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艺娘怀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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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
本年春节整个兴化都比往年来得沉闷,乡民们元气大伤,自然没有了往年的气派。但是兴化军新立,新任知军绝对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招揽大批闲散农民重新施建兴化的城墙,就是想着法儿让兴化百姓有一条活路,赚一点钱为过年和来年的生活做准备。
大街上收官府出面,找商户买种花灯贴花装饰,春联买出去再免费发放给乡民,连兴化下面的几个乡镇也是如出一辙。官府有意之营造起节日的气氛,让人们忘了节日的悲伤,也希望通过官府买办的方式,让人们多赚一点钱,别看这些贴纸春联什么的,这些能解决不少的就业问题,而且能让百姓多赚一点钱,的确不是做的表面功夫。
这样之下,整个兴化人们渐渐地忘了一年的悲伤,开始享受这节日的娱悦,春节的喜庆又重萦绕在兴化的上空。
县城还有乡下较大的几个集市,大街上到处结彩搭棚,人们熙熙攘攘游赏。乡民们开始四处拜年、串亲戚,扯着几尺新布为自己量身做了一身新衣服,拿着街上兜售的各式小吃小食,提着花花绿绿的贺节物品,有人骑马有人走路,逢人道喜,四处一片欢庆。不少地方甚至早早搭起了社火的火堆子,还有大戏的木台子,就是为了唱一出戏让大家一饱眼福。
“艺娘,今天家里的事你先别闲了,换一身洁净的衣裳,等下跟我出来。”
“今天年三十,你不在家里呆着,还要来哪里?”
艺娘都有些怨他了,已经奔波了整整一年,每一件事都是那样的惊心动魄,一年的最后一天了还不消停,给自己喘一口气!
“上次高干送来的那口箱子呢,把里同的银子拿出来,等下你与我一起出来。”
高干?艺娘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床下的那口箱子,梁川今天为什么还要动那些钱?
两夫妻换了一身洁净的皂青素衣,没有半点花色,就是极为普通的农家人的麻衣粗布,与路上行人的新衣华布完全不同,让人看着感觉都有点奇怪。两个人带着那一大包的银两,顶着春节里的热风,没有带着其他人,独自出门而来。
一路上村民们不住地与梁川打招呼,个个心里都是暗叹,三郎就是不一样,别人高人一等了,巴不得夜里还穿英俊的衣裳,这三郎大过节的照样穿着一身粗麻烂布。
“家里东西不是都买整齐了,还缺什么东西吗?”
“不是来买东西,过年应该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他们却已经永远没有办法聚会了,他们的家里可能很冷僻咱们来坐一坐。”
挂桃符,贴门神,贴年画,贴窗花,贴春联,贴挂签,祭祖宗,祭神灵,吃春饼,家家户户都带着笑脸,闲得不可开交。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有一堆炮竹的残屑。过年要放一挂红炮来清一清秽气。
一路走了过来,每一个人家的烟囱里都飘出热腾腾的雾气,有钱的多置酒肉,没钱的节省了一年,到了年节的时刻,是该享受一下了。家家变着法子炸煮烹调,也差不至于再吃糠咽菜,过年也要吃点丰富的饭食。
小孩子们手拉着手,围在地里快活地做着游戏,嘴里唱着歌谣:“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
面发,二十九贴春联。。”
当生活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人们才会暂时忘记了温饱的苦恼,享受着这精神层面的愉悦。
看到梁川来了,孩子们恭恭敬敬地停下来朝梁川问好着,一个个嘴时问侯道:“院少好。”这些孩子大部分是书院的孩子,他们敬重师长教师,也敬重梁川,碰上孟良臣喊师长教师,见到梁川则是道一声院少好,书院要等年后才重新开学,此刻就是玩乐的最喜悦的时刻。
梁川领着艺娘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这是何麓的一户普通人家,别人家都是人未到就能先听到家中的喧闹之声,就这一家里安静得出奇。别人家门口地上覆盖得满满当当的大红炮纸,门口挂着新的桃符,贴着新的春联门神,可是这家人完全没有。
门上贴着两副子白色的对子,一点烟火的气息也没有,倒更像是刚办完一场丧事。
“三哥,这家人。。”
这种清苦的感觉艺娘是刻到骨子里的,以前她与梁川,两个人最惨的时刻,也是整个世界都是快活地着春节,就他们两个人孤零零地被这个世界遗弃了,有一饱饭,就算过了春节。
“他们的儿子在山民乱中阵亡了,虽然家里还有儿子,可是年中逝众人,过年怎么会喜悦得起来呢?”
