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乱世重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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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生有伤在身，再加上多日劳累，直接自午后睡到次日凌晨。

待得起床开门，只见外面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各州府郡县的大小官员。

大唐礼制齐全，等级分明，少生虽然年轻却是一品大员，见他开门，为首的刺史立刻率领一干地方官员跪拜会礼。

少生没有有意拖延凸显威严，而是随口说道，“我不喜欢这套，都起来吧，以后不要冲我下跪。”

他说的越随意，众人越告急，这些人多年浸霪官场，可谓见多识广，知道越是端拿造作的上司越循规蹈矩，越是言行随意的上司越杀伐果断，尤其是少生已经“恶名昭彰”，不经三省和皇上裁决，直接将济州官员砍了数十人，谁也不敢保证相似的事情他会不会再干一回。

待众人起身，御史台外派至此的巡查使和随行的禁军校尉走上前来与少生说话，他们都属于京官，相较于这些地方官员，他们与少生更为熟悉。

巡查使和禁军校尉来的比少生早，对地方州郡的情况比较了解，他们也是具体负责巡查吏治，惩治贪腐的官员，他们只当少生前来是对他们履职不很满意，故此面对少生免不得多有告急。

殊不知少生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办私事，所谓督办只是个出行的幌子，但既然来了，总要听取二人述职，三人自屋内说话，几十名大小官员只能在外面候着。

说话之间，大头披着单衣自外面走了出去，在先前对战铃木等人的混战中他和少生都受了伤，少生受的是内伤，而他受的多为外伤，来到之后重新进行了包扎，一副血战沙场，劫后余生的模样。

大头在众人战战兢兢的注视下走过院子来到门口，见他来到，巡查使和禁军校尉急遽起身冲其见礼，大头冲二人热暄了几句，转而坐到了少生的下首。

“你有伤在身，不要胡乱走动。”少生随口说道。

“多开大人惦记，这点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大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巡查使，“怎么样？立洲的官员可有弄虚作假，阳奉阴违之举？”

本州大小官员都在外面站着，巡查使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告他们黑状，最主要的是他来的时光并不少，还没来得及进行全面的巡查审核。

聪慧的下属都知道自己唱黑脸，将红脸留给上司，有些话少生不方便说，但大头可以说，借着与巡查使的交谈，有意高声说话，指鸡骂犬，威胁威吓。

与巡查使和禁军校尉谈话过后，少生来到院子对地方官员进行训话，既然来了，总要做点儿什么，不然对朝廷没法儿交卸。

少生还要往别处来，压根儿就没想在这里久留，不过二人身上有伤，他便有意自这里歇上两天，于是命人自各州府郡县的城门外贴出告示，但凡有冤情的乡人百姓都可以来府衙告状，为期五天，五天之后会离开府衙，巡查各郡县。

少生对地方官员的印象并不好，因为大部分的地方官员都有欺下瞒上之举，在辖区内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屡屡造成冤狱不说，关于试图伸冤告状的百姓还多加打压，动辄拘拿下狱，担心这里的官员也会禁止百姓前来告状，少生又严肃下令，但凡发现有地方官员试图阻挠百姓前来伸冤，不管是下令之人照样受命之人，一律诛三族。

此令一下，满堂哗然，诛三族可是欺君谋顺等重罪才可能遭受的惩罚，而仅仅一个阻挠百姓伸冤告状就要被诛三族，这已经不是小题大做的问题了，而是如假包换的滥用刑罚。

告示贴出来之后，次日并没有人来伸冤告状，二人也不觉得意，毕竟得知此事并赶来府衙也需要时光。但是到了第二天照样一个告状的也没有，少生开始陷入沉默，哪里都有冤情，立洲也不可能例外，没有人前来伸冤告状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都被堵在家里或是被拦在路上了。

自己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不过很明显，并没有吓住这些地方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黑纱帽，他们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古人云人无疑而不立，做人必须言而有疑，不能朝令夕改，失疑食言，可是如果真要追查此事，一定会有人被诛杀三族，而且牵扯其中的很可能还不止一个官员。

大头也知道少生为何忧心忡忡，但他却不知如何欣慰，因为少生的话已经说出来了，眼下摆在少生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闭目自障，自欺欺人，只当立洲没有冤情，时光一到动身走人。而另外一条路就是追查此事，将顶风作案的官员和差役株连三族，这可不是几人，几十人的问题了，有一人参与，三族皆受牵连，而且连奉命阻挠百姓伸冤的差役都会被诛连三族，这要是株连下来，搞不好得杀掉成百上千人。

等到第三天，仍然一个前来伸冤的人都没有，一整天少生几乎没怎么说话，他开始后悔自己先前说话太过马虎了，他真的觉得如此严肃的惩罚，下面的人肯定不敢弄虚作假，打压受冤受屈的百姓，没想到他们还真敢。

目击少生神情阴霾，忧心忡忡，大头当心翼翼的说道，“大人，可能此处的官员断案清明……”

不等大头说完，少生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疑吗？”

“这个，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头多有尴尬。

“不要自欺欺人，”少生心情很差，“我不喜欢自欺欺人，也不喜欢别人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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