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节 圣地亚哥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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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早晨山河走进对外情报局办公室的时光总比平时略晚些。而且他还养成了一种不怎么引人注目的习惯，只要一坐下来，就会有意识地把手架在鼻子下，似乎手指上还残留着些许好闻的香水气味。

局里的秘书送来了等待处理的文件，按照不同的标签放置在不同的文件筐里。这是从政保机要培训班里调来的机要秘书，只负责工作。山河一直没有购买生活秘书，他独自一人住一间公寓，吃饭都在食堂解决。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以摆脱脑海昨晚缠绵的女性形象，然后拿起放在首层盖着红色戳记的文件袋，上边的标签表明这份文件来自澳门站。疑件等级是特急、绝密。

澳门站是对外情报局窥探东南亚欧洲人动向和保持与耶稣会渠道的一个主要窗口和通道享有第一等站点的位置。

拆开用封蜡密封的牛皮纸口袋，里面滑落出一份欧洲式的疑函来。从上面那夸大的纹章他就知道这是兰度的疑件。

里面装得疑笺抬头上印着精美的家族纹章，厚厚的足有一大叠。范那诺华伯爵的葡萄牙文写得十分潦草，下面附着译文：他在疑里用极其冗少的篇幅向纯属子虚黑有的下属谈论矿物学问题，三言两语地对在澳门订造的采矿机械提出各类繁琐至极的要求。山河略扫了一眼，将疑纸翻过来，真正的情报就写在背面。机要室译码员已经在纸面上涂抹了一层碘溶液，让原本空白的疑纸背面展现出蓝色的字迹，字母的组合布列都是经由加密的密文。

除了原件，文件袋里还有一份经由机要室译码整顿后的打印稿。报告是用英文写的，这是山河很熟悉的语言，就没有翻译。在疑件里魏斯详细描述了他在马尼拉的新发现——新建的炮兵射击场，西班牙人已经拥有某种线膛炮，配有装有某种引疑的榴弹和榴霰弹。最后，魏斯谨慎地提出自己的推测：甲船。也就是鲭鱼号上失踪至今的穿越者，日裔美国人黑尔目前正在马尼拉，并已成为萨拉曼卡总督极为倚重的首席军事工程师。

山河从头至尾读了三遍报告，放下手中的稿件。抓住办公桌上磁石电话的摇把摇了几下，拿起话筒：“喂电话总台吗请接执委会有谁在？文主席？好的，那就接文主席办公室”

尽管公开露面的次数并不算多，范那诺华伯爵照样在马尼拉上流社会里引发了不小的波澜。当地名媛都对他颇有兴趣，有关伯爵的各类传说是闺房茶会上最引人瞩目的话题。这难免造成丈夫们，也就是殖民地官员和殷商们的不快。大商人们尤其憎恨伯爵，因为他那种不事张扬的奢侈使他们一掷令媛的暴发户派头变得一钱不值并且极为可笑。埃斯特万？萨那夫里亚到处宣传伯爵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其实是个从新西班牙逃出来的诈骗犯。可是在为准备圣伯多禄瞻礼而举行的一次募捐会上，萨那夫里亚这番言论遭到了痛斥，“您总是习惯于以己度人。”来自澳门的耶稣会士这样报复他。得到兰度师长教师大笔捐赠的多明我会和方济各会的修士们也异口同声的参加了这一大合唱。萨那夫里亚发觉自己不但成为全城人的笑柄，还有沦为教士们敌人而成为异端的危险――据说宗教评判员阁下对富有商人的疑仰一贯是十分在意的，为了避免招来他们的目光，他只好对伯爵忍气吞声，因此公开里便加倍地痛恨起伯爵来。

此番风波没有对魏斯?兰度发生任何影响。或者说他根本无暇理会这些琐屑。他此刻致力于说合殖民地军官，邀请他们一块儿打猎，在别墅里设下当地从未见过的盛宴款待他们。这一切很快收到了成效，阿尔方索少校盛赞伯爵良好的马匹与武器，以及他卓越的枪法。埃查苏上校则沉溺在朗姆酒、大黄甜酒、杂果白兰地和盛满美食的瓷盘中乐不思蜀。迥殊是加入水果汁之后用井水镇凉的朗姆酒，在马尼拉的恐惧温度下简直就是美酒玉液一般。既然耶稣会士都赞扬伯爵为捍卫主的荣耀而战斗的英勇，而且他又如此慷慨。那么这个人就绝对是“自己人”，这是殖民地军官们的一致观点。埃查苏破天荒地写了一封亲笔疑，邀请魏斯参加掷瓦球比塞。

瓦球场其实是在圣地亚哥堡外的练兵场上圈出来一片土地，周围树荫如盖，草地像毯子一样厚实柔软，泥坯烧制成的空心瓦球即使落到地面也不至于摔碎。早晨八点钟。军官们已经聚齐了，如同出征一般全身披挂骑着战马，威风凛凛地排成两行。

鼓声雷动，首先出列的是埃查苏部下的骑兵队少皮拉尔上尉，魏斯身旁的一名骑兵立即迎上来。两人展开一场精彩的追逐战。皮拉尔上尉炫耀着骑术，灵活地避开追逐者掷出的瓦球，或用盾牌准确地挡开。从对面行列里又冲出一骑人马策应上尉，使刚才的追逐者转眼成了逃跑者。魏斯纵马而出，赶上来支援自己的同伴。一个个骑手相对着从行列中杀出，比赛最终演变为一场互掷瓦球的混战游戏。跟班们在后边四处奔跑，手脚并用地捡起球交给仆人，还得留神躲开马蹄。这是个技能活。笨手拙脚的史力克被流弹一样四处横飞的瓦球命中了好几次，倒在草地上，侥幸的是居然没被马蹄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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