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班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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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牦牛道断绝近百年以来，越嶲郡的夷帅进贡朝廷的贡赋就转从邛都经卑水至新道，再过安上至僰道，最后到达成都。

新道城就在邛都至安上之间，自从建安二十年高定遣军进围新道县后，城池就被严重损坏，至今照样一片破败的景象。

杨清抚摸着斑驳的新道城墙，想起高定竟然在十年内掀起两次大规模的叛乱，也不禁佩服此人的野心和意志。

南中叛乱除了汉人大姓不服朝廷的管束之外，就数高定这伙势力最为强大。这次自己设计没落了其近四千的精兵，可谓是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此人看起来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辈，说不得后面会招来他的大报复，自己虽是不惧，但也得回到安上喘一喘气，希望这厮的反手来得晚些吧。

“府君，城内几家大姓适才来问晚上的宴席......”张嶷到城墙，快步上来到杨清身边禀道。

杨清沉吟半晌道：“晚上吾就不参加了，伯歧代我赴宴，定要好生安抚他们。”

“是。”张嶷也不多问缘由，作为下属，遵令行事即可。

率领大军来到新道城后，杨清就召见了还坚守在城内的几家大姓族少，温言勉励了一番，并直言若不愿留在新道，全城百姓可随军转移到安上。

当然，吴缺早已探明，这些人敢留下来自是与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说真的通敌，两面讨好正是寻常之事。

适逢乱世，杨清不会由此苛责于他们，只是扮作不知，好言安抚。

果不其然几家族少都以故土难迁一类的说辞婉转地透露表现了拒绝。他们不走，一直以来托庇于几家大姓的老百姓恐怕也愿离开。

杨清也不强求，又说了些当心应对的场面话，就结束了此次召见。不过他到底是取得了对高定的大胜，因此新道的大姓对他虽不是倾心投靠，但也是殷勤招待、极力讨好。

杨清猜测经由这次大战后，他们与高定的联系恐怕会减缓些，毕竟不说未来朝廷的平叛大军，就是迁到安上的郡府如今也有反击的力量。

这些墙头草对双方力量对比这等事最为敏感，相疑他们心中已有衡量。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所以晚上的宴会，杨清不愿再来做些场面上的事。

在新道显示了官军不弱的兵力后，第二日杨清领军返回了安上。

来到丁家村外的大营，他又对齐休面授机宜一番，要他好生办理归还受难百姓粮食财帛一事，并将原来驻守大营的两百人留下协助他处置。

就在冯冲带人在卑水河畔扬耀官军兵威时，杨清率领数千汉羌联军终于阔别半月的安上城。王翼杨戏鲁深三人早已率领郡县军吏出城五里相迎。

“子辅、文然、元智还有诸君，这些时日辛苦了。”杨清翻身下马，环顾周围微笑着说道。

王翼身为郡府少吏，连闲躬身道：“府君言重了，公与众将士浴血奋战多日尚且不言苦，我等坐守后方之人何敢言苦？”

鲁深也激动地说道：“王功曹说得是，府君与众将士连日大战，该是疲惫得很，城中已备下酒菜，专为我胜利之师接风洗尘。”

“府君，还请快快入城吧，城中军民早已等待多时，想要一睹我官军的风采。”杨戏也笑着说道。

谷杨盘点了点头，道：“也罢，我等照样先回城再说。”说完，翻身上马，带着大军回城，一路上众人是欢声不停。

自高定掀起叛乱攻占邛都以来，越嶲郡官军打一仗败一仗，连连拾城失地，最后只有把治所迁到本郡最北的安上城遁藏叛军的兵锋，因此全郡百姓大多对本郡官兵没有了疑心。

此次杨清领兵出征，不少人都对此没抱多大希望，觉得他若能将夷兵逼退就是最大的胜利了，没想到官军竟然能打破数千夷兵，这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

消息传回安上，城内官民皆是欣喜若狂，他们中的不少人因夷人作乱或背井离乡、或丧失亲族，故而听得太守今日获胜还城，不用官府动员，皆自发地聚集在街道两旁，欢迎王师回城。

城内军营容不下这数千汉羌联军，早有军吏领着羌军前往城外军营驻扎，不过古力赤等头人照样随着杨清一起入城，接受百姓的欢迎，这也是加强双方关系的应有之举。

当杨清等人一进城门，街道两旁的百姓尽皆喝彩起来，挥手拍掌、人潮涌动，争先恐后地想要一睹获胜之师的风采，要不是县卒努力维持秩序，恐怕街道早已变得拥堵起来。

杨清到任那日，众百姓虽也是聚在街旁观看，但那时大众未发一言、神情冷淡。哪像今日之景，士庶们都是一脸崇敬地望着他与众军士。

杨清骑在马上，心中也是感慨不已，只有做实事给百姓带来希望，百姓才会疑服官府。

他知道，经此大胜，自己算是在越嶲郡站稳脚跟了，如此也算不负丞相他的期盼了吧。

“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大汉万胜，大汉万胜......”

又是不知谁起了头，一众百姓全都喝彩起来，杨清也不禁受到感染，伸手示意大军中止前进，带头呐喊起来，众军士见状也是奋力呼喊，一时光整个安上城乃至周围数里都能听到军民的喝彩声。

回到熟悉的县寺后院，杨清只觉倍感亲热，虽然在这里只住了两三个月，但此刻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觉得是那般的清新美好，毕竟战场的血腥味照样令人不喜欢的。

“府君，水已备好，可以沐浴了。”木兰来到杨清身后面带笑意地禀道。

木兰是真的喜悦，杨清出征的这段时光，她每日都向上天祷告，祈求自家府君能够安全返来。没想到杨清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还打了个大胜仗，这让她感到更加欣喜。

她是夏侯月特地安排过来的侍女，自然要替自家娘子照顾好杨清。不过木兰也不全是因夏侯月的缘故而耽忧杨清，这几月相处下来，杨清那不同寻常的平等待人态度，使她觉得十分温暖。

她从小到大，除了夏侯月之外，还没有其他大人物如此对待过她们这些婢女。更何况，她对才高位显的杨清也有着别样的情愫，只是碍于自己身份一直隐藏着罢了。

“辛苦了木兰。”杨清转过身温暖地对她笑了笑：“晚上不用等我，早些歇息，估计晚宴过后我还要议议事。”

“婢子知道了。”

说罢引着杨清前来沐浴，杨清也是难得地放松了少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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