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终是一场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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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
忘川河。
寂静的河水在阳日的朝霞下画了一条宽阔的墨。
风陵渡。
忘川河岸上九十九个渡口中的一个。
此时,一个周身闪耀着五彩神光的人正飘在码头上,陌生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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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他全是陌生的眼神里激荡出了浓浓的疑惑。
这里的天算不上昏,地也算不上暗,可与“清明”二字却完全沾不上边。
远处的山算不上高,河也算不上汹涌,可与“大好”二字亦沾不上边。
身边的一草一木无不透着一层诡异,这层诡异像一锅温水,绝不会让人提起警惕,反倒是有些温馨。
不一会儿,这浑身闪着光的人刚把目光从天地的止境收回——他身前空荡的河水上忽然出现了一条黑篷船,船上站着一个人。
“这是哪儿?”
他颐指气使地喝问道,就像九州的帝王在看着一个刚从山里出来的野民。
“冥界,忘川。”
站在船上的人带着一只可能有千百年历史的草笠,抖动着可能几十年没有刮过的半脸胡须,冷冷说道。
那闪着光的人又问道:“冥界是哪?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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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人。”
站在船上的人只答复了他第二个问题。
那闪着光的人似乎对船夫的语气极其不满,又冷喝道:“你可知道本尊是谁!”
“一个逝众人。”
船夫默默地吐出四个字。
“放肆!本尊乃碧落天尊,已破七星仙人,练就永生之躯,成为天行者!汝休得疑口雌黄!”
说着,一股通天的气魄压碎岸边的堤石,轰地迫向十丈外的船夫。
可河未停,风未起,水未动。
那船夫的声音也毫无起伏:“你的确已经是天行者,可入了冥界,就是逝众人。”
这句话说完,只见那船夫居然缓缓抬起了头,用一双东宫逸从未见过的眼睛扫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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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便让周围压迫的气魄逃回了东宫逸体内,让他浑身打了个暗斗。
在他百万年漫少的生命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
眼前这个船夫从衣着到声音似乎都毫无危险,可眼神和眉毛里却偏偏又充满了危险。
闯过鬼门关,照样一头雾水的东宫逸也不枉活了那么多年,很快调解好情绪,带了几分礼意道:
“阁下说这里是冥界,敢问冥界是何地方?阁下又摆渡来何处?”
可就在他说出第二十一个字的时刻,那条停靠在码头的船却已经驶离了风陵渡口。
等他说完的时刻,船夫的身影已有些遥远。
一阵窝火又从东宫逸眉角窜起,刚欲发生发火,却听见河上飘来船夫的声音:
“你想知道的事,很快会有人告诉你。”
“有人?”
东宫逸匆闲转身,匆闲地环顾了一圈这个陌生的世界,仍然空无一人。
少顷,他忽觉有气,猛地一回头,只见在方才空无一物的河面上,竟真的有了一个人。
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人。
“白云生!”
东宫逸脱口而出道,方才他被那船夫的神秘气魄所摄,居然没发现河上来了敌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逸老师长教师能来,我自然也能来。恭喜老师长教师返老还童,重焕青春。”
白云生穿着一身青衣,气定神闲地看着已成为天行者的敌手。
见是白云生,东宫逸方才起伏的神色又恢复成了不可一世的模样,傲然道:
“你算什么东西?本尊已经超越七星,修成永生之躯,如今杀你就像捏逝世一只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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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生认真地看着这个不可战胜的敌手,镇定道:“阁下身贯地行,气涌周天,举手投足间皆似大道在人间,鄙人自然比不得。”
东宫逸冷酷道:“那你可以安息了。上次在祖海让你跑了,这次你跑不了。”
“哈哈哈,”白云生倏地一笑,道,“老师长教师难道就不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能来这里?”
此话一出,无疑回应了方才那船夫的话。东宫逸只好暂时收起即将毕露的杀气,耐着性子道:
“本尊的确好奇。”
这句话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关于一个费尽心机、潜渊太久,又方才达成目的的东宫逸来说,他十分想知道这两个问题,也必须知道。
白云生笔直地站在忘川河上,就像一根降起的桅杆。
他说道:“阁下既已窥得天书,自然知晓阴阳界这个名字。方圆与祖海属阳,为阳界,而此地属阴,为冥界,乃阳界生灵逝世后轮回之地。”
东宫逸面露惊诧道:“你说什么?这里是冥界,我还在阴阳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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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生不由一笑,道:“当然。”
东宫逸心中疑惑万分,天书秘录中明显说,融合五行本源后便可炼成五行之力,继而破碎虚空,渡过阴阳界,修成永生。可此刻白云生却说自己仍在阴阳界中。
东宫逸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狠着眼,问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云生稍稍拱手,道:“当然是来道喜的,也是来道别的。”
东宫逸眉角一抬,瞪着眼道:“你什么意思?”
白云生叹了一口短气,答复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你进入冥界,站在这忘川河上,便一直有一种力量在吸收你。”
东宫逸立即低头看了看身上泛起的五彩光晕,这层如梦似幻的光自从他一过鬼门关便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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