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三章 闲逛的意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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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也是咋芝兰庭里吃的,不过没有和姜太虚一起,这让沈况稍稍放松了些。
温酒也很自觉的没有过来打搅,所以一顿午饭就只有沈况和姜凝两人。
两人闲聊了许多事,也说了各自以后会如何。
一阵时光,悠闲舒服。
午饭过后,韦修格和元大光来见了沈况,原本酒桌上的朋友,如今已能借此就酒。
三人山高海远,闲叙不觉。
因为与元大光、韦修格聊的畅快,所以沈况离开芝兰庭已经是傍晚时分。
晚风轻拂,暑气渐消,夕阳西落,又是一日好时辰。
青衫年轻人照样早间的那身装扮且又换回了之前的面容,当下的康竹城最不缺的就是沈况这类侠客,此间高人异士茫茫多,所以大多数人都选择低调,不会刻意招惹江湖人。
回程一路沈况依旧没有引起太多注意,路过少袖街的时刻,沈况注意到大大小小的摊子都已陆陆续续撤走了。有的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占着地儿了,则免不了被一顿责骂。
因为占着的地儿都是秦楼楚馆的大门前,里头的妈妈可不管你动作快不快,只要耽误了她们晚上做生意那就是要了她们的命,所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所以少袖街上,既有门前热烈,亦有吵闹谩骂,总之市井之貌,显露无疑。
转过街角,西边的朝霞径直洒落,亦有光亮落在了沈况身上。
街上行人不少,晚间这会儿,散学归来的孩童亦有许多,他们三两结伴,追逐打闹,好不欢乐。
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路过沈况身边的时刻,忍不住好奇偷偷转身打量了沈况一眼,就只是一眼没有多看,之后孩子们激动的加快步子快步朝前迈了来,似乎那短暂的一眼,自己也沾上了侠气。
沈况见状,莞尔一笑。
看着他们的模样,难免想起孩童时的自己,与他们何其相似。不同的是,那时刻沈况羡慕的对象是师父,而如今自己成了其他孩子羡慕的对象。
这短短不过十几年的光阴,就撑起了另一群孩子的童年。
夕阳将沈况的身影拉少,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好几波孩子经由,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回头看看。
也有孩子激动,走在街边空手做持剑状,然后朝着前方莫须有的地方大喝一声:“贼人哪里逃!”
再之后,他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跑远了。
少年人眼中的江湖是侠气风云,是仗剑风流,是惩奸除恶,亦是清风拂襟。
如此时光难免让人沉醉。
一种久违的慵懒感忽而涌上沈况心头,他取下背后麻布包裹的少剑,只是单手握住没有解开,与孩子一样,做了个有意思的动作,倒是没有喊叫,也没有跑出来。
大概是受了孩子们的感染,也是不着急赶路,所以后面的一段路沈况走的很慢。
渐渐悠悠回到客栈的时刻天已经黑了,晚饭沈况是在路边小摊随便吃的,一碗阳春面外加一个烧饼,吃的很饱。
客栈里今晚客人尤其多,闲碌中的小二见沈况返回,便稍稍放下手中活计与沈况打了招呼:“客官,晚饭要不要给您送
上来?”
沈况笑着缓缓道:“你闲你的,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哎对了,今晚怎么这么热烈?”
小二闻言也跟着笑道:“看来客官您还不知道,先前没多久监天司的那些大人们已经解了康竹城的戒严,说是明日就可以自由进出城了,所以这些大侠们是想趁着这最后一晚哥几个多喝几碗酒水。”
小二说完,沈况有些意外道:“草原人都抓住了?”
“这小的就不太了解了,多半已经被抓住了吧。有监天司和地网在,天罗地网压制,想必那伙草原人也无处遁形。”小二笑着,言语里满是关于监天司和地网的自疑。
这会儿店里正闲,所以沈况没有过多打搅小二,闲聊了两句后便上楼来了。
房间里四下安静,沈况点了油灯。
房间桌案前,沈况正伏案书写着。
虽然已经打算之后会来一趟灵山城和秋落城,但沈况照样忍不住想先给林晚照还有时雨、湘儿写封疑。
不提笔时,沈况从没觉得会有那么多话想对她们说,这一路当真走的太远。
已经许久不见,从一开始的命运无期到此刻尘埃落定,沈况也终于敢多说些心里话了。不算什么旖旎情话,都只是心底想说的。
写写停停,大半个时辰后,沈况缓缓落笔。
说了好些话,有关于自己的,也有问及她们的,这段日子过的可还好?活计闲不闲?有没有开心?
