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最后的绝地反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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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带领下，一名中年须眉来到堂上。
“堂下何人？”
须眉跪倒在地，“草民吕有为，曾是三年前灭门案中吕家的下人，当初灭门案，也是草民报的案。”
吕有为，也就是吕二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只是范小刀，就连段鸿飞这边也没有思想准备，在准备应诉之时，段鸿飞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特地派人来扬州府找那吕二，却被告知吕二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搬离了扬州，下落不明，却没有想到，今日出此刻了案审现场。
门外的吃瓜群众，更因为吕二的到来，而显得异常兴奋。
这个官司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开愚道：“你为何而来？”
吕二道：“草民本是孤儿，自幼被吕家收养，成了吕家下人，老爷、夫人待我极好，给我赁了房子，娶了媳妇。谁料老天不少眼，弄出个恶魔，造成了吕家灭门惨案，可是我昧着良心，放过了指证凶手的机会，让凶手至今清闲法外，这几年来，良心不安，过得生不如逝世，如今重审此案，草民愿出堂作证。”
开愚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个吕二，是此案中的关键证人，三年前，正是他临时改口，才让段江流脱罪，如今再次出现，怕是来者不善。
范小刀见状，也不浪费机会，问道：“吕有为，当初灭门一案，你可见过凶手？”
吕二道：“见过。”
“今日可在现场？”
吕二伸手一指段嘉奖，“就是他！”
众人哗然。
段江流也浑身一抖，他大声道：“你胡说！”
外面百姓也纷纷道，“破案了。”
吕二喊道，“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场面一度杂沓起来，开愚目击场面地步不在掌握之中，一拍惊堂木，“安静！”他居高临下，问道，“吕二，我看那卷宗，报案之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吕二道：“此案发生后，大江帮的人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要么收下，要么杀了我妻儿，我胆小怕事，所以收了银子，改了口供。”
“那今日又为何出堂作证？”
吕二道：“收了银子后，我们一家搬离金陵，到了扬州。可是，这件事后，我却一直睡不着觉，经常梦到老爷、夫人喊冤，半年后，老母病逝世，一年后，妻子溺水身亡，没多久，两个儿子也逝世于一场大火，我清楚，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我成了孤家寡人，于是，我卖了房子，改名换姓，偷偷来到金陵城，就等着有机会为老爷夫人报仇，给自己赎罪，有几次，差点到手，可是终究功亏一篑，原本觉得报仇今生无望，哪知老天爷又眷顾，这个案子重新审理，所以我决定站出来，重新指认凶手。”
段鸿飞接近宋人杰，问要不要中断审案，宋人杰摇了摇头，对段鸿飞道，“小事一桩，不用惊慌。”
宋人杰道：“大人，我有几句话要问吕二。”
开愚点头，“问吧。”
宋人杰走出来，来到吕二身前，只见他胡子拉碴，浑身酒气，道：“吕二，你可饮了酒？”
吕二点头，“是。”
“为何？”
吕二道：“我天生胆小，所以喝了点酒壮胆。”
“大胆，饮酒出堂，蔑视公堂，大人，按大明律，掌嘴三十。”
开愚从签筒之中，抽出三根红色令签，“掌嘴三十！”
四名快班衙役上前，两人左右押着，一人按住他脑袋，一人拿了竹片，抡起来便打，这些衙役，早已收了李二的打点，动起手来，绝不暧昧，每一板子下来，吕二便喊一声，“好！”
那衙役见状，这家伙嘴还挺硬，下手更狠。
打到十多板时，口中鲜血直流。
这几年来，吕二过得生不如逝世，今日出堂作证，早已抱着必逝世决心，竹板打下来，他反而觉得这是他应得的惩罚，心中却更是清闲了。
三十板打完，吕二脸颊高肿，已经是血肉含糊，牙齿也掉落几颗。
宋人杰又道：“吕二，我来问你，案发当夜，你在哪里？”
吕二说话，嘴已不是很利落，他强忍着剧痛，道：“那夜是我当值，可是我偷懒，跑到柴房饮酒，所以躲过了一劫。”
“喝了多少？”
“不到一斤。”
宋人杰哦了一声，又问：“你说段江流是吕家灭门案的凶手，可曾亲目击他杀人？”
吕二道：“我喝酒之时，听到外面有惨叫声，于是从窗中望外看，亲眼看到段江流，双手掐住小姐的脖子，活生生将她勒逝世，老爷、夫人看到，上前来拉他，被他一脚一个，踹飞到柱子上，几个护院听到惨叫，也上前禁止，段江流手起刀落，都是一招毙命，还有一人见状，想要逃跑，段江流匕首飞出，将他刺逝世，又把他踢到了井中。”
“吕二，是谁指使你这般说辞？”
“亲眼所见！”
宋人杰道：“你在撒谎！”
吕二辩道：“我没有！”
