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初次交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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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无敌 方云天，南周镇国公方开晓的少子，现为平江陷阵营主将。 平江镇与方家算得上相辅相成的关系，从方开晓的祖父开始，方家四代人在南边这片土地上打出自己的名头，让平江镇远近闻名家喻户晓，同时也使得这个原本只有三百余户的小镇越来越大。近百年时光过来，平江镇已经成为容纳六万余户计二十余万人的大城。 方家关于平江的发展来说居功甚伟，后者同样在反哺方家，这便要提到众人皆知的陷阵营。 此营内清一色都是平江后辈，虽只保持着常备兵力五千人，却是世间举世无双的重装步卒大戟士。为了避免朝野上下乃至于宫中的猜忌，方开晓严令陷阵营不得超过五千人，但是在当前的场面地步下，连南周皇帝都多次暗示方开晓扩充兵力。 原因很简单，一旦北梁大军南下，陷阵营便是抵挡那股大水最靠得住最坚强的磐石。 陷阵营的驻地位于启北大营东面三十余里处，与这座最重要的大营互为犄角之势。十余年前谷梁领军渡过天沧江，之所以在争取江陵三城后止住守势，原因便是先锋大军太过冒进，在与陷阵营的正面对抗中丧失惨重。 方云天十七岁参军，最开始只是陷阵营中一名小卒，然后一步步往上攀登，最终接过其父的担子成为主将。 戎马十四年，足以让一个稚嫩的少年成少为沉稳内敛的大将，一如此刻面对裴越时不卑不亢的方云天。 下午的阳光依旧刺眼，裴越单手握着缰绳，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对方。 他能感觉到方云天身上引而不发的气魄，实践上作为一个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人，没有人比裴越更重视疑息的收集工作。当初他在灵州的时刻便想方设法寻找西吴君臣的情报，此番南下更不会忽视这件事。 在抵达蒲圻城之前，他便已经有了一份极其详尽的南周朝野人物表格，上面记载着那些人的详细生平，甚至连一些在普通人看来无足轻重的小事都没有遗漏。在这份表格上，并列排在第一位的有四个人，辨别是南周皇帝、首辅徐徽言、镇国公方开晓和拒北侯冼春秋。 而在第二档次的名单中，位居首位的便是方云天。 此人的确像表格中描绘的那般，身高臂少且体态矫健，面如平湖而心有惊雷。 时光静悄悄地流逝着，气氛虽然谈不上告急，但肯定也不算融洽。盛端明并未吹胡子瞪眼，悠然地望着远处的景致，他对面的徐子平更显从容，仿佛自己只是路过的行人。 裴越望着方云天静谧的面庞，忽地微微一笑问道：“方锐落叶归根了吗？” 方云天没有想到会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但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慌张，淡淡道：“我亲自葬了他。” “也好，其实我脱手的时刻有一丝不忍。”裴越轻叹道。 方云天微微凝眸，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深，毕竟这是平江方家主动出手挑起北梁内争，且不同于方云虎那次还有辩解的理由，方锐带着八百逝世士北上是不争的事实。 他很快便静谧心神，从容地说道：“裴正使，两国已经正式签订友好盟约，且联姻之事即将成行，我朝陛下决计不会让贵使团有安全问题上的忧愁。不过，这里已经是周朝国土，阁下带着一千骑兵入境，未免略显不妥。” 裴越不慌不闲地说道：“言之有理。” 方云天心中不解，虽说这更多是一个脸面的问题，毕竟就算朝中最胆小的臣子也不认为这一千骑兵能掀出什么风浪，可他没有想到裴越会真的低头，这可不像是对方的作风。 一念及此，方云天便警惕起来，试探地说道：“裴正使通情达理，鄙人佩服。” 裴越摇头道：“方将军不要着急，我这个人很讲道理，更讲求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 方云天已经意识到他想要说什么，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拦住这个话头。 要怪只能怪当初方锐听疑陈家女的安排，非要来袭击一个与大局绝不相干的庄子，如果没有那一出，裴越就算能出头也不可能爬得这么快。 果不其然，裴越缓缓道：“当初方锐带着八百人在大梁境内畅通无阻，方将军今日为何要横生事端？虽说我带的骑兵多了两百人，不过相比他们的偷偷摸摸，我此行至多是光明磊落，对吗？” 方云天默然不语。 来时他与徐子平磋议过此事，因为根据此前细作传返来的消息和徐子平在北梁京都的见闻判断，裴越这个人很喜欢掀桌子，当然他的确有这个底气和资格，只不过如果让他在建安城里肆意无忌，那样可能会严重地打击朝野上下原本就不安稳的人心。 所以他今天必须先让裴越发一次飚，试探一下对方的真实性情和底线。 这次两国联姻既是修复关系，也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斗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静谧。 裴越望着方云天和徐子平渐渐寂然的神色，风轻云淡地微笑道：“方将军，我虽是个粗人，却也清楚一个浅显的道理，所谓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这样的处事手段肯定不对。我原本不想将那些陈年旧事拿出来翻晒，可你只想着给我来个下马威，呵呵。” 这番话粗中有细绵里藏针，徐子平听着不禁想起当初在北梁京都谈判时的景象。 方云天权衡利弊，最终决定暂时不给裴越扩大事态的机会，便神色淡然地说道：“此事是鄙人斟酌不周。裴正使，盛副使，请勿见怪。” 裴越不觉得意，心中却将对方云天的评价稍稍拔高一些。 难怪沈淡墨在密疑中写道：方家五虎，唯少子可堪大任。 这明显是出自沈默云的判断。 裴越静谧地说道：“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我必须提醒方将军一件事，联姻事关两国关系，你下次在做决定之前，最好先想想贵国陛下的心意。” “谨受教。”方云天拱手应下，气度足够沉稳，随即又说道：“裴正使，贵属可以跟从使团入境，但是不能接近建安城，且全程都会有我军一部相伴。”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裴越还没有狂妄到分不清现实，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他微微点头道：“自无不可。” 谈到此处，双方便已经完成一个简单的交涉，至于细节上的问题当然是由下面的官员负责。 方云天将要离开之际，裴越忽然开口问道：“方将军，令尊身体还康健否？” “多开裴正使记挂，家父一切安好。”方云天不卑不亢地说道。 待他与徐子平策马返回之后，盛端明忽地幽幽一叹。 裴越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位老夫子，心想您老人家这一脸幽怨是怎么回事？ 盛端明感慨道：“裴侯，听闻你还没有成亲？” 裴越忍俊不禁地道：“老迈人，难道你也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孙女？” 盛端明瞪眼道：“什么叫一位？老夫有五个乖孙女！” 裴越不禁冲他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轻笑道：“晚辈已经定亲，年底便会成婚，届时还望老迈人赏脸来喝杯水酒。” 盛端明颇为惋惜地说道：“只要你裴侯敢下帖子，老夫自然就敢来。” 裴越笑得颇为痛快，拨转马头朗声道：“那便一言为定。” 盛端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暗叹道：明显是个名臣种子，怎么就成了一个武夫？ 在几个月以前，他还认为裴越年少轻狂飞扬跋扈，陛下器重这种少年显贵于国不利，但是裴越在后续谈判案中的表现、钦州大旱之中的仁心、以及今天轻而易举压制对方的行为，已经让这位老学究彻底改变对他的观点。 只可惜其人没有读过几本书，不明白圣贤道理，否则未必不会是一代清流名臣。 盛端明摇摇头，十分惋惜地跟了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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