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隔岸观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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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叛乱之臣,但此番父子相见其实萧衍的内心还算静谧,无论如何他终究是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若说内心毫无波动也不尽然,然而事实如此,昨夜非昨夜,高楼专断,恍如隔世。
之后老皇帝收敛起思绪又缓缓走向了萧怀安的牢房。
相比之下,豫章王萧怀安要显得静谧许多。
他亦是不像萧统一样衣着脏乱,一身漆黑少袍依旧,大袖飘摇之间除了脸颊轮廓消瘦了几许其余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关于萧怀安,亏欠也好,愧疚也罢,萧衍也启认自己没有给过他太多的关爱。
见到萧怀安如此状况萧衍也还满意,大概与他认识的谁人豫章王可以重叠到一起。
而见到萧衍,自己名义上的父皇,萧怀安如朝臣一般上前见礼,他礼节得当,一切平淡的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萧衍见状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应道:“起来吧。”
“开父皇。”
乍一碰头,萧衍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说得出口的话,便是连住的可还习惯这般言辞他觉得也适合在这般情形下说出来。
萧怀安见皇帝陛下不说话便先一步开口道:“天牢阴湿热冷父皇不该来此处。”
萧衍闻言却是问道:“你本年多大了?”
萧怀安恭敬回道:“回父皇,儿臣本年三十有二了。”
“已过而立之年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是因为你母亲的事还在一直记恨着我?”萧衍缓缓道。
萧怀安倒也没有掩饰内心想法,他径直点了点头,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在儿臣心中,母亲的逝世与您有关。”
萧衍闻言亦是没有否认,他淡淡道:“是啊,朕有责任。不过朕身为一国君主没办法专心到这些小事上,你记恨朕朕也不怪你,但是你做出这种事朕不会手下留情。”
闻听萧衍说这些都是小事,萧怀安即使内心起伏不定但表面神色如常,他点了点头道:“在您眼里或许不是大事,但在儿臣眼里这比天塌下来还要大。既然儿臣敢做就没有害怕的道理,父皇不留情面也是应该的。”
萧衍也清楚一个年幼丧母孩子心中的怨念,他也不希冀萧怀安可以就此放下,但他也没办法视而不见。
虽是父子,虽言及关于生逝世,但两人语气平淡丝毫看不出其中危险。
两人之间的谈话也都只是各自心中的真实想法,无关于其他,言辞平淡的甚至不像是父子。
少焉后,萧衍看着萧怀安又道:“你可知道事情没成功连你也会逝世,那以后谁来为你母亲报仇呢?”
萧怀安闻言淡然一笑:“既然已经败了那就不想其它了,生也好逝世也罢都是儿臣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这辈子报不了仇如果下辈子还记得那就下辈子再报。”
“就算你能活,你的家人也活不了。”
“那就到时刻新仇宿怨找您一起算,也不差这些了。”
萧衍闻言也是淡淡一笑,他并不在意萧怀安的这些混账话,反而认可。若是双方换个角度自己大概也是同样的选择。
两人虽是父子但终究不亲密,更没有可以言说的多余话语,因此三两句话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萧衍后来看了看他,没再开口,默默离开了。
萧怀安看着那道背影亦是没有挽留,只是俯身作揖离去。
两次转身,两道背影,虽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但最后的结果应该相似。
离开天牢后,老皇帝心中五味杂陈,他一边走一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光阴。
那时刻他大概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自己晚年时,自己的孩子一个个都会记恨自己,可悲、可叹。
朝七跟在老皇帝身后,看着眼前那道稍显颓然的背影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哪个做父亲的会希望看到这个场面了,虽然父子相残同室操戈的场面前朝比比皆是,但朝七清楚陛下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势发生在本朝。
两人如此一前一后缓缓走回了御书房,萧衍将袁真焕叫来与自己下棋,他已经良久没有下过棋了。
萧衍年轻时有两大爱好,一是下棋,另一便是抚琴。
他本就是出自世家大族的贵公子,也曾许下人间风流,只不过后来坐上了这个位子一切就不同了。
有些话萧衍不愿与别人说的时刻都会愿意与袁真焕鼓捣两句,不过袁真焕一般不会答复,萧衍也习惯了这样。
“袁老以后你就跟着湘儿吧,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
袁真焕闻言原本即将落下棋子的手微顿,他看向萧衍道:“陛下,有我在您才不会有危险。”
萧衍见状一边催促袁真焕赶快落子一边则满不在意地笑道:“不用了,朕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你再浪费时光在朕身上就太可惜了。遗诏我也已拟好,只等哪一天朕突然驾崩荀季芜他们就会昭告天下。”
“您照样决定让少乐公主启继皇位?”袁真焕问道。
萧衍闻言甚至有些自豪道:“朕开了古今未有之壮举,说不定从此以后女子称帝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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