作响：“真打起来就好了。”
真打起来就好了，她许愿一般，看上来竟无比纯净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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