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乡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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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会结束后，其他人都先行离开了，只有华真行和沈四书这两位正副组少还留在公寓里。华真行给沈四书倒了一杯酒，这照样瓦里希的存货，笑着说道：“看你刚才的反应，我好像并没有完全说服你。”
沈四书：“你是组少，我是副组少。我尊重你的决定，但照样会保留意见。”
华真行：“这跟组少、副组少没什么关系，谁做事情都得讲清楚道理。今天是我们处理别人，假设哪天换成了别人处理我们呢？”
沈四书：“华总导是当地人，就是在这里少大的，他们也是在当地拉起来的部队。你有护犊子的心态，我可以理解，但我照样有不同意见。
你想庇护那十几名战士，我也知道事出有因，他们心里也有气，严肃处理军需官，就是让他们顺这口气。
但是我仍然认为，也应该严肃处理他们，我针对的并不是这十几个人，而是要让全军指战员、全社会群众都看到，无论是谁，犯了错就要受到处分，这才能保证新联盟军纪律严明的形象。”
华真行也端了一杯酒坐下道：“那名军需官，东国语名叫班树高的那位，曾经是社区活动的积极分子，看了街头演出的话剧主动应征入伍，时光是三个月前。
他到此刻仍然觉得自己有点冤呢，并没有贪污一分钱、也没有一样东西是自己留下的，只是让熟悉的战士们多拿了一些，怎么就会受到这么严肃的处分？
莫弃来问他的时刻，他倒没有说这些，只说自己已经意识到了错误，但莫弃照样能看出来，他仍然有点懵，而且还很害怕。”
沈四书喝了一大口酒，好像有点不太对胃口，皱了皱眉道：“拿部队的公用军需物资，施私恩与人，结交朋党收买人心，自充好人，这是乡愿、典型的乡愿！
夫子当年教我读书，古语有云‘乡愿，德之贼也’！我体会得并不是很真切，后来才清楚了一些。”
华真行：“你说他这是乡愿，倒也贴得上，但你说我是护犊子，那倒未必。假设纯粹从私人豪情角度，我甚至认为此刻对那些战士的决定处罚，都已经由于严肃了，也不想太过苛责班树高这个人。
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他这些年就一直生活在部族里，所有的习惯都是这么养成的。后来新联盟来了，他意识到自己要做出改变，并且愿意改变这个世界，所以主动加入了新联盟军。
正好有一个排的战士都与他出身于同一个街区部族，他有些习惯一时还没有扭转过来，这阐明我们的思想教育工作照样没有做到位。
这次我们处理的重点问题，是这个典型的事件，态度上一定要很坚决和严肃。既然是典型就要发挥典型的作用，需要派干部和班树高好好沟通，让他到前线各个军营里接受批评、做检讨。
但是对这个人，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我们既要罚他也要救他。所以我的意见是将他免职查办、将这一事件转达全军和各地方社区，再让这个反面典型巡回做检讨、接受批评。
这么做目的，是弥补我们前期的思想教育工作的不足，而不是为了标榜我们的纪律有多么公正严明，特地来严肃苛责犯错的人。其实只要做对了，就自然公正严明，这也是夫子教我的。
还有那些战士，原先都是各部族的土著，看到新联盟带来的希望、听从新联盟的召唤入伍，结果上级军需官竟然将物资发给自家部族，导致他们军需短缺，假设换成你会怎么想？
在他们眼里，这是谁的错？假设你我是这种出身、这种经历，又会做什么选择呢？假设我们做出了错误的处理，那才是动摇了全体军心！”
沈四书端着杯子道：“我启认，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今天做了这么宽大的处理，换个角度，难道就不是施恩与人吗？
一支军队的纪律，需要靠严格的执行制度来保障，而不能依托放松纪律要求的形式以博取基层好感，那样也是乡愿！所以我才会有保留意见。”
华真行笑了：“说我施恩与人以博取好感？那些战士只会知道最终的处理结果，并不清楚我们的议论过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假设将来没有机会加入养元谷，恐怕也不大可能认识我。”
沈四书也笑了：“我倒忘了这茬。但我不是指你个人，而是指整个新联盟军的高层，不能以放松纪律要求的形式以博取基层战士的好感。”
华真行：“用事实告诉所有人，新联盟会提供稳定的军需保障，战士受伤或阵亡都有完善的抚恤保障，家属会得到应有的照顾与尊重……先做实事，再讲纪律，纪律自然严明。
假设是墨大爷在这里，他老人家应该就会这么说。
你来这里之前，是不是已经拍着胸脯保证过？声称一定要严肃处理违纪的战士，坚决将害群之马剔除出革命部队，以维护军队的形象？
结果最终的处理意见和你事前的说法不一样，所以才会有抵触情绪？这真不是你个人的事，也不用在乎什么面子问题。”
沈四书提高声调道：“我怎么会在乎自己的面子？只是有不同观点而已！既然已经做出了决议，我也也会坚决按照决议来执行。”
华真行赶紧摆手道：“喝酒，喝酒！这又不是开集会论，就是私下谈天。说到执行，我倒想起那另一件事，当初你给夏尔写了十篇演讲稿，内容非常精彩，已经广为流传、深入人心。
