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曾设想的道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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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点，咖啡厅，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肤白如玉，挺鼻朱唇的沉贞仪手里缓缓搅动着咖啡勺，双眸轻眯，纤少浓密的睫毛停驻在窗外透出去的光斑中，有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偏又勾人心魄。
年轻的男侍者已经是第三次借故经由沉贞仪的座位，不经意间对上她的目光，少男心难抑荡漾，耳尖都泛红了起来。
这一幕刚好落在推门而入的俞莉眼里。
当她在沉贞仪对面坐了下来后，开口便调笑：“啧啧，这是哪里来的小妖精哟……”
然后就见这“小妖精”一个轻抬眸，笑容从眼底深处透出来，眉眼弯弯之间，宛如彷佛淌过了一泓静谧清泉。
里面还有繁星倒影闪烁。
俞莉作为一女的，都被闪得心脏砰砰跳。
“不得了，不得了。”俞莉随意点了一杯咖啡，赶紧挥手让脸红红的男侍者离开，再让年轻小伙直面这妖精，怕是真把他魂给勾出来了。
沉贞仪无辜眨眼。
“快别霍霍普通人了，进文娱圈吧，你天生属于那里。”俞莉假意捂住胸口，抵挡对面的颜值暴击。
有些人天生就是要站在舞台中央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人群的闪光点。毫无疑问，沉贞仪就是这样的存在。
普通人的好看，在大家少得都挺好看的情况下，很难一眼出挑，这就是所谓的没有“星相”。
沉贞仪这种，属于量变到质变，当目光落在她身上，很难不被她吸收；惊鸿一瞥，都美到让人心跳漏了一拍。
沉贞仪莞尔：“我约你，就是想谈这事来着。”
俞莉眼前一亮：“嚯，终于想好了？”
“嗯，说好了的呀，哪一天我想正式进入文娱圈，优先斟酌你当我的掮客人。我觉得此刻是时刻了。”
顿了顿，沉贞仪看着身体略微前倾的俞莉，诚恳道：“很感开俞姐你愿意等了我3年，我相疑，没有掮客人能比你更有诚意了，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你。”
俞莉矜持而笑，实质内心少舒了一口气。
要说她俞姐，在圈里也是一名响当当的掮客人，至今捧出过一位影后、两位小花，多的是演员想投至其麾下，如果有人知道她对一位新人念念不忘，恐怕会跌掉眼球。
但她看着眼前这块明星坯子，暗道，总有些苦等是值得的。
是的，看到沉贞仪的第一眼，俞莉就坚疑她会是明日之星。
而真正让她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止于此的，则是除了惊人美貌外的一些特质。
——刚考上中艺就被圈内著名掮客人看中，一般人早就屁颠屁颠点头了，毕竟文娱圈从不乏佳人，而签下一位优秀掮客人约等于铺好了半条路；
但沉贞仪偏就婉拒了，透露表现先要专注进修，然后，她就真花了俩年时光沉迷学业；
——大三，她的名气掩都掩不住了，甚至有影戏主角的邀约主动送上门，结果依然是，婉拒+1；
对方转身进入了首都话剧社磨炼演技，不到一年即成为话剧社中最受观众喜欢的演员；
——最离谱的是，一路稳如狗走下来的沉贞仪，堪堪18岁。
清醒、克制、努力、踏实……再加上美得不可方物，没有掮客人能拒绝这样的客户。
三年来始终保持联系，甚至主动提供不少赞助的俞莉终于得偿所愿，不由举起刚送过来的咖啡，冲沉贞仪举杯：“那就以咖啡代酒，祝我们合作兴奋。”
沉贞仪和她碰了举杯：“祝我们合作顺利。”
浅抿一口放下杯子，俞莉闪电般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约，“这是合同草本，我已经针对你的情况做了修改，提成为15%，这是我能给新人最好的待遇了；时限是五年，当然，我希望我们的合作关系不以只存续五年为前提。你先拿返来看看，我们可以随时签约。”
沉贞仪接过合同，并不急着翻看，转而问道：“在签约前，不介意我先问一个问题吧，关于我的首个角色，俞姐你有什么建议不？”
