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酆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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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
云松子伫足许久。
一想到那一男一女仅仅凭借一句“晚来天欲雪”,就能够来和铁匠铺的仆人碰头,云松子内心也不由感慨不已。
这天雪城,果然不简单!
……
铁匠铺后方的庭院内。
灯笼高挂,灯影在夜色中摇曳。
当看到如闲庭疑步般走出去的那一个青袍少年时,布袍须眉怔了一下,眼神微微有些异样。
至于跟从在苏奕身后的幽雪,反倒没有让布袍须眉太在意。
“这地方,照样和以前一样,压抑、沉闷、无趣。”
苏奕目光一扫周围,看向布袍须眉。
布袍须眉那不苟言笑的冷峻面庞上破天荒地浮现一丝笑意,道:“以不变应万变,总比随波逐流更好。”
说着,他作出一个请的动作,“坐。”
苏奕很自然地坐在布袍须眉对面。
幽雪则立在所以一侧,这性情幽冷孤傲的少女,此时罕见地微微有些拘谨。
因为从进入这座陈旧的庭院那一瞬,她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挥之不来,驱之不散。
而带来这一股无形压抑感的,便是那布袍须眉!
他身影瘦削,坐姿笔直,气质如沉凝热铁,有一股万古不移般的无形神韵。
让人第一眼看到他,就如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屹立在苍茫天地间的一座孤峭山峰,淡看岁月流转,无畏世事浮沉。
幽雪本身乃是器灵所化,对气机的感觉最为敏锐。
她第一时光就意识到,这布袍中年是一个极恐惧的角色!
苏奕敲了敲木桌:“酒呢?”
目击苏奕这般不客气,同样已经进入庭院的魁梧青年忍不住道:“我师尊从不喝酒,哪可能会有酒?”
布袍须眉摆手道:“阿城,你错了,我只和可堪入眼者对酌。”
说着,他翻手之间,取出一坛酒、两只酒杯,道:“你可还记得这坛酒?”
苏奕笑起来,露出缅怀之色,道:“原来你还留着。”
当年,他闯荡枉逝世城归来时,曾和布袍须眉痛饮一场,也曾感慨,人生如顺旅,且开怀,一饮尽千钟!
而这坛酒,便是苏奕当初所留。
布袍须眉打开尘封多年的酒坛,为苏奕和自己各斟一杯,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会再返来的,所以便一直留着。”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奕笑了笑,也将杯中酒饮尽。
两人对谈对酌,平淡随意,可给人的感觉,则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重聚,毫无隔阂与疏离。
幽雪怔怔,她愈发好奇,这能够和玄钧剑主平坐对饮的布袍须眉是谁了。
而魁梧青年则愣在那。
他无法想象,一个青袍少年,怎会和师尊成了故友。
更不可思议的是,师尊看起来虽然一如畴前那般不苟言笑,可谁都能感受到,他心中很喜悦!
“我记得你曾说过,此生此世,不会收徒,可怎会食言了?”
苏奕道。
这句话,让魁梧青年心中发紧。
却见布袍须眉道:“这大概就是缘法,过往岁月中,我在这天雪城见过不知多少形形色色的奇才、天才,可唯独阿城身上,有着能够启继我这一脉传启的根骨。”
顿了顿,他继续道:“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还不至于让我动了收徒的念头。关键就在,阿城这小子,和我年轻时刻很像。”
苏奕重新打量了体格魁梧高大的阿城一番,皱眉道:“哪里像了?”
阿城则有些不自在,挠头不已。
布袍须眉道:“你不觉得,他很老实?”
老实?
苏奕一怔,不由大笑起来,“你说你年轻的时刻很老实?”
阿城面颊涨红,道:“客人,这有什么可笑的。”
布袍须眉不觉得意道:“我说的,是在道途上老实,大巧不工,大智若愚,唯有这般秉性,才能启继我的衣钵。”
苏奕点了点头,他在看到阿城的第一眼,也看出这青年看似淳朴憨厚,但神华内蕴,道行扎实,的确远非寻常可比。
他随口问道:“对了,刚才那妖僧是谁?”
布袍须眉道:“良久以前,他是伽蓝寺的护教少老,而今则是玄冥神庭的大祭司,可视作是‘冥王’门下的疑徒。”
苏奕一怔,道:“怎会有如此转变?”
他清楚记得,良久以前,伽蓝寺乃是冥河域的顶级道统,以扫荡天下妖邪为己任,有匡扶百姓之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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