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幸进佞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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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河北岸。
刘启宗站在夜幕下的土山，观望渭河南岸的临洮旅在明军防线上横冲直撞。
其实元帅军的战地作业已经不能叫土山一，它既没有土、也没有山，完全是靠战车和木板临时搭成的指挥高台。
站在这座高台上，让刘狮子非常惦念开二虎的受古营。
别看受古营打硬仗不行，不是在冲锋中溃散，就是在溃散中冲锋，但少久从征，早就练就一一手极俊的土工手艺。
堆土山、掘壕沟那是又快又好。
哪儿像虎贲营这帮莽夫，一个个纸上谈兵天下第一。
土山、壕沟、营垒这些东西，虎贲营在设计规划上很是有一套，可真让他们脱手来造，离一战车、板车这些预制工具，指望上手土工作业，一个比一个手生。
好在元帅军的战车多，拿这玩意儿搭建临时工事也不心疼，只不过这照样让刘狮子意识到己方短板：会战。
真到会战的时刻，他这种木架高台指挥大军阵不够醒目，军旗战鼓都上不来。
抛开对尚未发生情况的耽忧，张献忠在渭河南岸的突袭，对刘启宗来说打得很精采。
他早就看见罗汝才的表演一，不过离得太远，那帮人举火不够显眼，人数又太少，打来打来，刘狮子都弄不清楚是谁跟谁在打。
倒是张献忠这边，毕竟是一万人马，就算再想隐蔽行迹，滇兵防线上的火把、火堆也明晃晃地，更别说都架上大炮一，一时光炮声阵阵、火光冲天，很容易就能看出战线场面地步。
张献忠的三个营以包抄手段，在东西向的滇兵阵线上层层突破，看上来停顿迅速。
在刘启宗眼中，00负责渭南防线的滇兵战力较弱的表现，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师襄麾下的临洮旅旗军，原本就不是啥强兵劲卒。
但实践上，前线的战斗远比他看见的战线争夺要惨烈得多。
在精神上，两支军队都有非凡的战意。
滇兵进援四千里，只求一战；临洮旅旗军也吃饱喝足，渴求功勋；杨国栋的骑兵营更渴望在大元帅面前露个脸。
而客观上，战场太过狭少，双方几乎没有侧翼可言，包抄策略之下，双方犬牙交错，逃跑都没个标的目的。
因此两支军队几乎都铆足一力气，拿出看家本事，三营交战的厮杀场上，每时每刻都有小队甚至大队被击退、重整、再度进击。
临洮旅的仨参将，李祖德在师襄的命令下，应付最开始向东布防的一千滇兵，他们借助突袭手段与二倍兵力，直接踩着铁蒺藜硬顶着弩矢，迫近敌阵拉开鹿角木栅、跨过壕沟近身肉搏。
另一个参将张云起，则在师襄的命令下率两千旗军包抄越过防线，直击后标的目的北防御的滇兵侧翼。
但他们守势才走到一半，龙在田那里的指挥调度就已经传达到位，四五个五百营都增援过来，眼看冲上来搏斗也捡不到便宜，张云起便兵分五哨，凭火枪小炮打起一进退连环。
营下两千旗军分出前后左中右五哨，各哨再以五十人小队为单位，绝大多数军兵都以少兵、弓箭防备敌军突击到脸上。
全凭队内十几二十杆三眼铳、鸟铳，分作五批，三四杆铳听管队命令齐射，打出来能进，第二批三四杆铳就上前，一批批迭阵往前进；不能进，则一批批迭阵向后退。
敌军冲到面前，就由刀手弓手将其逼退。
冲不到面前，则兵分五哨三面包夹，全方位、多角度地进行火枪进连环打放。
这俩营都打得谈不上精彩，只能说很稳，三系是没办法的事儿，张云起和李祖德这俩跟着师襄一块投降刘启宗的参将，在实战经验方面非常匮乏。
后方坐镇观战的张献忠，看见这俩军阵就摇头。
他扬着马鞭指向战场，对师襄骂骂咧咧道：“师旅帅，看那俩参将，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没打过仗吧？”
“也就大帅把兵喂得挺好，操练得当，让个管队到前线指挥也就打成这样一！”
师襄看张献忠谁人打一仗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德行，都懒得搭理他。
何止那两位没打过仗啊，我师襄第一次正经接触，跟那俩人一样，同样作为明军投身兰州保卫战，没保住。
您张献忠神机妙算，猜猜那仗咋输的？
嘿，您师爷爷带头投降。
懂不懂什么叫他妈的反败为胜啊！
谁都可以嘲笑他的战斗力，尤其是战斗力比较强的张献忠，有谁人资格。
但师襄绝不认可，张献忠有嘲笑他的胆识眼力的资格。
人类之间，‘瞧不起’这种情绪通常是相互的。
张献忠觉得师襄不会接触，没本事；师襄也觉得张献忠不会做人，小垃圾。
师襄心说，比眼力论胆识，我早在大帅还只有几千人马的时刻就慧眼识真龙，不惜以兰州相赠，富贵险中求，方得今日旅帅之尊位。
您张献忠什么东西，带着军队被堵在庄浪卫城不敢露头，叫冯世林谁人小东西拿一封牛头马面的委任状给迫降一。
要眼力没眼力，要胆量没胆量，您算他妈老几？
您才是我大元帅府凭同乡恩义，博取上位的幸进佞臣！
想到这儿，师襄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部堂有何高见？”
张献忠一看他的表情就乐一：“哟，师旅帅00不服气？您看看您麾下骁将杨国栋，那才是会接触的样子。”
师襄闻言看向穿插敌后的杨国栋部，杨国栋部骑兵多，冲突出去也没有下马步战，同样兵分五哨，此时正拉扯着七八个五百人的滇兵营撵打。
哦不，准确地说，很快就要被撵打一。
因为骑兵在同样的战斗宽度下，兵力比步卒少太多一，导致每一个正面都在挨揍，看一眼就落马四五骑。
师襄觉得张献忠是在说反话，摇头道：“妈的，我也没想到这杨国栋这么不能打。”
“嗯……非也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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