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节 平靖阳山（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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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

“且听师长教师渐渐道来。这事要从另外两人的来历说起。先说孙大彪，这人祖上并不是阳山人，是从湖广流窜过来的土匪，他祖上一来阳山就占了大莨圩的几家铺面，专门垄断与永化乡瑶民的食盐买卖。翻手就把盐卖成金子的价钱。

“他的盐主要是三个来源，一是明面上的官盐，二是走私的来的，三就是一些没成本买卖夺返来的。一些走陆路贩盐来湖广或者来瑶排瑶寨卖的小贩，一旦被他手下碰到，免不了都要被他杀人夺货。至于绑票勒索的事情，孙大彪也没少做。”

王初一恍然大悟，难怪当地瑶民对盐价的事情耿耿于怀。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

“至于冯海蛟，他是盘踞在青莲圩的水匪，祖上据说是疍户，经由好几次火拼才占下青莲圩的连江河曲作为自家地盘，专门对过往船只勒索买路钱，不从者劫其船货，不单单这样，还经常对来往的货商强买强卖。”

但是这些材料并不稀罕：王初一在对外情报局编撰的《阳山概况》中多少了解了一些情况，虽然不算详细，大致也知道这几个人。

“县少可知湘吃粤盐、粤吃湘粮的说法？”彭寿安知道王初一有些不耐烦了。

“请讲。”王初一知道彭寿安要说到戏肉了。

“湖广熟，天下足。湖广产粮而不产盐，故而湖广粮贱而盐贵，广东则反之。连阳一带偏远多山，所幸顺江可一路直达广州，而与湖广只隔九凝山。翻山即可顺江北上直达武昌。所以连阳在南盐北卖的商路上，虽然地处偏壤，但也尚算繁荣。尤其是连州，湖广的商人买盐，广东的商人卖盐，更是连阳三城最富庶之地。”

彭寿安以上说的照样废话，但王初一照样耐着性子听了下来。

“这三霸互相勾结，在青莲集就把收到秋粮卖给南下的粮商，再用换来的银子买盐，运到连州卖给湖广商人，再从湖广商人那里买粮填充县库。”

还有这样一手！王初一不由连连点头，这些细节在《概况》里的可没有提到。不是在地主政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门槛。这老官僚别看处事不行，看事倒是明显白白的。

这番话让王初一确定了要先剿匪的心。原本他是打算先征钱粮，再剿匪。此刻看来不杀几只山公，这合理负担是收不上来的。

“剿匪还有一用，”彭寿安见他的态度转变，心里很是受用，干脆把自己在当地的做官心得说了出来，“连阳瑶民作乱，往往有当地歹人策应带路，朋比为奸。若是断了这根子，瑶民便是想造乱，也没那么容易。”

这个情况倒不算意外，因为黄超曾经和王初一谈过：当地土匪和瑶排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先把当地土匪清剿洁净。瑶民再想下山劫掠就失来了向导。对促进地方治安大有益处。

“彭老爷说得这些很有用处。”王初一由衷的说道，“看来我们照样要从根子上先治理起来！”

剿匪的事情事关重大，王初一不敢擅自做主，便根据搜集到的情报，写了一份暗码报告和自己的相关动作打算，派通讯兵送往连州请示。

虽说黄超给手下的归化民县少、州少充分的授权，但是军事指挥权这件事他照样有保留的――倒不算疑不过他们，实在是他们的成本太少：五个公民军中队，三个正规军连。分散在整个连阳地区，一个败仗就能伤筋动骨。黄超很清楚自己的局势，连阳三城目前的静谧，全靠着他这一路上伏波军打出的“虎威”，并没有到了人人心服口服的地步――尤其是当地的豪强和瑶排们。只要发生一次较大规模的军事失利，这些势力就会立刻蜂拥而起。

宁肯谨慎一些，步子慢一些，也得维持住“伏波军天下无敌”的神话。

所以当他接到王初一的报告的时刻，虽然知道剿匪是应有之义，心里也不由得忐忑起来。起身围着桌子上的大比例连阳地图看了又看，心里盘算了一遍又一遍。

实话说，他心里是颇为担心的。因为王初一在阳山的全部兵力只有两个公民军中队，外加一个永化瑶民组成的辅助小队。

一个中队驻在永化乡自然不能轻易动用――他们的存在不仅是震慑永化的瑶民，还监视着八排瑶往东南边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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