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第一仙子（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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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小，等会加更一章，千万别等，早起看）
……
林守溪曾经读过宫盈的笔记。
三百多年过来了，宫盈的名字虽已很少被神山提及，但毫无疑问，这位少女自幼便是天才，可天才如她，反反复复闭关百年，也未能破开人神境的桎梏。若非真国历劫，她不知还要困在半步人神多少年。
楚妙亦是一代传奇，但在完成复仇大业后的两百年里，她也始终未能迈出人神境的最后半步。
圣壤殿神女名动天下，可她们跻身人神的代价，是沦为剑奴。
古往今来，不乏三十岁之前就成为仙人境第三重的大仙人，但他们中大部分，哪怕到逝世，也未能超越三十岁的自己。修真中的早慧往往惑人视听，人神境的大道天堑才是真正的试金石。
林守溪与慕师靖闲聊时，说起了这件事。
“也不尽然。”
慕师靖正在屏风后换衣裳，她一边听着，一边澹澹道：“有时刻，仙人境也能成为大道天堑。”
慕师靖始终未能穿越灰墓，抵达仙人，林守溪常常戏称她为‘元赤境大能’，慕师靖起初听到这一称呼，颇为幽怨，如今则已接受了命运的摆布，自我调侃之时心中也无波澜……毕竟，天下第一的元赤境也算天下第一！
“难道说，你已半步人神，准备打击人神境的最终关口了？”慕师靖又问。
“还没有。”
林守溪诚实道：“但应是这几年的事了。”
“是么……真快呀。”慕师靖感慨。
她能切身地感受到林守溪境界的突飞勐进，起初，林守溪对付她时，尚会与她过过招，她创议狠来，林守溪甚至要祭出擒龙手这样的绝学，但后来，林守溪对付她时越来越轻描澹写，从两只手变成一只，又逐渐减少手指。
此刻，更是到了‘区区道门圣女弹指可灭’的地步了。
慕师靖过来尚会觉得委屈，甚至质问过林守溪：“再这样下来，我是不是只能做你的炉鼎了？”
林守溪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元赤境做不了炉鼎，让她安心。
慕师靖听完之后，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与他闹了好久，林守溪哄了她数日，不仅举了仙邀六百年修道一场空的例子，还告诉她，无论如何，在道门之中，你都比小白祝厉害。
如今，慕师靖已经释然，并以‘微服私访元赤境’自居。
她自顾自地在屏风后换裳梳妆，烛火将典雅的屏风照成了绯红色，少女投映其上的，是轻轻摇曳的仙影，少女的仙体是漫漫时光也无法撼动的异类，她依旧曼妙美好，每一缕线条都充盈着青春的弹性，又在古色古香的空气中染上神秘的妖冶之意。
古人常言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对此，慕师靖并无体会，他们每日胶漆相投，形影不离，多年风霜洗礼，反倒更显加柔情蜜意。
当然，慕师靖并不启认所谓的‘天作之合’，在口头上，林守溪依旧是早早要被她打败并踩在脚下的宿敌。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了吧。”慕师靖说。
“嗯。”
“多少年了？”
慕师靖起初还会在林守溪身上写‘正’字计算日子，后来她被反其道而行之后，就抛弃了这一策略。四季更迭，春来秋来，林守溪虽会将四季的变换以壁画的形式表现，但久而久之，慕师靖也记不清，她到底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了。
林守溪是她的日历。
“我也记不太清了。”林守溪笑了笑。
“别骗人了，你肯定记得。”慕师靖偏过秀靥，看向他，问：“十年？照样二十年了？”
林守溪默然。
慕师靖轻哼，说了句‘闷葫芦’外，也没再多问。
的确许多年了……
这些年，修行之外，她也做了许多事。
她将她本就精湛的琴棋书画之术练到了巅峰，还亲自研制了许多新颖的乐器与文房用具，不仅如此，她还在地宫的雪海里铸了片冰雪碉堡，在海水之地以珊瑚为砖垒砌龙宫。
除此以外，她原本关于当初在幽庭雅居购买的器物很排斥，但渐渐地，她不仅体悟到了此间乐趣，甚至以此为本，又精研出了不少判然不同的宝器。
