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归墟（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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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路明菲，不是路明非！正文卷311.归墟《列子·汤问》中记载，“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彼时的古人尚且不了解世界的真面目，看见江河里的水都日夜不停地流向大海，不禁生出些忧愁来，想着大海里的水会总会有涨满的一天，到那时若是海水如果溢出来沉没陆地怎么办？由此便衍生出归墟的传说，在渤海东面几亿万里的地方有一个无底深沟，大海里的水都流向那里，因此海水永远不会涨满，那地方的名字就叫归墟。 那最初只是古人的想象，但归墟被卡塞尔学院证实是的确存在的，只不过它不是一个地名，而是一种言灵，一种匪夷所思的景象，被证实和空间的开辟有关，就像凭空出现的尼伯龙根。 这个言灵能够激发大范围内的水元素，命令它们遵从释放者的意志，它不像烛龙那么狂暴，但是比烛龙更恐惧。水本身具有极高的可塑性，然而在归墟的严格掌控下，即使没有任何容器，水也能构成各类立方形态而没有丝毫外溢。想象一下如果把大海中的水全部汇聚起来构成一根笔直的少矛，归墟就能让这根矛直接捅到月球上来。 上涨的水位已经沉没了高架桥的低谷，雨势越来越小，因为所有能用的水元素都被归墟抽走了，楚子航开始意识到这是个十分大胆的打算，有人释放了归墟，利用一场海啸把巨量的水元素带到东京湾来，然后打算彻底毁灭这个尼伯龙根。既然没办法出来，那就直接毁灭它好了！ 可那会是谁呢？白王当然不会想毁灭自己的城市，敢于这么做的一定是白王的敌人，甚至是另一位龙王！ 富士山再度喷发出滔天的红炎，李雾月坐在高天之上，身后的双翼无需鼓动，就能轻易托起他的身体。他远远地看着闪光的尘柱，很清楚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事，虽然没有亲目击过白王的样子，但血统中的呼唤绝不会说谎，那是能和黑王平起平坐的东西，比他的血统要更加高贵。 如果能把那种东西的心脏取出来会是种别致的享受吧？可惜此刻他还不能走，因为眼下还有更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汐月踩着海水行走，每一步都如履平地，她仰头看着李雾月，双眼中荡漾着璀璨的熔金色，便如旋转的曼陀罗。她全身都笼罩在坚硬的鳞片中，鳞片上流动着鲜艳的光泽，像是用某种独特金属打造的。 水位上涨的速度惊人，每秒钟都碾压东京气象局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并且被牢牢控制在东京陆地的范围内，超过三分之一的高架桥都被立方体形的宏大水泡笼罩住，一丝都不会外泄。继续让归墟发展下来就足够填平整个尼伯龙根，当然也包括里面的任何人，这个宏大的空间会被不计其数的狂潮填满每一处缝隙，就算是龙也需要空气，没法呼吸的生物都会被强行憋逝世。 “为了杀我，你就准备让整个尼伯龙根跟我一起伴葬？”李雾月低头看着汐月，秀气稚气的脸上带着淡然的倨傲。 他是天空与风的霸主，根本没必要让双足沾染世俗的凡尘，就连和同族对话时也是这样，任何人都唯有尊敬仰望，乃至坐卧不安地对他跪拜。 “我们之间没有握手言和的余地，唯一令我不清楚的是，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姐妹抱有那么大的恶意？在过来的那么多年里，我们和你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大家都是叛徒，是同谋，你却唯独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们。” 大海中降起涌动的泉水拖着汐月上降，一直到与李雾月齐平的高度，双方早已经是势不两立的仇敌，汐月不可能让自己始终低人一头。 “我出生的那一日，天上地下都下着雨。”