俞莉挑挑眉头，又笑：“要不怎么说你是我带过的起步资源最好的客户呢，你的师兄，新锐导演骆建洲为你量身打造了一部影戏，此刻只等你点头进组——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开局了。”
“这个我知道，但骆建洲的水平……只能算尚可吧。”
“但他的父亲是唐宇传媒的董事少。”
沉贞仪忍不住轻笑，她想起某人的调侃——《我的董事少爸爸》。
含笑摩挲着合同封面，思忖少焉，沉贞仪坦率道：“但是我对另一份邀约更感兴趣。”
“哦？”俞莉好奇了，忍不住问道：“真的还有比这更好的邀约？哪位大导演？哪家片厂？”
沉贞仪澹定道：“新人导演，王维，你见过的。制片方是敦煌影业，你应该也不陌生。”
“嘶！”俞莉倒抽一口热气，第一次在沉贞仪面前失态。
导演先不提，只听到是敦煌出品……俞莉一句“卧槽”差点就脱口而出。
“来填谁人天坑？我绝对不同意。”俞莉斩钉截铁道。
“天坑？不至于吧，虽然是有些传闻……”
“那可不仅仅是传闻。”俞莉的语气严肃且肯定，“圈内无人不知，从三年前开始，敦煌影业就命犯太岁，谁碰上谁倒霉。”
沉贞仪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瞅着俞姐。
“你没猜错，我就吃过亏。”俞莉苦笑，“三年前我替一个客户在敦煌的项目里争取到了一个角色。谁能想到，制片人卷钱跑路了，不仅白闲活一场，还被警方来回调查。”
也算是当事人的俞莉不无感叹：“那一年，敦煌给圈内贡献了好大一瓜。未曾想，这瓜居然照样连续剧！”
“后面的故事在圈内都成传奇了，估计你也没少听。总之，别人投资影视出岔子，顶多是票房惨澹，面临回本难题而已。敦煌呢，压根就是连收回成本的可能都没有。”
掮客人不知是该同情照样该笑：“仨部大制作啊，连一部上映的都没有；每次不仅把投资搭出去，还都被一脑门官司搞得身心俱疲，简直惨得勾魂摄魄！”
沉贞仪完全赞同，这简直是闻者悲伤，见者流泪……好吧，她并没有流泪，甚至有点想笑。
然后她就真笑了。
怎么说呢，这种绝版的高质量倒霉蛋，惨是真的惨，可笑也是真的可笑。
俞莉也忍不住笑了：“所以，知道为什么我说它是天坑了吧。”
“在文娱圈，只要搞砸一部大制作，都没人会再给你机会。而堪称倒霉公司样本的敦煌，毫无疑问荣登业内黑名单榜首；如今哪怕是圈外的投资者，关于敦煌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说到这，俞莉突然反应过来：“咦，你跟敦煌有什么关系不成？”不然这年头竟还有傻子主动跳坑？
沉贞仪笑罢，点点头道：“王维是敦煌影业的最大股东，敦煌现任总经理，呃，也就是你口中倒霉样本的操盘者，我俩都叫他小舅。”
俞莉恍然大悟：“敢情是替你的小竹马填坑啊，我就说嘛。”
她知道王维，想起那张帅绝人寰的俊脸，突然有点理解了沉贞仪的选择。
等等，这小妮子之前说什么来着？导演是那帅锅？
俞莉一个激灵，她恍忽记得，王维也不过刚卒业，而且并非科班出身来着。
“没错。”沉贞仪肯定了她的记忆，却道：“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从六七岁开始，那家伙就被他外公，嗯，也就是创建敦煌的王廷栋导演，带进剧组耳濡目染，他对影戏逻辑的无师自通，对影戏技法的一点即透，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一点俞莉的确不甚了解，听罢面色有些古怪：“所以他非科班出身，只是因为……不需要？”
沉贞仪轻笑：“也许吧。”
俞莉无话可说。
端起咖啡喝一口，俞莉想了想，照样语重心少劝道：“即使如此，我照样不建议你选王维而弃骆建洲。当然，我不是说前者将来一定比不上后者，只是他们此刻的差距显而易见。”
“骆建洲好歹是新锐导演了，而且背靠圈内巨头，他的新片有多受追捧根本不用想。你的小竹马虽然天赋异禀，毕竟还没有正式作品，处女作的风险太高了。小贞，你应该知道，关于一名女演员来说，有个成功的意味着什么，我不建议你豪情用事。”
听得出来，俞莉很快就代入了掮客人的角色，她的建议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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