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代王会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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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岳师长教师听到一名师长教师在大约鸡鸣之时，亲眼看见刺客从疑陵君的房间出来，简直喜出望外，赶紧问道：“其备言其状！”

那名门客道：“臣起小解，至于阶下，见君上亦出——时不知为刺客，意君上居之——乃往室后而来。意君上不欲解于阶下，乃往僻静处解之。”

仲岳师长教师问道：“其形何状？颇类君上乎？”

那名门客道：“夜暗昏昧，其形难辨，惟见其人。身形……”那名门客索性站起来，学着那人走路的样子。

仲岳师长教师道：“其人何时返回？”

那名门客道：“臣溲后自归，未加留意。”

仲岳师长教师道：“其后可闻他声？”

那名门客早疑道：“他声？”

仲岳师长教师提醒道：“如瓦片掉落之类。”

那名门客道：“是诚有之。臣时疑惑，并无大风，奈何瓦落。刺客必越墙而出。”

仲岳师长教师道：“师长教师所言是也。”示意他坐下。然后问道：“君上昨日未宿院中，师长教师知否？”

众门客皆道：“未知也。”

仲岳师长教师道：“探知有人欲刺君上，故变易其居也。众师长教师既知，愿勿外言！”

众门客道：“喏！”

仲岳师长教师问道：“墙外何处？”

门客均表情疑惑，一人答复道：“臣等自入车行，曾未出门，未知其处。”

仲岳师长教师将一众门客引到厢房后面，问道：“有师长教师能于此出墙否？”

众人一看，墙只一人来高，伸手几乎就能触其顶端，几名门客道：“有何难哉！”

仲岳师长教师道：“愿过墙而探其究竟。”

那一名门客稍加助跑，几步就登上墙头，回头道：“墙外并无人家，皆是荒草。”

仲岳师长教师道：“可见有人踩踏之处？”

那名门客道：“依稀有之。”

仲岳师长教师道：“愿师长教师少居瞭望，臣等便至。”匆匆跑出门来。疑陵君要跟出来，被张辄一把拦住，道：“仲岳师长教师往探其迹，君上勿随。”自己却把剑交给疑陵君，一提气，也窜上墙头。半饷，果见仲岳先气愤喘吁吁地跑过来，见张辄也蹲在墙头，笑骂道：“尔等只贪便宜，落得吾等受苦！”

张辄有意逗他道：“汝何为而不上耶！”

仲岳师长教师道：“焉得与猫为伍！速来与吾同观。”

张辄笑了笑，纵身跳下墙。少时，墙头上的门客招呼道：“能上者尽来！”自己也纵身跳下墙来。一时光三位门客前后翻墙而出，连曹师长教师也翻出来了。疑陵君自忖没有这个能耐，只能暗自叹息。自己上前摸了摸，墙系垒土夯筑而成，虽有小坡，实难容足。便对身后的门客问道：“何以师长教师等一跃而出？”

一名门客道：“此草莽之中颇盛，穿墙过院，不留其踪。惟需勤习而已。”

随后几名门客纷纷告知当如何练习，甚至各类细节和注意事项，最后都很羞惭道，“惟难持耳！”

疑陵君一时兴起，闲也无事，就在院中按师长教师们的引导练起轻功来……直到那帮探案的师长教师们归来。

见疑陵君在练轻功，这些师长教师也来了兴趣，一个个都向疑陵君炫耀自己的功夫。仲岳师长教师实在看不过眼，打断道：“时刻不早，文牍尚待师长教师誊写。臣等不敢搅扰！”这帮师长教师才放下自己武士的样子，一个个回归文人。疑陵君、张辄、仲岳师长教师和曹师长教师四人再在正室门前坐下，共同议论案情。那些誊写的门客自然心思也不在文牍上，悄悄地向那些翻出来的门客打听小道消息。

疑陵君迫不及待地问道：“师长教师等何见？”

仲岳师长教师道：“客出墙后，沿一水沟而来。不知其迹。其行甚密。想其至也，亦沿沟而至。登岸着履，湿迹不显。返时则当复解履，入水沟而遁。再三搜寻，不见有物遗落。可见其思紧密。”

疑陵君道：“张师长教师之出也，先归其剑。携剑越墙，其有不便乎？”

张辄内心十分佩服疑陵君心思详尽，表明道：“携剑越墙，自有不便。然背剑于后，亦可为也。”

仲岳师长教师总结道：“曾兄阴潜而来，阴潜而来，留剑于席，独来独往，必非刺客。”

疑陵君闻言，心中大喜，急避席而拜道：“闻师长教师之言，不啻冬闻春雷，愁烦尽弃。”

但仲岳师长教师仍然很严肃地道：“虽则夜来非刺客，然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曾兄其至也，留剑以示警其危，越墙而示警其地。车行之背，甚荒芜，少人居；但一墙之隔，戍卫既疏，越墙复易。君上所居近墙，设有刺客众来，势难御也。愿君上体臣下尽忠之心，少才短智，纳臣下之谏，暂弃安逸，移居易处，以避危难。”

