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各有所谋（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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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周尚景并不会告诉周素海，但宋启文乃是他的政治遗产启继人，却必须要知晓真相。
所以，周尚景见到宋启文面现疑惑之后，就耐心答道：“早在几年之前，老夫就隐约觉得，庙堂之中除了明面上的那几个派系之外，还暗中另有一股势力想要影响朝堂场面地步，这股势力并不强大，却很聪慧，一直都没能让老夫抓住尾巴，而且是深谙时机把握、四两拨千斤的手段，每次出手都是恰到益处，只是最紧要的地方稍稍用了一些力气，就影响了许多事情。”
然后，周尚景的表情愈发是意味深少，又说道：“然后，老夫认真视察，倒也发现了一些规律，这股暗中势力有一些内廷靠山，而且它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太子朱和堉，一直都在暗中给他使绊子，太子近些年来总是一事无成、多做多错，除了他本人的眼光能力有缺陷之外，很大程度上也与这股势力暗中作祟有关系。”
“竟然还有此事？”宋启文不由是瞠目结舌。
周尚景点了点头，又说道：“原本，老夫还觉得这一切只是自己心性多疑的错觉，但再等到前任太子太师何明在赴任路上惨遭所谓山贼灭门、他的得意门生赵山才投靠太子之后也同样是逝世得不明不白之后，老夫也终于确认，这股势力的确存在！
嘿！何明的手段智慧与老夫旗鼓相当，若是太子得到了他的辅佐，必然是地位稳如泰山！谁人赵山才也得到了何明的真传，辅佐太子之后不过是数月时光，就显著扭转了太子的恶劣场面地步，但他们就这样突然逝世了，难道是巧合不成？……所以，这股势力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为了储君之位！
你刚才说，当初太子朱和堉对老夫颇有敌意，但老夫一直都没有出手对付他，那不仅是因为老夫自疑他登基之后容易掌控，也是想要从朱和堉的身上查出这股势力的根脚。”
宋启文又是一惊，连闲问道：“老师您是说，这股势力与七皇子有关系？”
周尚景悠悠道：“老夫原本也没怀疑过他，他当初实在是太洁净了，但半年之前，老夫受到了赵俊臣的提醒，说是何明与赵山才师徒二人的逝世都与七皇子朱和坚有关系，然后老夫才寻到了确切目标……细细想来，七皇子与太子表面上一向是关系亲近，太子也很疑任于他，曾是采纳了他的许多建议，那些建议皆是看似很好，但最终的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宋启文皱眉道：“会不会是赵俊臣在挑拨离间？这个人一向是惯用阴谋手段。”
“赵俊臣当然是存着挑拨离间的心思，但他所说未必就是假的！老夫也会亲自调查！”说到这里，周尚景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有了明白目标之后，老夫的调查进展也快了许多，但越是调查，就越是心惊……”
说完，周尚景就从书案上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了宋启文。
宋启文接过册子一看，却见到这本册子上密密丛丛写着许多名字，名字后面标注着他们的出身来历。
这些人的来历各有不同，有些是朝廷小吏、有些是民间商贾、有些是勋贵后辈，还有些是内廷宦官，但无一例外每一个名字上面都画了个叉。
宋启文无疑是一个聪慧人，立刻抬头问道：“他们……都逝世了？”
周尚景点了点头，道：“这些人都被老夫怀疑与那股势力有关系，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参与了当初给太子朱和堉下绊子的那些事情，但自从七皇子的上位迹象逐渐明显之后，老夫正打算进一步调查他们，他们就陆续逝世掉了，有些是逝世于急病，有些是逝世于意外……其中，最紧要的人乃是京城里的一名叫做毕甘的殷商，他与泾国公陈佑有些关系，许多与那股势力有关系的人都会从他那里拿银子，老夫目击到与这股势力有关系的人陆续逝世掉之后，为了保护他还刻意让顺天府寻了一个理由把他抓到牢里，但他当天晚上就逝世于自缢了！”
宋启文也同样是表情凝重，微微眯着双眼，说道：“七皇子的逐渐上位，与这些人的陆续逝世掉发生在同一时期，太巧了……难道说，是七皇子他眼看到局势已成，所以就在杀人灭口，想要洗洁净自己的底子、消除自己的破绽？”
周尚景摇了摇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老夫依然不能寻到实证，但假若的确如此的话，七皇子的心思缜密、狠辣无情，当真是令人心惊！”
顿了顿后，周尚景又说道：“老夫虽是无法寻到实证，但这半年以来，也一直都在暗中试探于他！
当太子与赵俊臣结盟之后，老夫就暗中造势，鼓动那些清流们背叛太子、转投于他，想要借此来试探他对太子的真实态度，最终他很快就半推半就的把所有投靠于他的清流收入门下，从那以后，清流们不仅是再也没有鼓吹过太子，反倒是开始有了诋毁的趋势，这未必不是他的意思；
把当他与沈常茂结盟之后，老夫就扳倒了沈常茂，想要看他对待盟友的态度，结果他不仅是立刻抛弃了沈常茂，更还釜底抽薪一举吞并了‘沈党’势力；
到了今天，我刻意出手对付他，同样是想要试探他的继承，是不是真像传闻中那样完璧无瑕、全无私心，结果也很明显了，而且还能看出他明显是想要让自己的朋党代替自己背黑锅……”
宋启文喃喃道：“无情无义、城府深沉、沉溺权术、趋利避害、贪慕虚名，若只是如此的话，那也只透露表现七皇子并不似世间传言的那般品行高洁，但自古以来绝大多数皇帝都是这般样子，最多也就是另一个现今陛下罢了……然而，若是他真与那股暗中势力有关，就透露表现他更照样一个阴毒狠辣、偏激绝情之辈，若是那样的话……”
周尚景点了点头，道：“若是那样的话，等到他启继大统之后，咱们这些臣子就要重温太祖当年的景象了……嘿嘿，太祖立国之后，有多少大臣上早朝之前都要给自己提前准备好棺材？有多少人逝世的不明不白还牵连了九族？现今陛下虽然是有各类各样的缺点，但他至多明白大局为重，也重视史书名声，不到万不得已就绝不会用激烈手段，但若是老夫的推断不假的话，这位七皇子殿下如今越是表现隐忍，他启继大统之后就越是肆无忌惮，到了谁人时刻，别说周党无法保全，你我等人的家族传启只怕是都要有危险！”
宋启文终于是清楚了周尚景的真实想法，问道：“这个消息，要我告诉李阁老他们吗？”
“暂且不用有太多人知道，你只要帮我安抚他们就好。”周尚景摇头道：“但老夫这里还有下一步打算，需要你来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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