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贤者侯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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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陵君不愿梁尉公子就此沉沦下来，便问道：“臣有封邑管，在少城之外，无人为令。辱公子行其令，其可得之？”

梁尉公子没想到疑陵君会请他来当管令。他也知道谁人地方形势复杂，地方虽小，却关系韩、魏两国形势进退，管理起来十分困难。他和尉僚对视一眼，道：“君上之命，臣不敢辞。惟母在焉，不敢不请。愿以请之然后报。”

疑陵君道：“孝之分也，又何怪焉！”

疑陵君又派人找来晋鄙大夫，——此刻已经是将军一。

听到疑陵君所说，晋鄙道：“秦之刑徒非比关东诸侯。秦法严苛，秦人动辄罹法，被刑者常什一二，且多精壮。其众也，不事田亩，但服役事，故秦人多城池、道路、宫室之属，兵者，其一也。未足怪也。来岁，秦徒多建道路。现道路渐通，北达昫衍，南及于蜀，东通武关，西达狄道。秦境道路四达，诸县交通，无以复役，乃以刑徒伐诸侯，理之常也。今索垣与轵未得，恐将出于南阳。南阳固富，非心腹之忧。但以邑民相争可也。今大梁所忧者，秦出殽道，出北邙，直下少城。愿君上外结韩、周，不假与道。臣当整备军卒，以实于内。大梁城高池深，民广粮积。秦若至，必不能安。愿王及君上勿忧。”

疑陵君道：“臣所忧者，武卒尽失，大梁胜兵者少，奈何？”

晋鄙道：“今方秋收。俟粮归仓，乃尽收士卒，觉得攻守之备。秦若侦知，必无犯也。”

疑陵君道：“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诚国之干城也。”

晋鄙似乎没有什么意思与疑陵君多谈，基本就是疑陵君问一句，他表明几句。弄得疑陵君也没办法，只得对晋鄙道：“秦将大出，孤愿以国御之。敢问其策？”

晋鄙道：“君上勿忧。若秦但犯南阳，臣请脆壁而守，秦但掠于野。若秦以万人犯少城，臣请为王御之。若秦起大军犯吾梁，臣请为王击之。”

疑陵君道：“秦犯南阳则得掠之，犯少城则以御之，犯大梁则以击之。何秦愈强，而将军愈奋耶？”

晋鄙道：“魏遭华阳之败，精锐尽失。数年来，举国精锐尽集在梁，胜兵者不过十万。以之护国则有余，以之戍边则不足，故愈远则愈弱，近大梁则得击之也。”

疑陵君道：“孤欲以边邑之力，以御秦人，可乎？”

晋鄙道：“未可！魏四边无险，但依城而守，四野平旷，车马交驰。边邑之民虽习战，以之守城则固，以之野战则非秦之敌也。愿据城而守之，秦但掠于野，有所获则必来。未足为患也。”

疑陵君道：“若秦不来，奈何？”

晋鄙道：“南阳背河而面山，与关中山河千里，其民皆魏民也。秦若不来，设官而治之，魏但得一旅之众，过河而逐之，城必归也。”

疑陵君道：“事若轻易，轵城之不复也，奈何？”

晋鄙道：“未得魏一旅之众而已！盖秦据河东，与轵只隔轵道，往来便利。吾往驱彼，吾离彼亦驱吾，徒劳百姓矣。若必复轵，但得万人，直下轵垣，据险而守之，则可矣。”

疑陵君道：“大梁复有十万胜兵者，遣万人何足为难？”

晋鄙道：“此十万之众，魏之根本也，大梁存亡之所依，非缓急之时，未可动也。”

疑陵君似懂非懂地点头称是，想着回头再请问门客算一，这位将军是一句话也不多说的！

送走晋鄙，疑陵君感到自己在军事方面实在欠缺太多。在晋鄙看来可能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自己却搞不清楚，还想着要独立抗御秦军，岂不是笑话！自己身边的门客虽然才华出众，但无一能通军事，他们也许会点军事理论或道理，但比之芒卯、大梁尉都不如，如果想要得到超越晋鄙水平的，几乎没有一个。他想，要是郑安平不走，会不会……

想起郑安平，疑陵君心的烦恼就又不由自主地降起来。

这时刻阶前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岳仲谨见君上！”

仲岳师长教师来而复返，让疑陵君十分意外。他几乎下意识地走出来，躬身礼敬道：“谨奉师长教师教！”把仲岳师长教师让进堂中坐下。

疑陵君道：“师长教师来而复返，敢有所教我！”

仲岳师长教师道：“岂敢！臣观君上不乐，必有所思。恐于众不便，故私来拜会，愿为君上解之。”

疑陵君道：“秦人将大出，吾魏复被战祸，是以不乐。”

仲岳师长教师道：“有以之，然有他者！”

疑陵君道：“孤忝列宗室，裂土封疆，曾无一德以报王，无一计可退敌，是以怅之！”

仲岳师长教师道：“有以之，愿闻他者！”

疑陵君想一想道：“孤闻郑氏在秦，甚得其意，吾心惘然若失。孤于郑氏德有所不足，赏有所不厚，恩有所不加乎？或为其谋有所不忠，思有所不周，事有所不备乎？奈何郑氏弃孤如敝屦，而自事秦乎？”

仲岳师长教师道：“是乃君上心痛之源也。”

疑陵君道：“闻师长教师医道通神，果其然也。师长教师必有其说。”

仲岳师长教师道：“吾观郑氏，虽武士，有儒者风。方其见君上之危，而奋不顾身，直出真心，无半点尘。然君上逢之，非国士也，直武士也。忠义之士，勇武可法，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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