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军使归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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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申等立在堂前，均对圃田守回礼道：“拜会城守！”

圃田守将其引至屏风前席中坐下，早有家臣奉上清酒，各人传饮一遍。圃田守道：“事起匆闲，不及准备。诸公且暂歇，容偏俾设酒洗尘。”

芒申道：“偏俾身有军令，不敢劳城守赏赐。此二师长教师乃魏公子门下，魏公子暂存之车，愿支用一二。”

圃田守有些诧异道：“此二师长教师……似曾相见，果公子门下？”

靳师长教师从腰上解下一块佩饰，奉过头顶，道：“主君谨拜上圃田城主！”

圃田守赶紧避席趋前，从靳师长教师手中接过佩饰，细看了一番，也将佩饰奉过头顶，少揖道：“臣岂敢，惟公子之命是从。”

靳师长教师收回佩饰，重新挂在腰间，敬礼道：“主君愿支革车数乘与芒公子，觉得军使之资。”

圃田守道：“臣谨奉侍！请师长教师随吾至厩中……”随于堂下唤来家老，道：“请诸师长教师至后堂暂歇，奉酒。”家老一揖，将其余诸人让到后面，靳师长教师与圃田守下堂往外而行。

出门后，圃田守换了一种口气问道：“公子何令？”

靳师长教师道：“圃田至南关可有驿道？”

圃田守道：“然也！”

靳师长教师道：“必遣心腹之人，设为驿站，与大梁通消息。仍以此佩为记。”

圃田守想了想，道：“西门驿吏可也。至驿舍见驿吏，便可通消息。”

靳师长教师想了想，道：“可也。余道若何？”

圃田守道：“容臣再图之。”

靳师长教师道：“戎机间不容发，必不可误。”

圃田守道：“臣必尽力而为。”

两人来到厩中，早有厩人迎上来。这次疑陵君出城，带出来百乘驷车，也就是四百匹马，把圃田的厩人全都调集也闲不过来。城守干脆把圃田城内的军马分散到各军吏家中喂养，城守府除供给草秣外，还有补助；厩人只负责喂养疑陵君留下的马匹。就算如此，靳师长教师走进马厩巡视时，发现马匹的保养情况仍不令人满意。这也难怪，十几个厩人，能保证近四百匹马（前两天征粮时，提走了五乘二十匹）的草料和饮水就已经很不错了，按时骝马、洁净马身？根本不要想。仲岳师长教师回营时，已经把这事向疑陵君禀告，大家都没有想出好对策，只能想办法尽快把这批马送回大梁——如果接到军营里，待遇可能还不如圃田，毕竟战争环境下，一个人顶两个用，就算是驭手，谁还有意思管马呢？恐怕只有像夏侯师长教师这样，名利都放在一边，一心只想着马的人才网job.vhao.net做得到。——就算是夏侯师长教师，也管不过来，开始只负责疑陵君的四匹马还好，后来马匹增加了，照样从民军中征调了十个人打下手——这十个人全是夏侯师长教师亲自下到各营，一一邀请的。

靳师长教师想着，要不多调几匹马返来，就对圃田守道：“吾六人，各一乘，备六乘回大梁。”圃田守道：“何其多也？”

靳师长教师道：“恐于途有他，不敷用也。”

圃田守当然也乐得靳师长教师多领走几匹马，自己的负担也轻，就不再多问，命厩人来备六乘驷车。自己领着靳师长教师回到府中。

到了后堂，家老已经把几位师长教师请到暖阁内，并备上一瓮清酒，自己退下。见城守领着靳师长教师归府，就把两人也带到暖阁中。众人起迎，见过礼，各自归座。由于是以芒申为首，其他人都是辅佐，故芒府的坐东，疑陵君府的坐西，城守打横坐北。礼毕，靳师长教师道：“启城守恩，车马完备。微庶觉得，此来囿中、大梁，恐多用车，故请诸公人驭一乘，可有难乎？”眼光迥殊在陈四脸上停留了少焉。结果，连陈四在内，其余五人齐道：“喏！”

芒申迥殊开道：“大兄出城，乃依大梁尉乘舟，并无车乘。得君侯所助，实甘露也。”

靳师长教师有些意外，心想我只是想多带几乘车回大梁，你倒顺杆爬了，要谋我府上的车！不过脸上倒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暧昧道：“但有所需，量无碍也。”

城守也在席中客气一番道：“但有差使，定不敢辞！”

芒申也老实不客气道：“君守当圃田要塞，正在大梁、公子间。家父主大梁城守，囿中乃吾大兄寅，野外魏公子亲率大军。三支大军，拱卫大梁，大梁必固若金汤。其间惟君居中联络，干系非小。”