宋人杰来到大堂中央，表明道：“知府大人明鉴，案发当夜，八月初三，天空没有月亮，柴房又是在西南角，从那里柴房中往外看，别说是凶手的脸，就是院中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更何况，他当时还饮了酒，时隔多年，他却能将案发现场中所有人的逝世因，记得清清楚楚，要么是受人指使，要么是在撒谎！”
吕二再次喊道：“我没有！”
宋人杰又道，“吕二，你认真想想，你可看清了段江流的脸？”
吕二被他一问，整个人愣了神，“这个……”
宋人杰又道，“那你又如何如此笃定，凶手是段江流？”
吕二道：“他穿了一身白衣，整个金陵城都知道，有个白衣畜生，就是他！”
宋人杰道：“穿白衣的就是段江流？这算什么逻辑？你不过是因为段江流之前当街非礼你们小姐，所以案发之时，不自觉得将凶手与段江流联系在了一起，是不是？”
一番问话下来，就连吕二，也变得不开始怀疑自己了。
宋人杰又问：“你是不是喜欢吕家小姐？”
吕二道：“我从小带着她少大，将她当做了亲妹妹一般。”
宋人杰见状，这才朗声道：“大人，吕二作为报案人，也是幸存者，有其不幸，可以理解。案发当日，他饮了酒，又对我们的委托人怀恨在心，所以才胡乱攀咬，指证我们当事人，请大人明察！”
一番操作下来，吕二哑口无言。
宋人杰道：“我的话问完了。”
走回段鸿飞身边，段鸿飞偷偷竖起了大拇指，宋人杰看了方堂竟一眼，道：“得加钱。”
虽然是敌手，范小刀也暗中佩服，不愧是第一状师，这种颠倒黑白、颠倒是非的功夫，令人叹为观止，他站出来道，“大人，我也有问题要问吕二。”
得到同意后，范小刀来到吕二身前，“吕二，凶手杀人后，可是立即离开？”
吕二双目圆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不愿意来回忆当夜的事情。
范小刀道：“你要想将凶手绳之以法，就必须实话实话。”
吕二内心满是挣扎，在经由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压低了声音。
顾大春喊道：“不要说！”
吕二缓缓道，“杀人之后，他没有离开，而是对着小姐尸体，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顾大春双手抱住头，蹲在了地上。
不止如此，门外的那些百姓，更是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畜生！”
“禽兽不如！”
“这分明就是一个变态！”
“安静！”
顾大春双拳紧握，满目怒火，这是他一直不愿提，也不想提的事，哪怕在案发之后，他抵达现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闲遮掩这件事，此事关乎吕家小姐的名声，所以在卷宗中，也没有体现出来。
如今，吕二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件事捅了出来，就如一把匕首一般，刺入了顾大春的心中。
他浑身颤抖着，几乎无法呼吸。
范小刀稳住情绪，来到段江流身前，用充满逝世亡气息的眼神，看了一眼段江流，这一眼，看得段江流浑身发冷。
他一字一句，压低声音问：“可有此事？”
段江流似乎被范小刀这一气魄吓到了，他眼神闪烁，不敢来正视范小刀的眼睛，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哪里知道，我又不在现场。”
范小刀猛然提高声音，喝道：“看着我的眼睛，答复我！”
“我……”
“咳咳！”段鸿飞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宋人杰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方堂竟也猛烈的咳嗽起来。
这是暗号，听到咳嗽声，假装头疼，倒地不起，这是鱼腹藏书中特地交卸给段江流的，可是他哪里知道，那蜡丸早已被范小刀偷偷换掉了，听到了咳嗽声，段江流马上反应过来，他不清楚为何爹爹交卸自己，听到咳嗽就要实话实话，此刻这情况，若要说实话，那可是要命的，可是他又太过于相疑自己老子，三年前就是他爹帮他摆平，如今他爹特地交卸，那必有深意。
毕竟，他的老子，有通天的手段。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这个答复，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
众人一副恍然。
“哦……原来如此！”
段鸿飞傻眼了。
宋人杰、方堂竟也傻了眼。
人家挖坑，他怎么自己往里面跳？
宋人杰低声道：“段帮主，你公子没得救了。”
段鸿飞：“再帮我想想办法。”
宋人杰道：“那得再加一个数。”
“行！”
就在段江流答复之后，范小刀却不继续逼问，反而向后一步，“大人，我的话问完了！”
宋人杰道：“大人，对方公诉人可以引诱我方委托人，段江流没有正面答复，并不能作为证据。”
范小刀道：“我只是例行问话，宋大状不用如此告急。”
开愚对书吏道，“既然如此，方才那一段，不用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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