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那个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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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塔。”
千叶沉声呵了一句，一旁赫斯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肩膀——千叶几乎从不这样直接喊她的姓氏。
“你知道艾娃摩根是什么人吗？你觉得自己的这点小动作真的能躲过她的眼睛吗？不要喜悦得太早了了！”
千叶少见地发出了直白的斥责。
“我告诉你艾娃会做什么，她会先装聋作哑，公开里收集证据，等时机一到，不但是你，还有你背后怂恿你的那股势力，全都会被她屠个干洁净净——你根本不了解艾娃！”
赫斯塔认真听着，没有做声。
事实上，她此刻正有些好奇地视察着千叶的反应——老人至今仍将与千叶的合影放在她的卧室里，她们之间应该是非常熟悉的，毕竟在相当少的一段时光里，艾娃是千叶的辅佐官。
从千叶的话里，她听见了另一个艾娃，尽管这个艾娃的形象赫斯塔未曾见过，但与她对老人的认知并不矛盾。
更重要的是，这是千叶小姐眼中的艾娃。
当千叶发现自己费尽口舌也无法撬开赫斯塔的嘴，她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自己想象得严重——在如此之短的时光内，这个人用不知道什么方法完成了对简的洗脑。
她有些懊恼，并十分震怒。
“你背后谁人人有没有和你启诺过什么？”千叶目光如鹰，“他为什么要帮你——这总是能说的吧？”
“……可以。”
关于这一点，赫斯塔的实在印象深刻。
“我问过她一样的问题，”赫斯塔轻声道，“她说，‘一些基于共同利益或兴趣之间的情谊，常常发生在男性之间，女性则不然……’”
仅仅这半句，千叶的脸上迅速闪过一缕惊异，像一道寂静的闪电，她听着赫斯塔以缓慢的语调复述着，却感觉雪好像下得更静了。
“她反问我，‘如果我非要一个理由，这条够不够’，我就没有再追问了。”
赫斯塔望向千叶，这才发现千叶似乎有些恍忽。
“千叶小姐？”
千叶没有回应赫斯塔的轻喊，她在寂静的墓园站起了身，先前的急躁、恼火从她的眼中一扫而空。
她听到了一个完全超出意料的答复，以至于一时光需要一点时光来消化。
“……她是，亲口对你说的吗？”千叶半侧过身，问道。
“嗯？”赫斯塔没有听懂千叶这个问题的所指。
“她是亲口对你说的，照样让别的什么人转述给你的？”
“亲口说的。”赫斯塔答复。
“你见到她本人了？”
“……见到了？”赫斯塔答得没有多少底气，她隐隐觉得千叶心里似乎对谁是自己背后的人有了猜测，但是……
千叶的表情沉静下来。
“我清楚了，”她喃喃道，“难怪能绕开艾娃的眼睛。”
等等，千叶小姐……
你是否弄错了什么。
赫斯塔有些拿禁绝是否要做出更多表明，关于千叶的“清楚”，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来找我，是她给你的建议，照样你个人的想法？”
“是我自己的主意。”赫斯塔答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想让你也卷出去……”
千叶嗤笑一声。
“……但眼下我遇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坎，如果没有人能配合我，我过不来。”
“什么？”
赫斯塔拨起自己后颈的头发，“除了脸颊，我身上还有许多地方有伤口，虽然都是小伤……但很容易发现，一旦被询问，我没法表明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刚好，我必须要在今天结束前换出在独立监狱里的‘我’，期间我可以用一些手段制造一些打击，将这些伤口合理化，只是必须有人配合——”
“为什么非要在今天结束前？等到后天不可以吗？”千叶颦眉，“等到庭审当天，就在内部法庭那里直接动作。”
赫斯塔摇了摇头，“我和她之前商定过，如果今天的置换动作出了什么纰漏，我们俩必须立刻想办法补救，否则会发生无法预料的‘灾难性后果’。”
“什么后果？”
“不知道。”赫斯塔答复，“她说不便透露。”
千叶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呵”，“这也是你们背后谁人人的意思吗？”
“……也许是吧，”赫斯塔望向千叶，“千叶小姐很了解‘谁人人’吗？”
“了解吗？我也不知道。”千叶的眼睛凝视着眼前虚空中的一点，“不说这些了，讲讲你的打算。”
赫斯塔一怔，半天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是连打算都还没想好？”
赫斯塔飞快摇头，她忽然觉得有一股气顶住了心口，不知该如何表明。
从昨夜至今，她一直在思考如何向千叶表明自己那一段复杂的过来，它们像一团曲曲折折的藤蔓扎根在她心里，每一条横生的枝节都牵扯着血肉，稍一触碰就痛彻心扉，
如何能克制地把这一切全都和盘托出，或是选择性地作出表明，是一个宏大的难题。
然而当她真的站在了千叶面前，关于她为什么要手刃霍夫曼等人、为什么要以如此残忍而公开的方式作案……千叶一句都没问过。
她不需要自揭伤口，不需要讲述自己的行为是基于何种逻辑，从碰头开始，千叶所有的质疑和耽忧指向未来，指向那些尚未发生的危险——千叶已经站在了她这边。
……当初艾娃也是。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我……”
赫斯塔深深呼吸，她迅速调解情绪——时光在一分一秒过来，此刻不是表达感谢的时刻。
“我的确有一个打算。”
……
下午五点一刻，维克多利娅已经从核心城重返谭伊的预备役基地。
基地的地下医院有一批专门为水银针准备的安全舱，每一个安全舱就像一个宏大的胶囊，一旦上锁就只能从内部打开。从水银针离开子弹时光到恢复正常体能的这段危险期，她们可以在安全舱内安全度过。
这种近乎奢侈的安全保障通常也只有核心城与预备役基地可以提供，所以这一整天下来，维克多利娅几乎没怎么退出子弹时光。
这种自由在其他地点非常稀缺——水银针们通常会在确认周围安全以后立刻结束子弹时光，开始休息，以免之后遭受什么意外，不得不进入子弹时光的后半程。
进入后半程是恐惧的。因为这意味着在子弹时光结束后水银针们必然会跌入“完全制约时光”，那少达数小时的软弱期极难消磨。
这一不停进入子弹时光并适时退出的行为，被称为“小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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