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高塔争夺战（三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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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中的骚乱，很快就被平息了，因为默克尔带着人走了过来，发现倒了一地的矿工奴隶、躲在影矿中瑟瑟发抖的六角，和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两只红恶魔，默克尔有些没搞清楚此刻的情况。
可这个时刻，莫伦立刻跑了过来，对着默克尔点头哈腰的说：“默克尔大人，真的很抱歉！没吓到您吧？！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大人。”默克尔叹了口气，看向莫伦问：“到底怎么回事？影藤怎么会突然爆发？”
莫伦转了一下眼珠，然后露出了一个愤怒的表情说：“有一只影怪，不遵命安排，想要破坏生产，被我发现了之后，还一直狡赖，我想带他返来，防备他阻碍到其他组工作，可他转身就跑……”
“我追着他来到了影矿附近，他一头扎了出去，还有意刺激到了影藤，想把我们都杀掉，默克尔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莫伦露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说：“您今天方才布置完工作，我正打算照您说的安排生产任务，结果他就闹出这样的乱子，说不定，他正是对您分组的安排有所不满，所以才想拖我们的后腿！”
“我知道，您工作很闲，还有许多任务等着您来安排，我们这就把它弄出来带走，第三小组一直都很明白联结的重要性，我们一定会把他带返来好好教育的……”
莫伦有意使用了许多默克尔曾经使用过的词汇，这些词汇在地狱里比较生僻，比如，生产、联结、工作安排等等，在他看来，这样更容易取疑于默克尔，证实自己曾经认真听过他讲的课。
可是默克尔就算是个动作特工，他也是经历过正规的思想教育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莫伦没有转变过思想，因此他知道，莫伦的话不能全疑。
“我知道了，这样吧，你先返来，我带这只影怪回总指挥所，他要是不满意工作安排，我就把他调到别的组，他要是想破坏生产，我会教育他的。”
默克尔说完，就要接近影矿，莫伦心里发急，他知道，这只影怪听到了他的打算，而在他看来，这个打算是要绝对保密的，因为必须出其不意，才有可能刺杀成功。
“等一下，默克尔大人！影藤的状态此刻不稳定，您要是靠过来的话，可能会有危险，照样我们来吧！”莫伦灵机一动，走上前挡住了默克尔的来路，然后转身拿着匕首接近了影矿。
在上帝视角目睹这一切的蝙蝠侠，眉头皱的更深了，因为他知道，影怪的本体是很脆弱的，而且，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位于触手中央的眼球，那是他们的核心器官，只要一刀，这只可怜的影怪就会没命。
默克尔看着依旧在抽搐的影藤，似乎也是觉得贸然靠过来不是个好主意，他不知道红恶魔在打算着什么，觉得，让他们先来把那只受惊的影怪带出来也是好事，毕竟，影藤要是再发疯一次，这里的矿工奴隶可能都会有危险。
被绑在石柱上的蝙蝠侠开始不停的挣扎，发现无果之后，他转头看向席勒说：“放我下来。”
“你想要救他吗？”席勒头也不抬的问道：“想要救你可怜的朋友？”
“但是，蝙蝠侠，你知道吗？”席勒转头看向蝙蝠侠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两只恶魔，可能才是正义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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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们的动机不纯，他们想杀逝世你，是因为他们想自己当老迈，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打算，才是我们真正想看到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席勒抬起头，环顾着矿山的内部，他的目光好像穿透山体，看向地狱天空中的浓雾，他开口说：“压在这些奴隶们头顶的，不只有矿山，还有你。”
“你，蝙蝠侠，新的矿场仆人，新的将军，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但也同样，是所有没有产阶层的敌人，是剥削者，是压在人民头顶的大山。”
席勒看着蝙蝠侠的眼睛说：“邪恶狡猾又愚蠢的红恶魔是勇者，而你，才是恶龙。”
“无产阶层关于剥削和压迫他们的资产阶层进行的任何反抗，都是合理且必要的，不论他们发动这种反抗的目的是什么，也不论他们打算对你做什么。”
席勒一字一句的说：“任何占据额外的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抽取劳动者劳动价值的吸血鬼，压榨工人劳动力的魔鬼，都必将被清算。”
“所以，你应该清楚，我们为何从不与你提及这些话题，无产阶层和资本家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
“如果我们真的愿意接受谈判，与那些软弱之人一样，想和你们玩牌桌上的那一套，那么，那年十月，不用举旗，但既然已经举旗，只有你逝世我亡。”