李雾月轻声说，“我很讨厌下雨，因为在雨里会觉得被隔开，被和整个世界隔开，孤零零地，只有自己。” “那么你就该来找你的姐姐。” “她比我更加残暴，更加无情，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好聊的。所以我永远都是一个人，我曾经接近过许多人类，站在他们中间，想要取点暖。但很快我就发现这根本不行，就算我赞助他们，他们一旦发现我是个异种，有着能轻易杀逝世他们的能力，他们不但不会感谢我，只会畏惧我，避开我，憎恶我，甚杀逝世我。从那以后我就清楚了，我的活着就是个错误。” 关于自己过来的遭受，李雾月只是用简单的描述就轻轻带过了，那是些不值得提起的回忆，痛苦的东西没必要反复提起，那只会越来越难熬。 “我的内心如此空虚，以至于我根本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在哪，那么就索性随心而为一点好了，来屠戮同族，来欺骗人类，来看着混血种和群龙斗的你逝世我活。你知道么？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快活过了，唯一能让我感到快活的，就只有看着活生生的东西受尽磨难，鲜血淋漓，歪曲挣扎，直到生命渐渐流逝，不再会动弹。比如……你的姐姐，成为祭品应该是难得的享受。” 李雾月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那件事不是他亲手做的，但是有他的参与，正因为有他的存在，那些人才网job.vhao.net能执行这个唤醒白王的伟大打算。 这句话如同引爆炸弹的火星，汐月刹那间简直变了一个人，像头受伤的野兽，海水翻涌，数以千计的水箭腾空而起，把李雾月周围的空间悉数锁逝世。 李雾月右手握拳，向着身旁轻轻挥出一拳，空气诡异地歪曲起来，像是被人强行卷成一团，连同倒映着的天空，所有水箭在距离他只有半寸距离的时刻纷纷爆开，就连飞溅的海水也不能触及他的身体分毫。 “这么多年过来了，你们姐妹两个照样只会玩这种小把戏，王与王之间唯有以刀剑拳脚来决胜负！” 李雾月的身形消散，他变成一团融入天空中的黑雾，汐月谨慎地使用千泷在自己身边罩起一个保护自己的水球，但下一刻她就被狠狠地捏住脖子高速撞向高架桥，在成堆的碎石间掩埋。她能听见自己的骨骼在哀嚎，受过冈格尼尔的攻击后她时刻都处于逝世亡的边缘，使用归墟这种言灵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注定将会在这里逝世来。
“你似乎有点不对劲。”李雾月踩住汐月的肩膀，把她往石碓里推，他期望着这女孩做点什么来反抗他，最好用尽她所擅少的把戏，杀姐之仇足够让她怒意狂飙了吧？可汐月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海洋与水的王不该脆弱到这种地步，哪怕她并不擅少以命相搏，身体里的骨和血也能支撑起她狂暴的咆哮才对。 汐月无力答复他，她低低的咳嗽起来，嘴角和眼孔中都渗出黑色的血液，泛着某种古怪的气味，让人觉得像是身处化学实行室。 那就是逝世亡。 这些天来她一直努力维持的平衡在李雾月的一击之间分崩离析，奥丁的冈格尼尔是超越了神话的武器，被那支武器击中的人一定会逝世，就算当下龙王能撑住，逝世来也只是时光问题，她只能用不停地再生来抗衡无限的逝世亡，可再生终究有上限，她的血因为冈格尼尔的污染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可逝世亡却无始无终，终将如约而至。 “让你失望了？也许你连蹂躏我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因为我很快就会逝世，可就算我逝世了，归墟也不会中止。要么你来找白王拼命，从她那里得到离开尼伯龙根的钥匙，要么就在这里跟我伴葬。” 虚张声势的龙化景象迅速从汐月身上褪来，她又变成谁人带着淡淡距离感，有些冷淡的女孩了，一缕发丝夹在她的唇间，她努力看向李雾月的眼神照样那么傲然，带着满腔的恨意，就算逝世来也不会认输。 其实从在尼伯龙根里见到李雾月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逝世来的时刻要来了，她根本没指望过自己能打赢李雾月，唯一的希望是靠归墟把李雾月淹逝世在这里，尼伯龙根就是绝佳的囚笼，想要离开逝众人之国必须支出代价，而李雾月只有他自己，支付不起。 “你觉得我做不到么？” 李雾月低吟起古老的咒文，尼伯龙根中逝世来的元素被悄悄唤醒了，狂怒的风暴撕裂了大海，龙卷风从海床上腾起，把大批的海水抬到高空中，化为漆黑的雨云。他向着那道龙卷风轻飘飘地打出一拳，肉眼可见的裂隙沿着空气传播直击风眼，顷刻间云消雨止，就连龙卷风也被强行击溃，哗啦啦的流水落在两人的头上，李雾月的黄金瞳在幽暗的雨中愈发明亮。 这就是李雾月战斗的方式，有空气的地方就是他的主场。人类用现代科技制造出来的燃料空气炸弹，是利用高挥发性的燃料浮质与空气混合，在目标区域引燃发生爆炸，大批消耗空气中的氧气，造成爆炸区的短暂缺氧状态来达成杀伤与破坏。 而李雾月举手投足都可以达成同样的效果，他不但轻易引发空气爆炸，也能让大批空气高频震动，传送势能或者音波。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在李雾月面前没有任何胜算可言，混血种人类更不可能做到，光是呼吸一个问题就会要了命。 四大君主里唯一对李雾月有威胁的就是海洋与水两姐妹，在缺氧的水环境中，李雾月就没有办法发挥任何气力，他不能像鱼类一样使用水中的空气，所以他才会特地针对汐月和朝潮，只要抹来她们，就没有人可以与他为敌了。 汐月知道这是李雾月的弱点，所以她用了归墟，只需要1个小时，整个尼伯龙根世界都会被灌注成堪比大洋深处的环境，李雾月什么都发挥不出来，但李雾月看起来全然没有惧色。 “就算白王与黑王能够平起平坐，此刻方才诞生的也不过是新生的孩子而已，人类没有资格阻挡我的脚步，白王的龙骨十字与我而言唾手可得，否则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支持这项打算，把你的姐姐当做唤醒白王的祭品？黑王的苏醒早已注定，我们曾经把他送进过坟场一次，当然也不介意有第二次，只不过我还需要一些力量的补完，才有资格来面对他。”李雾月冷笑，黄金瞳中满是峥嵘的热意。 汐月在那双眼睛里察觉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忽然想起来李雾月从过来的时代就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可他的表情此刻那么活跃，会说些冰冷的话语也会恶意的嘲弄，李雾月什么时刻变成这样的？他明显切割掉了自己所有的豪情！ “你……吃了自己的姐姐！”汐月终于清楚过来，李雾月眼神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那是他的姐姐，是他的双生子，天空与风合二为一，完成了进化。 “所以我进化了，我跟你们这些愚蠢的东西不一样。”李雾月很满足汐月震惊的表情，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诺顿，耶梦加得，还有你，都被愚蠢的双子情禁锢住了，根本没有理解龙族的寄义。我们生来就是注定孤独的族群，这就是我们每一个个体能如此强大的根本，当你们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而寻求慰藉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注定会遭受失败！就算黑王没有醒来，也会因为这宏大的弱点被人类一个个杀逝世！” “而我，则跳出了这个致命的枷锁！我沉醉于孤独，享受于孤独，如此才能接受属于我们的孤独！这就是龙族的真谛，黑王最初诞生的理由！千年来我探寻得到的真相！” 他以诗人般伟大的声音振臂高呼，宣布自己伟大的胜利，过来的他的确如自己所言毫无追求，但当他吃掉自己的姐姐那一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终于清楚过来曾经的自己有多么愚蠢，如获新生。 直降机的光柱从天而降，打在李雾月身上，李雾月迎着强光抬起头来，他隐约感觉到了故人的来访，带着刀剑上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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