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 你一直都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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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她只需要远远盯对方一眼，就能知道奥丁假面下的人究竟是谁，再往远了说，路鸣泽给出过这方面的暗示。
或者再不讲理一点，用穷举法举例，将奥丁可能的身份一一罗列下来，也只剩下路明非了。
将这个答桉代入出去后，竟有种最后一块拼图集齐的协调感。
仿佛寻思许久，奥丁揭开了它的面具，西子月看得微微一颤。
面具中的面貌很年轻，但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气息，相反透出无尽的沧桑与疲惫，认真看的话，上面还有棱角分明伤痕。
它的眼神是那么寂寞，仿佛那些雨水都下在它的灵魂里。
短暂露面之后，它重新戴上面具，恢复了神明的威严，重新凝聚起杀意。
“你还有许多问题没答复我！路明非！”西子月提起暴怒，挡住铺天盖地的剑锋。
被暂停下来的时光再度启动了，景致如暴风般歪曲起来，天空满是穿梭而过的弹道。
强行突破英灵的拦截后，芬里厄的状态也几乎跌至谷底，身上覆盖着的龙形装甲几乎全部脱落，龙血遍地。
在西子月与奥丁最初订交的那一击中里，它与下陷的地基一起跌落至宫殿的最深处，整个中央控制室的人带着它一起在宏大而曲折的走廊里与英灵迂回，震动感时不时传导至西子月脚下。
远处的友军们逐一坠机，但依托着龙族的集体言灵缓冲，平稳落地后，他们成小队制涌出舱门，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与光影兵士们作战。
更远处的友军不停发射来自数百里以外的导弹，穿过尼伯龙根的界面，在这座城市降起黑云。
血与火弥漫在星穹下，战争的盛宴已降至顶端。
通天的光柱如巨树般俯瞰着大地上的一切，寂静无声。
重剑与暴怒再次交锋！黑金色的碎片与残铁一同飞向远方！两柄武器的寿命竟同时迎来终结！
西子月拔出最后的武器，莲与葵，或许是因为有私心，或许是因为这两把武器用起来最为随手，总之这对姐妹被留到最后一刻才祭出。
透着热意与逝世亡的罡风悄无声息围困向西子月，她下意识回头，发现昆古尼尔的星辉已经近在早尺。
那位瓦尔基里终究照样出手了，她在最关键的时刻掷出这柄武器，另一边则是奥丁前进的脚步。
西子月一刀狠将莲扎进奥丁的肩胛里，另一边则张开葵的保护领域，断下瓦尔基里的守势。
“游戏到此结束。”奥丁时隔良久才再次发声，胜利宣言。
他掷出了那柄造型举世无双的昆古尼尔，枪头上缠绕着蔷薇的藤蔓与花瓣，与其说是矛，不如说是戟。
西子月的意识陡然变轻，像是从枝头自然脱落的花瓣，被一阵风卷起来。
她被那柄矛贯穿了。
强大的动能带着她穿过一层又一层墙壁，停下来时她已经离终点不远了......那道通天彻地的光束，耀眼的不可直视......那是命运丝线的集合体，每条丝线都对应着一种未知的可能性。
从西子月的角度望过来，那也许是自己的墓碑吧，像是发光的樱花树。
逝世在世界止境前，听上来好像也蛮不错，宏大、神圣，很适合用来作为故事的结局。
只可惜，奥丁始终都没有答复她任何问题......那家伙真的是路明非吗？不是据说这家伙嘴特碎，特爱逼逼叨叨吗？这能忍住不透露点什么？
西子月没空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在她越来越暗的视野中，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孩正迈着闲庭疑步向她走来，手里还捧着白色的蔷薇，鲜嫩中透着芬芳......西子月已经良久没见过这种暖心的颜色了，尤其在这个世界。
“来为我送葬？”西子月看着他手中的那捧鲜花，下意识如此猜测。
“别那么悲观呐，姐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是来求婚的？”路鸣泽哀叹。
“你此刻来求婚，咱俩只能冥婚。”西子月轻轻嚅动嘴唇，她觉得自己正在不停褪色，满地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颜料。
“可别这么自暴自弃，姐姐你就算变成一具木乃尹，在婚介市场都是很抢手的，全世界的富豪都会忍不住花大价钱收藏你。”
“谁人不叫婚介市场，叫古玩市场。”西子月低声说。
“反正没差多少，有价值的灵魂，无论在什么市场，都会得到追捧，尤其是在故事市场。”路鸣泽单膝跪下来，将花束聚积在西子月的胸口，刚好是昆古尼尔没入的位置。
这一幕像是蔷薇花园沉没了这柄武器，刚好昆古尼尔的枪头也是蔷薇状，这么一想，总觉得这个场景带着某种神圣的寓意。
“很抱歉，姐姐你的故事并不能止步于此，否则粉丝们会很悲伤的。”
路鸣泽握住枪的另一端，轻轻发力，将昆古尼尔从这片花园中拔出，连带着周围的蔷薇抖落数朵。
它拔出来的时刻，没有流出一滴鲜血，蔷薇依旧白净纯洁，连疼痛也很浅，西子月只是发出轻微的呻吟，就过来了。
她裹着满身蔷薇坐起，像是经历一场逝世而复苏那样，恍然间还清楚了许多秘密。
“此刻清楚了吗？有关奥丁，有关路明非的最后一块拼图。”路鸣泽的眼神真挚起来，声音也不像以往那样孩子气，带上几分成熟。
“是啊，已经清楚了，所有谜团都解开了。”西子月起身，望向身后的世界树底座，又望向路鸣泽。
“谁人奥丁，是路明非没错，但他来自遥远的未来，并非我要找的谁人路明非。”西子月带着欣慰开口，“谁人此时此刻，我一直在寻找的路明非，是你，你一直都在。”
“答复......正确。”犹如揭开面具那样，路鸣泽用手掠过面容。
光影犹如四散的尘埃那样消散，他的身形在朦胧中降高许多，仿佛只是将弯下来的腰挺直起来。
他依旧穿着黑色的西装，但并非儿童样式，而是正经的成人西装，领子里还衬着黄金。
他的面容轮廓和奥丁基本一样，但少了份沧桑，多了份释然，唯一不变的是骨子里的那份寂寞，说是孤独也不为过。
这是西子月第一次如此清晰见到这个男人的模样，居然还挺秀气，下垂的眼角里带着些狡黠和衰意，但他的表情却意外桀骜，也许是刚整完一出惊天大阴谋，很有成就感。
“是啊，原来我一直都在。”路明非低声说，不经意的忧伤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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