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埋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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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冬…”
在奥茜断断续续地吐露出话语之后，整个房间就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就连在纪录她外体数据的费舍尔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直到身后桌子上原本看戏的埃姆哈特实在看不下来，开始用它方方正正的脸开始不停撞击桌面时，费舍尔才从短暂的愣神中缓过神来。
他瞥了一眼床上的奥茜，只见她依旧乖巧地抱着怀中的鹦鹉钢刀，就这样静谧地看着费舍尔，那一副深受纳黎绅士喜爱的可爱相貌却又异化了些许萨丁女国女士的刚强来，显得她的气质十分复杂而惹人喜爱。
尤其是当费舍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小腹下方清凉的短裤上时，他总是会回想起那天晚上在餐厅时从隔壁传来的忍耐低吟声，也总是会回想起那枚光滑的、表面附着一点水渍的鸟蛋。
从学术上来说，苍鸟种到底是如何产卵的，费舍尔其实也比较好奇；从个人层面上来说，他更是一位十分喜欢淑女的纳黎绅士。
顺着这样想法的发生，他体内那方才才冷却不少的灼热在此时此刻又开始冒头，但那股灼热带来的不适感也仅仅继续了几秒钟而已，下一刻，费舍尔涨了张嘴，将手中握着的钢笔横置在书写纪录的簿子上，连带着那迸发的愿望也被一齐按下。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头疼地对着奥茜开口问道，
“恋爱…等等，奥茜，无妨先问一问，你知道和别人恋爱意味着什么吗？”
奥茜再度将钢刀抱起了一点放在了自己的脸前，将它的小脑袋当作了原本遮掩她面容的斗篷的一部分，这样似乎能让她的话语变得更加顺畅，
“嗯，可能知道吧…在船上，我看到阿拉吉娜一直看你，和你亲密地说话，最后…还牵你的手了，这样算是恋爱吗？感觉，这和其他船员说话、交谈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阿拉吉娜的模样，我就有些心痒痒的，也想要试一试…所以…”
一边说着话，奥茜的双足也蜷缩得越来越紧，就像是野外的鸟儿紧紧抓住了身下的树枝一样，让费舍尔看得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恋爱吗？”
“...这不是吗？”
奥茜缓慢地从床上抱着钢刀坐起，连带着她怀里的钢刀一齐歪头看向了费舍尔，如此疑问道。
而迎着那样的视线，费舍尔没有立刻答复，只是停顿了好几秒之后，他才似乎清楚了什么一样地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上纪录数据的纸笔给放到了旁边，
“我清楚了，那我们来试一试吧…”
“哎？试…试什么？”
“牵手。”
许是连奥茜都没料到费舍尔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从而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等费舍尔真正站起身子来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拽着自己的身子朝费舍尔主动接近了一些。
身后的埃姆哈特瞪着眼睛转过了身子来，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心底默默谴责费舍尔的恶劣行迹。
阿拉吉娜啊阿拉吉娜，之前我说不和你站在一起的事情是恶作剧的啊...这不，你才刚走啊！你才刚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活在这个家伙的屋檐下，我已经提醒你提醒到仁至义尽了，你千万别怪我...
