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节 干粮和黄花大闺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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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哪里来？”毛十三立刻告急起来。关于归心似箭的水兵来说，回港就是回家，但是对视海天号为天堂的毛十三来说，“返来”是一种不可知的未来。

“大约是回临高吧。出来太久了，”符季一边把洗洁净的萝卜拾进筐里一边摔着手上的水珠说，“回到临高你就等着享福吧。”他又开始说这句话。

“是啊。”毛十三心不在焉的赞同了一句。原本还算美好的一天立刻笼罩上一层阴影。

午餐比较简单，一“大斤”包装的“海军口粮”拆掉外面的蜡纸拾进大锅子，里面再加入切碎的蔬菜，然后一起加水煮成一种灰色的糊糊，厨师还会在糊糊里加一点他从小坛子里拿出的食物，比如虾干什么的东西。在供应情况比较好得时刻，还会加入肉类。总之，就是一锅连主食带副食的大杂烩。

这种大杂烩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吃起来倒还算可口。但是一到航行遇到风浪较大的时刻，这种灰色的糊糊就不会供应了，直接向兵士们发放即食军用口粮，为了赞助兵士吞咽，另外供应加糖的热红茶。给当兵的分完茶，茶桶底部的茶叶渣也不会浪费，在蒸汽炉上烘干，下一顿煮粥或者糊糊的时刻当添头混出去。茶叶中含有较多的胡萝卜素、粗纤维和其他营养物质，就这么倒掉比较可惜，因此茶叶渣也被列入了食品类目。

每次看到供应的是砖头，兵士们响起了一阵阵抱怨声，除了一些人会把它放入口袋里当肚子饿得时刻的磨牙小吃外，其他的人都是带着厌恶的表情啃上两口就拾出舷窗了，军士们权当没看见。

“真是暴殄天物啊。”胖厨师总喜欢拽上句成语，胖厨师一直很低调，但是时不时的会爆出一些难懂的词汇，据符季说胖厨师原本是个读书人，因为对各类美食孜孜以求，不惜重金品尝，最终弄得家徒四壁，走投无路才投奔到首少这里来得。

符季和毛十三清楚了这个成语的意思后也跟着摇头叹气。胖厨师和符季虽然叹气却不会来啃谁人砖头。关于厨房的人来说，给自己开点小灶照样容易的，最起码也能把这口粮煮一煮再吃。毛十三有次把一小块干粮拾到小猫奥斯卡前，它闻了闻就带着厌恶的表情走开来。这猫都不吃的口粮毛十三总照样带着惯性吃了下肚。对一个少期处于慢性饥饿状态的人来说浪费食物真正是从心头痛惜不已。养父说过只有皇帝吃白菜时只吃菜心，剩下的都拾掉，要是其他人这么做要遭天谴的。所以他曾经特地来收集，兵士也会把口粮随手拾给他，不用几天功夫就在他睡的角落里堆起了个干粮垛，直到被符季发现。

“天哪！”符季大惊失色，“要给军官看见会觉得你偷窃军用物资的，直接把你吊桅杆，快拾掉拾掉。”

看着毛十三一脸肉痛的往海里拾口粮，抽着烟的胖厨师又吹起牛来：“想当年在山东停靠时，两块口粮就能换个黄花大闺女，十三你拾了十几个媳妇下海啦。”

“又吹法螺，”符季抢白：“怎么没见你换个厨师夫人来。”

“有纪律嘛。为这ji巴上的事情，已经有好几十个吃了处分，拾了勋章的，移籍到白马队和拔刀队的……幸好大多数都是陆军的……”胖厨师面不改色，：“再说我们这样常年跑船的，放个媳妇在家里放心吗，不怕戴绿帽吗，绿帽你小子懂吗？”

毛十三缩在角落里没有搭话，心里却泛想起旅顺港口边叫花子棚一样的屯所、道边遗弃的逝世婴、给野狗争抢的路倒、再难碰头的养父，一时光泪流满面。

“哭啥呀，回到临高你就等着享福吧。”符季又开始念叨。

给大家发完午饭，厨房里的三个人一起喝着加料版的口粮糊糊，这算是在厨房干活的小小福利之一。

“今个的晚饭大家加把劲，副舰少说了，这次即是给黄首少接风，也是全舰吃犒劳，大伙都得吃得好，还得吃得安全。不能出问题。”胖厨师喝完糊糊，带着满足感抹了抹嘴。说着他从屁股下面拿出一本厚纸装订的拍纸簿，翻开来看了好几遍，一一把要做得事情关照给给两个帮工。

吃完午饭，厨房的人就开始为晚宴闲活起来了。两个小伙子在各个饭盒里按照定额分配好大米，再整齐的摞在蒸饭柜里，到时会从轮机舱通过来蒸汽。

胖厨师带着符季下了船，带着全套的家伙来分割牛肉，准备晚上做菜的原料，下午天气温暖，冻冰的牛肉在阳光下很快就化冻了，尽管这样，二个人照样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不但自己脱手，还专门叫来两个身强力壮的水兵帮闲干力气活。

牛油，牛骨单独摊开。符季在河滩上的架起一口大锅，把分割下来的各类牛脂肪拾出去架起火来炼油，锅子里滋滋乱响，味道熏得江面上到处都是。

毛十三帮着烧火，看着符季不时的搅拌油锅，里面的牛油不停的冒着泡――他活到此刻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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