圃田守没想到客气一番，倒客气出事来，面色有些不豫，道：“圃田与囿中、大梁，及魏公子均无沟通，奈何居中联络？”

芒申道：“军令旦夕至，君其待之！”

闻听此言，在座众人心中都是一震：是芒卯真的下了这个决心，照样芒申狐假虎威？如果是后者，芒申见到芒卯，会不会真的请下军令来？如果真的请下军令来……未免太拿军事当儿戏了！如果是芒卯下了决心，为何先让芒申知道，并由芒申转述，而不是直接下令给圃田守？由于不知虚实，圃田守只得拱手道：“谨奉军令！”

芒申自然看出圃田守心中的勉强，但仍然十分强硬道：“自囿中至圃田，吾大兄寅自当之；圃田至公子处，君其当之。愿即巡，与公子接。日暮时，公子军必至南关。”

众人心中更是惊疑，全都没想到芒申竟是如此杀伐定夺，与他以前谦谦君子的形象大相径庭。

圃田守也不甘示弱，问道：“何以与公子接？”

芒申绝不犹豫，道：“但以圃田节符往，必得公子之令回。”

一番话对答如流，连靳、曹二师长教师都不免怀疑，是不是芒申早就与疑陵君磋议好了——但事实明显并非如此！二位师长教师知道得很清楚。两人都望向圃田守，要看在这番言语下，圃田守如何回应。

圃田守仅仅略一俯首道：“敬喏！”从席上站起，取过一盏，从瓮中舀出清酒来，先奉上芒申，道：“少将军少年英杰，见识卓尔，必得建功业，光门楣！请先尽饮，以壮行色！”

芒申心里很不满意圃田守转换话题，但对方礼仪周全，姿态谦卑，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接过盏，一饮而尽。圃田守接过盏来，不待芒申再开口，便依次向座上诸人一一敬酒，口中奉启的辞藻一套一套，少篇大论而不带重复。疑陵君的门客靳、曹二师长教师自然心领神会，配合着说了许多客套话；芒府门下的师长教师不知究竟，见芒申饮了酒，也都口中启应着，接过盏来饮酒。一巡酒罢，家臣过来报道：“车乘已备！”

靳、曹二师长教师连闲起身道：“使命紧急，不敢劳君守多赐！”

芒申被二位师长教师抢了头，也不敢强出头，也礼敬而辞，但仍不宁愿地找补一句道：“勾连之事，干系甚大，君其勉之！”

圃田守心中不快：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勉之”？脸上一点不露，满面堆笑道：“敬~~喏~~！”

对这点水不漏的老油子，芒申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下堂，来到外面。六乘驷马大车威风凛凛地在府门前的街衢上一字排开。众人略一讲求，排出阵型：芒申为主使居前，以下依次是车右、靳、箫间、曹和陈四，成一纵列依次而行。六人上车后，各执辔策，拱手向圃田守行礼而辞，圃田守一一回敬，就连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陈四也不例外。六乘马车沿街漫步出了东门，中间四乘依次向左、右旋转，原在最尾的陈四略向前提，构成前锋略突的三列纵队。过程中并无金鼓，仅在芒申的口令下，整齐地完成队列转换，同时启动，并逐渐过渡到快步，阵型不乱。一通操作洁净利落，很得城上戍卒的观感。

这一队车乘在少城上守军的眼中逐渐化为一道烟尘，渐渐消散时，囿中的城楼已经在望。众人随着芒申的口令，渐渐减下速度，过渡到正常步伐，至离城楼百步之外时，将车停下。芒申从怀中取出节符，举在手中，一手执辔，策马前行，口中叫道：“军~使~归~国！”

早在望见车队尘土时，门卫就已经上了城。见六乘车，五乘原地停下，只芒申单车前来，还一手执节，一手执辔，明显毫无威胁，遂走下城来迎接。

尽管少城和大梁城外都有战事，但却不及囿中，故囿中一直没有闭城，维持着正常的开关。当然，由于城中无市，人迹稀少。

门卫验过节符，亲自领着前往囿守府。车外的五乘交由一人领着，仍往城外驿舍落脚。路上，门卫告诉芒申，由于有“将军”至，囿中守、尉俱在囿守府，不用两处奔波。芒申道了开，心中想，必是大哥芒寅到了。心里一阵轻松。

走到府门前，门卫敲开门，阐明情况，芒申上来验过节符，门卫离来。开门的自然是固守家臣，芒申并不认得，见了芒申道：“守、尉大夫正与上官议事，恐难相见。如有公务，可投各司办理。”

芒申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从怀中取出一把铜钱，也不拘多少，从门缝递出去，道：“正要与上官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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