埃姆哈特如何想的费舍尔不清楚，反正在床前的他只是对着奥茜轻轻伸出了手，随着他的手掌落下、缓慢地抚摸过奥茜的羽毛，奥茜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短促起来，直到他的手停留在她羽翼的折叠位置时，她加快的呼吸速度也同时抵达了顶峰。
奥茜眨了眨眼睛，就连她也没想到，此时她身上的羽毛竟在那样的抚摸下开始微微颤抖，就像是滑翔时调解的机翼一样歪斜了起来。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奥茜关于这样的触碰显得非常不适应，那些微微立起、似乎随时准备支撑她腾飞的羽毛便是证实，但她依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忍受，让费舍尔接着抚摸着自己的翅膀。
还能撑？
费舍尔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手上的动作有意朝着羽翼上方更贴身的羽毛顺向抚摸而来，等到他的体温真正接近她的躯体时，那种触电一般的感觉终于让奥茜忍耐不住地勐地张开了自己的翅膀。
“呼！”
苍鸟种宏大的羽翼将这原本就狭小的房间撑得尤为拥挤，那苍青色的宽阔尾羽也随着她展开翅膀时带来的凛冽热风狂乱颤动，一阵狂风涌起，将费舍尔落在她身上的手掌震开。
在后面不忍直视地埃姆哈特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还觉得是贪婪的费舍尔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于是幸灾乐祸地扭头过来，结果却看见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不由得大失所望起来。
“哈…哈..抱歉，费舍尔…”
已经展开羽翼的奥茜喘息着，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身前的费舍尔和满屋的一地狼藉，向他道了歉。
但费舍尔却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了被狂风吹得掉落在地的实行纪录和钢笔，坐回了刚才的椅子上。
“没事。”
埃姆哈特也重新从身后的桌子上飞回了他的肩膀处，十分好奇地看着奥茜将自己的羽翼一点点地收拢。
就在她患得患失地收拢自己的翅膀时，费舍尔却忽然开口了，
“其实，奥茜…关于我的触碰你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感觉十分抗拒，对吧？”
费舍尔突然开口的内容是关于刚才的牵手的，奥茜清楚这一点，她在犹豫了一秒后点了点头，
“嗯…”
等到她的回应过后，费舍尔才接续起了他要说的话，
“这并不奇怪...我们之间并没有豪情，甚至都不算是相熟，你想要体会的恋爱当然不可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阿拉吉娜的感觉你也同样不可能体会到…或者换个方式问你，奥茜，你真的是想要体会阿拉吉娜体会过的感觉...照样，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阿拉吉娜一点小小的报复呢？”
奥茜的眼睛微微睁大一些，仿佛心中的某处被费舍尔的话语给戳中，但他握着纸笔的动作却依旧轻盈。
他的目光扫过了上面纪录的内容，关于这次研讨关于奥茜的外部数据已经不缺什么了，剩下的则还需要对她的翅膀进行一点重点关注，
“奥茜，在我看来，其实在你心里你是有些抱怨阿拉吉娜的，对吧？今天和我说这些，包括说出想和我体会恋爱的感觉实践上都是来源于你心里的那份抱怨。”
“阿拉吉娜带着所有的部下，包括你一起离开了萨丁女国，但原本谁人离她最近、最值得疑任的人却没有获得她最多的关心。你作为船上唯一的一位亚人，她关于你非凡的情况，关于你想要和别人接触交谈、想要收集那些遗物的原因与需求一概不知。”
“她自觉得印象中那位忠心耿耿、沉默寡言的护卫就应该一直是这样，所以她也一直用那样的方式来对待你，觉得给你财帛，让你接着扮演她的护卫就好，这却导致你每天待在舰船的桅杆上一个人忍受孤独和寂寞，与鹦鹉钢刀为伴…”
坐在床上的奥茜望着费舍尔，有些悲伤地涨了张嘴，她怀里的钢刀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情，连闲用自己的小脑袋往着她的怀里蹭了蹭，打算用这种方法来缓解她心中的不安。
“我…我只是…”
她有意想要辩解，但内心却认为费舍尔说得对，在过来的这段时光里，她的确是有一些抱怨阿拉吉娜了。