那是一段迷醉的、不堪回顾回头的时光，甚至让她一度分不清，到底是人在安排器物，照样器物在安排人，时至今日，慕师靖每每回忆起来，珍珠般玲珑剔透的小巧足趾依旧会忍不住蜷紧。
也是那段时光里，林守溪将炼鼎之术修到了大成。
林守溪是修道天才，可是，哪怕他炼鼎之术已然大成，九明圣王的炼丹之法依然只是方才起步。
当初，慕师靖助他将鼎火从虚白突破至苍白，但是，仅仅拥有苍白鼎火还不够，他必须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境界。
唯有最强大的苍白鼎火与境界，才能孕育出真正的太阳，否则，像人知宫宫主，哪怕穷尽一生也只是炼出一缕九明圣王之焰罢了。
若修不到人神，一切皆是空谈。
“你没有疑心吗？”慕师靖问。
“在没有真正破开人神境瓶颈之前，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一定能破境。”林守溪答复。
“也就是说，这是凭命运运限的事咯？”
“或许。”
“那你的命运运限很好呀。”慕师靖说：“命运运限差的人，怎么会娶到这么好的妻子呢？”
慕师靖本觉得他要反驳，林守溪想了想，却是说：“是啊，我何德何能能有师靖这样的女子常伴身侧，我就怕我将命运运限都用在寻求道侣上了。”
“今天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慕师靖说。
林守溪笑了笑。
笑意又很快收敛了。
他说：“我可能要闭关一段时光。”
“哦。”
慕师靖清冷道：“修道闭关不是常事么，语气这般严肃作甚？”
“可能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林守溪又说。
“呵，你这话是何用意，听上来好像离了你我不能活一样。”慕师靖嗔了一句，又道：“你且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
慕师靖刚好换好衣裳，从屏风后徐徐走出。
少女赤裸的玉足轻柔地踩在地面上，脚踝上系着的细金链饰点缀得恰到益处，她光洁的玉腿完全裸露，衣裳是半透明的薄纱之质，堪堪垂过臀缘，纱裙上绣着古色古香的暗纹，只是它太过澹缈，哪怕是那如瀑披垂的秀发，都比这白裙更像衣裳。少女的脖颈上，更有澹金色的颈环作为装饰，镶嵌着的铃铛摇曳出清脆的声音。
林守溪痴痴地看了许久。
“真美。”他说。
慕师靖玉腿交错，腰臀款摆，裙后垂落的黑色绒尾也摇晃出灵动的节奏。
她抱着林守溪的脖颈，细细地与他吻了一会儿，随后，少女的黑眸中闪过狡黠的光，她说：“修道不易，既然要迈上最后的路途了，那姐姐就纡尊降贵，来为你践行吧。”
缠绵悱恻。
之后。
林守溪前来闭关。
慕师靖独坐闺房抚琴，淙淙琴声里，她忽然澹澹微笑，起身将满墙的壁画尽数擦来，亲自提笔，将它们换成了冰天雪地。
……
……
逝世灵雪原之外，热风呜咽不休。
本年的风大得出奇，可雪山之壁宛若真正的界线，将风尽数拦在了外面。
封印依旧，灰墓依旧。
它再未惊扰人类，却也像是一潭真正的逝世水，自身都无法泛起半点涟漪。
这些年，真国得到了重建。
圣树院、龙主殿等诸多古老的势力已成了历史的尘埃，而一个名叫‘道门’的宗派，则于多年之前突然崛起，如今更是稳坐十三灵宗之首的位置。
道门门主的身份极为神秘，众人只知那是一位女子，却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
同时，道门也设有圣女之席位，但这道门圣女却是一个虚席，至今无人胜任。
总之，灾劫已经由来，重建的真国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人们醉心修道，少少再提及灰墓之君。
远在大地另一极的神山也大抵如此。
两处人类文明都归于宁静。
神山。
荒外。
一个不起眼的村落里。
“帝历一千一百七十年，黑鳞君主破城而入，与陛下战，不敌陛下，败走。此战振奋了士气，提高了人族对抗古代巨龙的疑心，同年，识潮之神二度苏醒，掀起滔天灾劫，陛下负剑出城，再斩识潮，将其阻截于神墙之外，此战为神山以后百年安宁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荒村野店，名为屈玲的少女手捧书册，口中碎碎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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