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问世间情为何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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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烟看着八角亭下的断臂老人，心情复杂之极。

五十年的时光太久太久，泯灭了太多的期盼与激情。

她原觉得自己会情难自控，但当两人真正重逢之时，王玉烟发现自己异常静谧，就像一位独居几十年的妻子忽然看到了许久未回的丈夫，感觉如故那样熟悉。

王玉烟缓缓走到赵降近前，表情静谧的问候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赵降忽然沉默了一下，随后低声道:“我还好，你呢？”

“一点都不好！”

赵降顿时哽住了。

王玉烟看到他这个样子，忽然笑了。

一瞬间彷佛又回到了畴前。

她厌弃道:“许多年不见，你怎么变笨了。你年轻时的花言巧语哪来了？”

赵降摇摇头，叹息道:“唉，老了！老得都快湖涂了。你也老了，咱们都老了呀！”

王玉烟没有接话而是岔开话题，问道:“玉琪呢？她还好吗？性子还跟畴前一样急躁吗？”

赵降闻言表情一僵，早疑了一下才低沉道:“三个月前，琪妹已经来世了！”

王玉烟脸上刚浮现的笑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良久，她眼泛泪光，喃喃自语道，“逝世了，都逝世了。王家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赵降连闲安慰道:“你还有我呢。”

王玉烟听完摇了摇头，冷澹道:“你又不是我王家人。”

赵降感觉有些挂不住，于是强调道:“我是王家的女婿，而且诚了，玉杰等许多儿孙身上也有王家的血脉。玉烟你并不孤单。”

咳！

突然，

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旁边看来，只见八角亭中赵玉杰满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

三日后，

赵氏祖地墓园的西北角，树立起了一座崭新的坟墓

赵宣义夫妻以及赵玉杰等几个重孙辈，神情肃穆对着王玉琪的墓碑，行三拜九叩大礼。

看到这一幕，赵降身旁的王玉烟已然泣不成声。

也许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返来当天，王玉烟忽然一病不起，

赵降出于亏欠的心理，不顾劳累，每天都伴在她身边。

由于年龄太大了，王玉烟的病始终不见好转，最开始还能下床走走，到了后期身体太虚弱已经下不了床了。

在王玉烟生病期间，赵降一边照顾她，一边暗中安排赵宣义，赵玉杰等一部分赵家族人，秘密的向龙鲤湖迁徙。

赵家在龙鲤湖刚扎下基础，正是极度缺少人口的时刻。

这时刻候迁移一部分人过来能迅速夯实家族基础。

赵降早几十年前就看出来，赵城了两口子，一个性子惫懒，一个是修炼狂。两人都不是管理家族的那块料。

赵宣义是南阳这边的家主，能力自然不用说。

等他到了龙鲤湖，正好可以赞助赵诚了两口子管理庶务和普通族人。

当一批批赵家族人不停向龙鲤湖迁移的时刻，时光也在一点点流逝。

三年后，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赵家祖地墓园，在王玉琪的坟墓旁，又竖起了一座墓碑。

头发全白，满脸褶子的赵降坐在墓碑前的石阶上，看着墓碑上的几行笔墨，神情恍忽，久久无言。

良久之后，当夕阳西下，暮色降临。

赵降动了动身子，忽然少叹一声对着墓碑，低语道:“玉烟，我说要给你一个名分，你生前却始终不同意。你这是想让我亏欠你一辈子呀。

唉，我给琪妹写过一首定情诗。此刻也给你一首。省的你见到琪妹后，说我不公平。”

秋风吹来落在石碑上的枯叶，显露出碑上的几行笔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逝世相许？

天南海北双飞客，老翅几回热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来？”

夕阳缓缓落下，萧瑟秋风一次次抚摸着墓碑上的字迹。

赵降撑住衰老不堪的身躯，从石阶上站起，身体句偻着，蹒跚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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