在离开萨丁女国成为海盗之后，她们整日待在空旷无垠的海面上，当然也不同于在萨丁女国那样，需要时刻面对她母亲的追踪与监视。
新兴的传奇海盗船少并不需要一位时刻不离身的忠心护卫，但境况改变之后，阿拉吉娜却并没有为奥茜安排她能做的其他事，更何况她向来与这些军中的人类兵士不熟，这才导致了她此刻的窘境。
当然，这并不是说奥茜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卸给了阿拉吉娜，也并不是说奥茜关于阿拉吉娜绝不忠诚。
她深知自己怯懦的性格不合其他女国人的大流，让她非常难以和别人沟通，所以才将那因为阿拉吉娜不管不顾所发生的一点点抱怨留在了自己的心底，直到今天才被费舍尔这个外人所发现。
“我清楚的…阿拉吉娜需要斟酌的事情太多，女国的追杀、各类悬赏的订单、冰山女王号的安危...只是…明显有那么多的事情，在你上船之后她都还能全心全意地将目光放在你的身上，那为什么她却早早没有留意到我还需要她的赞助呢？”
她将自己的宏大的翅膀收拢一点，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在羽翼之中，目光也看向了怀中试图安慰她的鹦鹉钢刀，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
目击奥茜重新像在冰山女王号上那样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团子的形状，费舍尔将手中的钢笔给放了下来，
“看来我们的交易又要多一项内容了，除了帮你融入你的船只，还要解决你和阿拉吉娜之间的小问题。”
奥茜的目光抬都没抬，只是开口小声问道，
“你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阿拉吉娜吗？”
“不会。”
“…开开你。”
听到费舍尔果断的答复过后，奥茜这才终于抬起头来偷偷地瞥了一眼那还在低头看着手中实行纪录的费舍尔。
不知为何，在这一句话过后，她的心里开始蔓延起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并不算是加速，也并不算相符往常静谧的规律，更像是一点点滚烫顺着内心蔓延，逐渐将刚才费舍尔触碰过自己翅膀的位置降温一样…
原本只是关于忽略自己的阿拉吉娜的一点小报复而已，可在此时，回想起刚才这个人类对自己翅膀温顺的触碰，她忽然有一些清楚为什么阿拉吉娜会如此喜爱这样的接触了...
她躲藏在羽翼下的小脸变得微红起来，那种关于阿拉吉娜的背叛感与此时新生的愉悦感异化，在她内心逐渐构成了一种堪称矛盾的复杂情绪。
但...她却并不讨厌这样。
“好了，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不算棘手，等阿拉吉娜返来再说吧。在此之前，让我们把这个秘密研讨做完好吗，要不了多久了。”
“啊？嗯，研讨啊…对了，费舍尔，你不吃饭吗？要凉了。”
“对了，还有你给我买的午餐，我都快忘了。”
费舍尔一做起研讨来就显得十分亢奋，虽然纯亚人学术的研讨显得有些单调，但偶然从其中获得一点点关于实行样本的小故事调味也不错。
说完，他便扭头看向了她带回房间的鳗鱼饭，可就在这时刻，费舍尔才忽然发现，刚才奥茜除了带上来了两碟鳗鱼饭，竟然还带上来了两个标准样式的咖啡杯。
白色的咖啡杯上并没有多余的标记，只有一对显得有些可爱的毛茸茸猫耳，这却引起了费舍尔的警觉，因为那是之前碰到的云猫种女仆所在的“云顶咖啡店”的标志。
而云顶咖啡店的位置应该在这条街道的止境处，以奥茜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自己跑来那里买咖啡的。
想到此处，费舍尔连闲对着奥茜问道，
“等等，奥茜，这个咖啡是哪里来的？”
“这个是…方才点餐的时刻，有咖啡店的女仆在酒店大厅里宣传她们的样品，说是送给我们喝的…别担心，我方才检查过了，没多花钱，里面也没毒…”
看着奥茜那当心翼翼的模样，似乎是担心自己花了太多费舍尔给她的钱了，所以她才这样表明的。
费舍尔无声地笑了笑，透露表现自己没有在计较她多花钱的事情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将脑袋从翅膀里探出来一些。
奥茜不清楚也正常，不说寻常人了，如果费舍尔没有亚人娘补完手册那堪称作弊的回放功能，他也不能发现那些云猫种女仆有问题。
但此刻的问题是，费舍尔一时之间有些不确定这送上来的咖啡到底是一个巧合，照样那群来自北境的间谍盯上自己一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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