梁川带着艺娘带拜访那些阵亡成管队员的家属来了。
这一年他们无疑是悲痛的,整个凤山都沉浸在过年的快活当中,但是这些阵亡兄弟的家属却喜悦不起来,春联红纸红窗贴别人都换上了,他们却不能,青楹贴白联,白发送黑发。
家中的孩子阵亡,这些家属一开始都十分地愤怒,是梁川带着他们的孩子来逝世的。可是后来赤荷的惨案才让他们看得清楚,这不是来送逝世,这是来保卫自己的家乡,大好男儿不上战阵,下场就跟赤荷的人一样,有战争就有伤亡,三个村庄的人也就没有一个人敢再怨梁川了,山民到后面见人就抢,见人就杀,不拿起刀枪,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而且梁川做的也算仁义,他用自己的钱给阵亡的家庭发抚恤金,这可是人家梁川自己的钱啊,保护家园是大家的事,出钱却变成了梁川自己的事了,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三个村庄的村民们看得破不说破,大家只是念着人家梁川的好,更没有一人敢说句梁川的坏话。
梁川看着家里有人,让艺娘取了五两银子,然后走了出去。艺娘小步跟在梁川的后面,知道了梁川这此行的目的,本觉得是买什么东西,才带这么多钱,此刻她也心静下来,带着一种沉痛的心情深刻地体会着梁川的良苦用心。
她此刻才能体会梁川说的那句话,这钱不是他自己的,是属于大家的意思。梁川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这钱是要这些丧子之痛的家庭做抚恤金啊。
这家人一看梁川到来,先是一愣,再看了看梁川这一身装扮,脸上的表情,他们再也抑不住胸中的悲怆,春节里这哭嚎声声传百米,无不为之同苦。
梁川伴坐着,艺娘站着,两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多说无益更显得假仁义,把抚恤金给了他们,便准备离开。他们已经收过一次了,怎么敢再收一次!这分明是靠逝众人来赚钱啊,还不让人戳脊梁骨?
梁川劝下来了
,这是自己的心意,想表达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一定要收下。他们才将这个钱收下来。
这满世界谁都不在乎他们一家人曾经失来过一个儿子,只有这个孝义三郎还会记着他们,这就是差距,这就是水平。
梁川坐不久,便出来了。带着艺娘三个村庄与这些家里亡人的家庭一户户拜访了过来。当初招人的时刻就有斟酌,家里有两个男丁的才出人,就一个男丁再出点意外,这家庭也算完了。
直到那包袄里的钱都散出来了,两个才渐渐地往家里走来。
“钱赚得再多有什么用,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是最圆满的。”
梁川好像是说给艺娘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一天走下来心情有点压抑了,不知不觉感染给了艺娘,自己的手悄摸搂上了艺娘的小腰,狠狠地摸了一把。
艺娘告急得四下望了望,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瞧得周围无人伸出小手把梁川的大手一拍:“坏逝世了,回家再闹,这里不可以!”
梁川是你越不要他越来劲,照样上下其手,在艺娘的腰间摸索,嘴轻声在艺娘耳边低吟道:“干嘛不可以!”
艺娘羞得满脸通红,低声道:“我不理你了。”然后小一阵小跑赶紧躲开。
“呔!妖精哪里跑!”
梁川露出一脸猪哥相,痴汉般在田间的路上浪荡地追逐着前方的艺娘,不知道的还觉得是哪里来采花贼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艺娘哪里跑得过梁川,梁川三两步追上艺娘,将她一把抱住,逗得艺娘是又惊又喜的,这场合也太放肆了,但是梁川的表情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哎哟”,艺娘突然胸口一阵恶心,顾不得梁川,弯着腰一阵干呕起来,眼泪也出来了,额头冒出小汗珠。
梁川可没见艺娘有什么毛病,好好的怎么突然冒急症?梁川对这些家里人最怕的就是得什么病,此刻可是有钱没药医,一个不当心就天人永隔了!
梁川急得像锅上的蚂蚁,看着艺娘小脸儿煞白,恨不得替她享福。
“怎么了艺娘,你快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艺娘不知他是真不懂照样假不懂,小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梁川的胳膊:“人家有了!”
“有了,你有什么了?你这是要急逝世我啊!”梁川最怕听到什么病,他懂这些个人,有什么大事就怕他担心,不敢告诉他。
“人家有身孕了!”艺娘的小脸转而绯红。
“身孕?”梁川喃喃念了两遍,脑子短路了一小刻才反应过来,狂喜得抱起艺娘转了三圈,对着艺娘猛亲了几下:“真的吗?真的吗?你告诉我艺娘,我是不是要做父亲了!”
如果说梁川是天,那艺娘就是地,是艺娘给了梁川活下来的动力与勇气。两个组建了一个家庭,渐渐地小钗杨秀沈玉贞等人加入出去,可是梁川照样少了点什么,他始终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此刻不一样了,他有自己的骨血,就像羁绊一样,把他与原来的谁人世界割裂开来,挽他留下来!
梁川的声音如滚滚大水,向四下扩散而来,仿佛要让所有人与他一起分享此时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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