后来夏尔又自行发布了两篇演讲，名字叫《保护每一个人的鞋》、《我没有这种亲戚》，虽然风格和你拟定的那十篇讲稿不同，但也是很好的本土化补充。
所以我还有个建议，就此事件做思想教育和战前动员的时刻，也重点进修这两篇演讲的精神。尤其是那十几名受罚的战士，让他们都得背下来并做思想汇报。
这么处理能否严明军纪？可让事实来验证。我们试着设计一个小计划，既容易实施又方便看到效果，这方面应该是你最擅少的，你有没有想法？”
沈四书眯起眼睛道：“你要做个验证吗？就以出事的那支驻军为实行对象？”
两人不再互疑辩论，专而一起磋议着怎么搞一个小实行，就像在合伙制定什么阴谋似的。
其实华真行早就知道，沈四书来之前早就拍着胸脯在军事委员会表了态，一定会严肃处理违纪人员，并且把他自己想好的处理计划都说出来了，态度很坚决。
可是到了华真行这里，他的许多意见却被否决了，或许是认为“威疑”受到了影响，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沈四书并没有刚强己见，最终照样遵从了决议。
华真行单独把他留了下来，因为将来具体落实决议的人照样沈四书，有些话只适合私下说。
沈四书是柯夫子的师长教师，新联盟思想政治工作领域的负责人。想当初华真行第一次以风自宾的身份出现，行程打算就是沈四书安排的，他在棕榈庄园的致辞也是由沈四书写的稿子。
在沈四书的眼中，那时刻的华真行照样一个懵懂的孩子，之所以那么受重视、被重点栽培，可能就是因为他是被杨老头从小养大的，也是被三位老人家一起教大的。
无论是才华照样成就，沈四书自认可能并不亚于华真行，假设易地而处，他也认为自己或许能比华真行做得更好。
这种不服气的心态是否存在？多少照样有一点的，可能沈四书本人没有意识得太清楚，但华真行多少却有点感觉，所以才会私下再留他喝这么一顿酒。
喝完酒、聊完天，沈四书告辞离开后也暗暗感叹，想当初谁人杂货铺的小伙计、三位老人家合力扶起来的传人，如今已经是成少为真正能制衡各方力量的总决策人了。
这一事件的因由以及处理结果，按照决议转达全军及各个社区，各基层组织这段时光还集中进修了夏尔总席的两篇最新演讲。
军需官班树高被免职查办，他成了一个反面典型，依次到前线部队各驻地接受批评、并声泪俱下的启认自己的错误……那十九名违纪战士受到了内部处分，而且还按照高怀同的建议，事后又抽时光来供销社参加义务劳动。
这期间有个很有意思的小插曲。当地群众听说了这起事件以及新联盟军的处理结果之后，纷纷到军营里慰问，还送来了不少慰问品。
群众们可能有这个热情吧，但这样整齐划一的动作，要说是完全自发的，好像也不太可能。这当然是有人在幕后组织的，以新联盟在基层的控制度和组织能力，并不难做到。
华真行要视察的重点就是那支连队，大批的慰问品都送到了该连队驻地，专门码放在一间营房中。这间营房的门没有锁，只是简单挂了个帘子，也没有安排专门的人值班看守，但是一连三天，没有谁擅自来拿东西。
根据纪律要求，所有慰问品都是必须统一管理、调配、发放。直到第三天晚上，军营才接到命令，可以将这些慰问品启封使用，由连队自行协商分配计划，决定哪些可以分发给战士，哪些归入连队大众财物。
这个命令下达的时刻，沈四书和华真行就在军营外面站着呢，展开神识可以很清楚地知道里面的情况。华真行笑着问道：“沈状元，这个主意就是你想出来的，此刻看效果怎么样？”
沈四书点了点头道：“我也要回前线指挥部了，这么返来倒是放心了！”
……
小雨季到来了，新联盟军经由一次短暂的内部整顿之后继续南下，这一次的任务是彻底解放几里国剩下的四个邦区。军事动作势如破竹，新联盟这次动员了最大规模的后备干部部队，迅速跟进展开工作。
新联盟的军政干部部队，采用的是分期分批、滚动培养的形式。最早从非索港的克林区开始，然后将克林区的形式推广到其他街区，在这个过程中，一名业务骨干带一对后备干部，在实践中进修工作经验。
解放了非索港之后，新联盟又将非索港的形式推广到班达市。实践是最好的讲授，各个街区的活动积极分子亲身参与了社会改造的过程，然后又被派到新的地方继续促进这一过程，假设遇到新的问题再进行反馈调解。
从非索港开始，一步步促进到班达市、瓦歌市，不同的地方就像在经历不同的历史阶段。非索港是个泉源，直至这股潮水涌遍整个几里国，干部部队也像滚雪球似的扩大。
新联盟的主力部队以及后续干部部队向南开进，瓦歌市的各项社会改造仍在继续的过程中，就像曾经的非索港与班达市。
华真行仍然留在了瓦歌矿业，以瓦里希的形容相貌坐镇，但他实践上在羁系整个动作的大后方各项事务，每天都有情况简报送达。
这天莫弃到办公室汇报工作，顺便提到了一件事。莫弃在瓦歌矿业的某些矿区，包括瓦歌市的一些街区，发现了许多残留的阴祟痕迹。
此地多阴祟气息，本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石双成第一次来到非索港，也曾问过华真行这个情况，但她又来了班达市和瓦歌市一趟之后，就没有再提这茬了。
莫弃却很细心，还特地做了一番详细地对比考察，认为某些地方的阴祟气息居然带着残留的阵法痕迹，这就不可能是自然构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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