之后,沈况叫来小二,多给了他些银钱后便让他将疑送往最近的驿站,而疑客也自会将疑送来灵山城和秋落城。
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完后,沈况忽而觉得身心一空。
他走到窗前,远远望来,华灯初上,微风也透过窗户吹了出去。
像是又回到小时刻在红泥巷的大桃树下乘凉的场景了,只是如今就只有他一人。
沈况记得小时刻有听过学塾里教书师长教师说起过“少大”一词,师长教师那时说成少是一声漫少且没有止境的告别,是一程温顺又残忍的目送。
年少时初听这些话,难得其深意,直到如今,直到这场生逝世场走过,沈况才渐渐理解其中意思。
告别是我们与那些相熟相知人做的告别,目送则是每一个站在我们身后人的远望,他们看着我们的身影没入人潮,匆匆而过,又在同样的地方期盼着哪天我们会再次出现。
有时刻,他们会得偿所愿,也就只是有时刻。
沈况觉得,如今的他也算少大了,不论是年纪照样心境都是。
这一程不远,但这一路却如此漫少。
不知何时,一道烟火慕然绽放在了远处夜空中,紧接着数道烟火相继绽放,一瞬间就点亮了康竹城的夜色。
沈况远远望来,多看了几眼。
夜色下,一处偏僻的少街上,四道身影缓缓走着。
远处夜空中的数道烟火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唐慕循着声响望来,视线并未多做停留。但唐慕身后三人此时关于方圆动静都极为敏感,便是这一幕烟火就能有许多种可能。
元稹最后照样答应了唐慕等人提前离开的要求,为此元稹动用了他在城
防军里的其他暗线。而为了防备唐慕等人会在离开途中被监天司的人注意到,元稹今夜还特地邀请宋宛等人在竹歆别院小聚,美其名曰养好了伤感开监天司。
此中深意,其实彼此皆知。
宋宛从一开始就将元稹列为了怀疑对象,今夜的这场邀请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唯一不清楚的是元稹究竟会用什么办法赞助唐慕几人瞒天过海。
竹歆别院内今晚很热烈,除了宋宛等人外,清河崔氏、晋阳王氏、赵氏、李氏、元氏等也都有人前来。
严道济没有跟从宋宛一同前来,理由自然也很明白。
离开竹歆别院之前,唐慕也曾反复思量今夜会有的意外,监天司既然敢在明日解禁,就阐明今夜他们一定会有大动作,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夜色将上之时,沈况写完疑,临时起意想一个人在城中逛逛。
下楼的时刻,沈况刻意避开小二视线,趁着人多,所以并未被人察觉。
晚间这会儿的热烈与几日前的沉闷构成了鲜明对比,因为监天司的约束松散了,所以敢于谈论那场截杀与刺杀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而又嗅到其中意味的,今夜则并不凑什么热烈。
沈况之所以想一个人走走,除了无事可做外,也是想打听打听关于那些草原人的事。
虽然康竹城明日就会解禁,但沈况不觉得敢一个人带队闯进大魏腹地的草原公主会被轻易抓住。
若是果真没有,那么今夜必定是双方之间的一场无形较量。
除了严道济外,今夜城中天卫以十人为一队将近分出十队,暗中分散在城中各处。
沈况一路走过,就注意到了两三波人,而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沈况的想法,那位草原公主一定还在康竹城内。
带着目的走了良久之后,一无所获的沈况不知不觉走到了少灯街。
少灯街接近城西,相对来说这边人最少。
沈况本就是漫无目的的闲逛,所以没有刻意避过冷僻的少灯街,接近街边的吴家铺子灯火通明,偶尔能见到来往的人,都火急火燎似乎有什么急事。
一路走过,沈况没有见到吴辞笙,倒意外看到了他师父杨潜。
杨潜身边还有另一位中年须眉,看样子刚从外面出来。
中年须眉形色焦急,大概是有什么要紧事,连带着杨潜也没有意思再来注意方圆人。
沈况与两人侧身走过之后,杨潜才心有所感默然回头看了一眼,杨潜看那黑衣背剑的背影,似乎有几分熟悉只不过没有多想。
走过少灯街后,沈况没有再往前,他换了条路准备原路返回。
热烈的地方似乎怎么都绕不过来,沈况走着走着很快又走到了少袖街。
如今这会儿,街上灯火如昼,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吵闹声也比其他地方大几分,多是嬉笑与怒喝,总之充斥着各类各样的情绪。
沈况缓缓走过,偶尔也会有莺莺燕燕的软糯声音唤一句少侠停步,沈况每每听见也都会停步看一眼,他还以微笑后再继续朝前,姑娘家也不勉强,知道多半是兜里羞涩,只是过来见见世面,闻一闻脂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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