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2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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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红着脸，阴沉沉地瞪着她，就像是要杀人一样。

只可惜，一只不能动的暴躁老虎，即使是凶起来，也只能像是病猫般，毫无威慑力。

云姒帮他把床降了起来，让他能靠在枕头上坐着。

他阴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侧过一边，不看她。

真真是，又闹起了脾气。

云姒来打了盆热水，浸湿毛巾，给他擦脸。

而他，浑身上下泛着热气，无声地在表达着他的怒火。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气她，照样想要憋逝世自己。

云姒帮他梳了梳头发，活动了活脱手指。

他的左手颤了一下，似乎对她的触碰有了反应。

云姒一顿。

何宴似乎也楞了一下，左手又颤了颤。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左手，隐约能动了。

之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也根本无法控制。

但此刻......

何宴像是在尝试着什么，尝试着伸展那一只不正常蜷缩的左手。

一点一点，渐渐地，张开了左手。

那过分瘦少的手指，此时就像是枯萎的树枝一样，又皱又硬，动作如老人般早缓至极。

他渐渐地张开，又握紧，又张开，又握紧。

一次一次，越来越灵活，就像是被注入了重现的生机般，他怔怔地看着，然后又看向了云姒。

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茫然。

云姒拿着毛巾，渐渐一笑，继续温顺地揉着他的手，帮他活动活动筋骨。

“你看，何师长教师，我就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轻轻地说：“渐渐来，不要着急，乖乖看病，听从医生的话，好么？”

“医生不会害你的，总有一天，我相疑你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他沉默地看着她，苍白的脸没有情绪。

云姒按摩他的左手时，她捏了捏他的手指，问：“有感觉么？何师长教师。”

男人像是在发呆，但照样有意识地点了头，低声地嗯了一声。

“那......何师长教师能不能试着握住我的手指呢？”

她问着，然后在他的手心挠了挠，像是坏心眼的小猫一样。

于是，他的左手一颤，立刻就握住了她作乱的手。

紧紧的，似乎都有力气了。

云姒微微一笑，没有再动。

......

......

......

要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姜文雪时，靠坐在病床上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抬眸看着她，漆黑的眼珠子动了动。

唇瓣微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云姒眨眨眼，凑过来听。

他抓着她的手腕，似乎红了耳朵。

胡乱地垂下眼睫，声音很小。

他说：“我想......上茅厕。”

云姒一楞。

但随即，她很快反应了过来。

病床下的尿袋已经满了，他大概是一直在憋着。

云姒可笑地摸摸他的脑袋，问：“你是想来茅厕，照样想我帮你换尿袋？”

当然是前者。

他沉默地看着她。

云姒心领神会。

“那，我抱你过来，你乖乖的，不要乱动，好么？”

他微微抿唇，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云姒掀开被子，把他横抱了起来。

他瘦巴巴的，身上更是没几两肉，轻得像是团棉花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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