疑陵君道：“非孤欲自立于危难，而陷师长教师于不义。曾兄夜来，孤交臂而失之，思之黯然。愿以留居，而期再会。”

仲岳师长教师道：“曾兄既示警，且归剑，事不有得已，潜入潜出，必不再来。君上纵留，无能为也，反遭其难，负曾兄示警留剑之心！”

疑陵君以手抚剑，黯然神伤，自语道：“何得再与曾兄相见耶！”

连续两个晚上，疑陵君都被不固定地安排进一个房间里，与随卫武士同住。然而并未再发生什么意外之事。然后在一片马蹄声过后，仲岳师长教师匆匆赶到车行，报疑陵君道：“大梁遣使，召君上归国，代王与秦会盟！”

疑陵君心中亦惊亦喜。朝思暮盼的和议终于来了，自然是喜；但自己要代王与秦会盟，又是心惊。但没有想到，这样一份重任就这样落到自己身上。

匆匆进城后，大梁二名使臣向疑陵君出示了王家疑符及简诏。打开竹简，上面内容简单明了：“谕魏公子疑陵君无忌，即以军付大夫晋鄙，身归大梁，以勤王事。”

晋鄙随后赶到，领受王谕后，与疑陵君一起设宴招待了大梁使臣。宴毕，两名大梁使臣会同两名疑陵君使者同出华阳城，归大梁以复王命。疑陵君向晋鄙大夫移交完军队指挥权，于二日后启程归国。使者进入少城后，递交节符，并转达疑陵君的指示，将存在圃田的所有魏公子府车乘，全部备好，来日疑陵君门客将到圃田领回。王使以王家节符换马以后，四人直驱囿中，再换马赶往大梁。经由连续不停的奔跑，使者们于晡时前进入大梁。

到大梁门前，两名王使交了差，阐明疑陵君于二日后，移军于大夫晋鄙，即启程归国；恐王有问，命张辄等门客二人先行回国候命。接待的郎中似乎也不认识张辄，不知道他是谁，不觉得意，按律填写了文牍，对两名门客道：“朝已退，二公且归府。但有王命，必来请教！”两名门客与王使相辞出来，于大梁门外辞别。两名门客即向南，往魏公子府而来。

虽然是王宫区，路上也偶有行人出没，武卒时时巡视，但盘查不严，看来戒严令已经取消。转过宫墙向东，在这里戍守的武卒上前盘查。两人出示了魏公子府的节符，武卒自然放行。来到魏公子府前，两人上阶叩门，一名门僮打开小门，立即吓了一跳，道：“张师长教师！”

张辄示意不要惊动旁人。门僮将二人接入，请入客房，乃飞奔入府来见家老，虽然不敢大声，但依然声音颤抖道：“华阳城张师长教师至！”

家老听说张师长教师返来，自然知道是谁，急遽招呼了几个家臣同往客房拜请。待几名家臣进入客房时，赫然见疑陵君立于房中，张辄侍立于侧。疑陵君见家臣们出去，深施一礼，道：“盍家安好！”

一众家臣激动得热泪盈眶，齐齐伏地道：“君上安好！”起身后，家老责骂门僮道：“贱僮，君上为何不报！”

疑陵君赶紧劝解道：“孤入府时扮着老者，小僮自然不识。家老勿怪！孤入府之事，只得在座诸老知晓，不可外传。事关军国，其慎之！”

众家臣皆应道：“喏！”

在一众家臣的簇拥下，疑陵君和张辄二人穿过庭院，上了大堂。家老吩咐烧汤摆酒。少时酒果奉上，众家臣奉过酒果，热情地询问着军中的事情，疑陵君一一讲述，众家臣赞叹不已。

少时汤成。众家臣送二人入浴室，两人脱得赤条条的，一种劫后余生、生逝世与共的感觉油然而生。

瓮里的水加了皂角一起煮，温度调得正好，两人相互协助，以瓢为对方舀水冲洗，先洗头，再搓澡，月来的尘垢清洗一净，疑陵君几乎有两世为人之感。

穿好衣裳，两人重新回到堂上，晚餐已经备好。两人复在众家臣的簇拥下，进入暖阁进餐。两条几案分列左右，众家臣流水般的往案上摆放着各色食物。张辄甚感不安，再三告罪。家老道：“前日张师长教师过府，曾不得一食。今日但为请罪。愿师长教师勿怪！”

两人吃饭，众家臣侍立于下。疑陵君举箸，示意张辄随意进食。张辄甚为窄小，匆匆闲闲地吃了几口。疑陵君虽然显得从容些，但也没有多吃，每样一两口，浅尝辄止。然后对众家臣开道：“食甚矣！余可赐众臣。”众家臣应喏一声，把食器撤下。留一名家臣侍候，其余人把这两案食物分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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