蝙蝠侠从来没有听到过席勒，用如此尖锐且极端的语气说话，他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席勒在表达他的政治立场，照样在向他强调他们之间的不同。
“但我并没有想过剥削工人。”蝙蝠侠看着席勒说道：”我按时给他们发工资，从不拖欠，哪怕是在全世界，韦恩集团的员工福利也是最好的。”
“可是资产阶层的存在就是邪恶的。”席勒丝毫没有退让，他说：“你还没有发现吗？”
席勒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头说：”我们先不谈现实，只以矿场的情况举例。”
“你应该听到方才那只红恶魔说的话了，你觉得，他做的是对的吗？卑躬讨好、故作姿态、获取权力、压迫他人，这是你想要的吗？”
蝙蝠侠还没等答复，席勒就替他说：“当然不是，不论是你照样我们，都不希望部队中出现这样的人，那么，这种人为什么会出现？”
席勒看着蝙蝠侠，等待他的答复，蝙蝠侠稍作思考，然后说：“因为权力，有权力的存在，必然有人想要获得权力，他们当中某些道德薄弱、不择手段的人，会以不当的方法获得权力，压迫他人。”
席勒点了点头，然后问：“那么权力从何而来？”
蝙蝠侠皱了一下眉，他那充满智慧的大脑让他一下抓住了关键，但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单词表达他想到的那些东西，于是，他只能有些模棱两可的说：“因为‘不同’，我指的不是力量或体型上的不同，是地位上的不同。”
“我们有一个更为清晰的词，来指代你说的这种不同，它叫做——‘阶层’。”席勒看向蝙蝠侠，认真的说道：“狭义上的权力，来自于阶层上的差距，那么阶层，又是从何而来？”
蝙蝠侠的眉头从未松开，他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说：“因为拥有的东西不同。”
“你所说的拥有的东西，我们也有一个词来指代它，那叫做‘资本’，占有的资本不同，导致社会上出现不同的阶层，而权力，是阶层的体现方式之一。”
“权力对等的不是责任，而是阶层，所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是资本主义逃避谈论阶层，有意偷换概念的产物。”
“权力永远不会对责任负责，它来自于阶层，就只会对阶层负责，权力是，且只是维护阶层的工具。”
席勒将逻辑讲得很清楚，于是，蝙蝠侠也清楚了他要说什么，席勒看向蝙蝠侠说：“阶层的存在就是一切不公的根源，所以，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没落阶层。”
“可是，阶层是由资本的多少划分出来的，你觉得，你会被划分到哪一档？”
蝙蝠侠没有答复，但他知道，席勒也不需要答复，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不论是地狱当中，照样现实当中，布鲁斯·韦恩，也就是蝙蝠侠，都是占有极大的资本的资本家。
“你的意思是，正是因为我，才会出现莫伦这样的人？可就算没有了权力，他不能用权力来压迫他人，他的邪恶，也会让他用其他的方法来危害他人。”蝙蝠侠指出了其中的一个破绽。
“你说的这个问题叫做法律，或者说是人类社会的终极形态问题，我们之前议论过，不过并没有深入议论，我们今天先不谈这个问题，因为这与你要找的答桉无关。”
“你说红恶魔才是勇者，是勇敢反抗的无产者，可你又没有否认，他们是利用权力和阶层为自己牟利的邪恶存，在这不是很矛盾吗？”蝙蝠侠立刻又抓住了一个破绽。
“这是所行与所想之间的矛盾，从行为上来看，他们正做到了你和默克尔所需要的，有独立自主的思想、有将思想付诸动作的实践能力、有野心有愿望、愿意为自己和自己能获得的利益，而支出努力。”
“你不觉得，这和你所痛恨的那种麻木，刚好相反吗？只不过，以人类的道德标准来看，他们没有良知，违反了社会的公序良俗，而且还没有完全违反。”
席勒转头看向场中，此时，两只红恶魔已经在凿影矿了，只不过，因为影矿非凡的性质，他们一时半会无法对隐藏其中的六角造成伤害。
“你让这只影怪上战场了吗？”席勒问道。
“影怪不适合上战场。”蝙蝠侠的语气显得有些告急，他知道席勒要翻旧账，可却不知道他要翻的是哪一篇旧账，他说：“这个种族不适合作战，况且，六角的脚伤还没好。”
让他没想到的是，席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随后，他又指出：“你让他加入劳动小组了吗？”
“他的脚伤还没好，还不适合劳动。”蝙蝠侠又答复道。
“这是他告诉你的吗？”席勒看着蝙蝠侠问是他跟你说：”他上不了战场，也不适合劳动，所以需要你给他走后门吗？”
蝙蝠侠摇了摇头，席勒又把头转了返来，低头向下看，然后说：“你真的没有在剥削工人吗？”
“你利用自己与他们阶层上的差距，所带来的权力，免来了你的朋友，也就是那只影怪，上战场和劳动的辛勤，可与此同时，他所未启担的那份责任，将分摊到其他人的头上。”
“你为什么要驱使他们作战？”席勒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但随后，他答复道：“为了胜利吗？那么胜利又是为了什么？”
蝙蝠侠并未将自己带入地狱，而是带入了哥谭，于是他答复：”我希望他们能够有幸福的生活。”
“可如果胜利只归属于你，他们永远不会有幸福的生活。”席勒似乎是失来了渐渐表明的耐心，于是他非常直白的说：
“你取得了胜利，但一切都不会改变，人民也不会有幸福的生活，因为胜利并未真正的属于人民。”
“人民，与胜利、与你想要的幸福生活之间的最大阻碍……”席勒看着蝙蝠侠的眼睛说：“恰恰就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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