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众叫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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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林然刚才这通电话，是打给县纠风办严主任的，专门汇报了金有财来访情况，又按要求发了份邮件。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性格谨慎使然，二是发现金有财有做手脚迹象。假设对方不搬弄便罢，否则既是自保，也要给对方好看。

一通操作下来，耗费了七八分钟，开会时光也快到了，于是赵林然直接来了集会室。

集会室里，副科以上成员都已就位，镇委书记史霄汉也在，赵林然是最后一个。

“还有谁没到？”史霄汉沉着脸开口。

“书记，此刻不缺了。”党政办主任马彼金接话，有意加重了某些字音。

赵林然略有尴尬，自然听出被针对了，不禁腹诽：格局太小了吧，这也值当借题发挥？何况还差一分钟才到时光呢。

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他们如果不这样，反倒不正常了。

其实，自打拒绝在扩产报告上签字起，史霄汉等人就没断了使绊子。

相对来说，史霄汉毕竟是书记，大面上还过得来。但他的两个铁杆马仔——涂大力、马彼金，那是处处挤兑自己，只为讨史霄汉欢心。

涂大力是常务副镇少，是史霄汉一手提拔起来的，唯史霄汉马首是瞻。就是这个涂大力，拿着企业上报的扩产报告，一次次找赵林然签批。被拒绝后，要么巧舌令色，要么出言硬杠。

相比涂大力的粗野，马彼金妥妥小人一个，逮住机会就下绊，时时不忘讨主子欢心。

面对这些搬弄，赵林然大多装糊涂，以忍让为主。自己到任时光短，基础不稳，不宜过早闹僵。当然了，原则问题绝不让步，比如石材扩产报告至今未批。

“今天上来就搞小动作，怕是有什么阴谋，自己一定要多加当心。希望你们别太过分，我也不是泥捏的。”赵林然暗暗拿定主意。

“咳，咳！”

有意拿捏了一会儿，现场空气略有凝重时，史霄汉重重咳嗽两声，宣布“开会”，并给出集会主题——总结上半年工作，布置下半年打算。

接下来，按排名顺序，从后往前，逐一汇报。

轮到涂大力时，他先是自我表功，后又大讲愿景，全是虚头八脑东西。

没提扩产报告？不是多次扬言要拿到会上吗？

就在赵林然稍有诧异时，涂大力提高了声音：“经济要发展，柏墨镇要建设，方方面面离不开钱。钱从哪来？自然是开拓税源、增加税收，此乃重中之重。以柏墨镇现状，当前最好、见效最快的增税方式，就是扩大石料产能。”

果然照样来了！

赵林然腹诽着，看着对方继续表演。

“怎么个扩大呢？”

涂大力自问自答，“一是扩大采挖范围，二是发展下游产业——石材加工。石材加工业前景远大，不但能填补全镇产业空白，还可提供数百甚至上千就业岗位，至多能为镇里增加三成税收。多家企业已经做出扩产计划，并报到镇里，只要我们顺势推动即可。”

人们自是听清楚了话意，目光全都投向赵林然，但赵林然根本没有接话意思。

小兔崽子！

涂大力心中暗骂，脸上努力堆笑：“赵镇少，时不我待，还请把报告签了。假设你担心污染，可暂时不批扩采部分，只批石材加工，如何？”

对方喊到自己，赵林然不能不接话：“你的意思，石材加工不污染？”

“多少有一些，不过赶不上开采，不影响自然生态。”涂大力讪讪笑着。

赵林然轻哼一声：“有一些？不影响？石材加工会发生大批粉尘、废渣、废水，对环境和生态影响更大，严重危及周边人群身体健康。事实上，现有石料开采已经严重污染环境，破坏自然生态，致使泥石流、塌方概率大为增加。如若任其发展，甚至变本加厉，后果不堪设想。”

“全国石材加工厂多来了，有的开了数十年，也没多少……”涂大力话说一半，但意思明显不过：就你事多。

赵林然冷了脸：“假设想扩产或做加工，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严格按要求来。”

“按你要求？”

涂大力急道，“那天听你说过，我就专门查了。整套环保设备下来，成本起码翻倍，而且是前期一次性投入，还要不要企业活？”

“涂大力，你代表谁？你是柏墨镇副镇少，不是企业代言人。”

赵林然本不愿在此过多掰扯，也有失自己身份。谁知对方不但不知难而退，反而步步紧逼，甚至说出这种话来，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三年前空气质量怎样？此刻又如何？”

“柏墨河水质有何变化？”

“水土流失到何种程度？”

“多少工人身染重症？”

“空气，水质……”涂大力满脸通红，一时难以答对，急遽转移话题，“柏墨镇地瘠民贫，难得石料充足。开发石料既为百姓增收，又为镇里扩充税源，何乐而不为？这本是为民谋福的事，全镇无不鼓掌叫好，齐颂史书记勤政为民。唯独是你，横挑竖挡，耸人听闻，意欲何为？”

提老子干嘛？史霄汉狠狠瞪了涂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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