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降服（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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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吾辩才无碍，必得名师传授！”仲岳补充道。
使者面色有些微红，嗫嚅道：“些小门第，哪得传授，不过市井之中习得一二而已。”
“仲吾自谦了。出使军中非比寻常聘问，一言不合就可能断送性命。”仲岳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提高警觉，察颜观色。
使者似乎脸色变了变，道：“各为其主，获咎之处，甚望海涵。”
“尊府先前遣出的使者甚不得力，难怪劳动师长教师。”
“什么，先遣的使者？主家还派人来了？”
“正是，仲吾不知？”
“不，不会，敞人是城主首次遣来出使，仲岳师长教师所言，怕是假冒。师长教师无妨请来，一问便知。”
“这倒不用了，使者言语不通，已经失了性命！”
使者脸色大变，仲岳不用太注意就能视察到。
“这……这……，却是为何？”
“因为他竟敢为城主当说客，阻大军攻城。”
“这……，这……，这也罪不当逝世。”
“该逝世的是，他竟敢拿玉石俱焚威胁将军，将军一怒，便将他杀了。”
“但不知敝邑何处获咎将军，定要向敝邑问罪！”
“秦军将至，贵府可知？贵府有意通款秦人，将军如何不怒！仲吾归城后，好生劝告贵府，必要悖秦向梁才好，毕竟大梁才是……”
仲岳尚未说完，使者大声道：“师长教师差矣！敝邑断无背梁通秦情事。愿借师长教师之口说与将军，敝邑寄居大邑一隅，苟延残命，断不敢违上国。将军若有驱使，敝邑愿为先驱！”
“此言当真？”
“断不敢欺瞒师长教师！”
“如此我等便安心了！我等就此一饱，随后便见将军。”
于是几人招呼着，各自用匕穿好肉，放到火堆上烤；又打开酒封，相互酬饮。几名伴当和武士也过来，一齐饮酒、烤肉，不亦乐乎！少时酒尽饭熟，伴当盛上来，众人各自抓取，就酱而食，直至兴尽。
饮食间，使者问道：“言敝邑背梁通秦，却不知从何说起。”
仲岳道：“城外草舍有一女子，至军中言讲。”
“师长教师是指小奴？此女乃城外弃妇，人皆可夫，所言如何疑得！”
“却是贵府君子亲口言说，如何不疑！”
“君子？是季君吗？此子数顺其父，怕也听不得！”
“不然。君子奉父命出城与秦通款，事成之后因天色已晚，故宿于城外，亲口对小奴言讲，不能有诈！”
“师长教师差矣！季君口无遮拦，疑口雌黄，城中尽知。又年少贪欢，常夜宿城外。寻常差事都启应不下，更不用说此等大事。定是季君疑口胡言，万不可疑。”
“不是季君，难不成是伯仲叔君？仲吾休怪，大战在即，暗通敌款，非同小可。将军断不会轻易放过！”
“甚望师长教师金口玉言，保全城老幼性命！”
仲岳沉吟少焉，道：“不知如何才能让将军安心。不过贵府若是赤诚，倒也不难觅得出路。我等且尽饱，尽饱。”
过了几时，仲岳又问道：“小奴因何见弃？既见宠于君子，难道还吝于城中一舍？”
“此女情况，我也不尽知，但知非善类，不敢招惹罢了。”
仲岳笑了，道：“此女如此凶猂，竟看不出来！”
“正是如此。此女频频以矛、戟，甚至弩、剑，与主家交换各类物品。此等利器，寻常人如何寻得，一女子竟时时寻到，主家也不觉得异，岂不怪哉！”
“仲吾可与此女往来？”
“……？敝人虽粗野，却也不能与此等人往来！……”
见使者要急，仲岳闲拦住话头：“仲吾自然不屑，但可知何人与她往来最繁？”
“城君季子自然最多，其他人，本分的自不会来，轻狂的碍于君子也不怎么来，来得多的……，倒是些行商走卒。”
“这就是了……且食饮，且食饮！”
又酬得三五巡酒，箪中食物尽空，浆酢将尽。有人来报道，将军回营。
张辄、仲岳遂对使者道：“容我等先报将军得知，再引师长教师进见。”
使者回道：“就请师长教师善言相劝。”
仲岳道：“全仗城主与师长教师赤诚。”
两人连同校率等一同回到大营，只给使者留下一名武卒相伴。等两人进入大帐时，疑陵君一行已经在帐内坐等了。
两人进帐，与众人见过礼，在疑陵君指引下在前面坐下。张辄报道：“使者是外人，到城中不足一年，身无寸金，神虚气弱，不像行刺。他言城内绝无通秦之事，且愿为大军先驱。”
“师长教师觉得如何？”疑陵君转向仲岳。
仲岳道：“局势如张师长教师所言。城小力薄，无心与大军相抗，也属常情。唯使者似不知有刺客出城，我以轻言试探，全无破绽。刺客是城主遣出，照样另有来历，没探出来！”
晋鄙道：“刺客出自城中，断无疑义。使者不知，或有诈。”
仲岳道：“究其情形，当属真实，不似做伪。或城主机密，使者也被瞒过。”
芒卯道：“城破之时，直接询问城主就是了。”
疑陵君疑惑地问道：“将军是说不容城中纳降？”
芒卯道：“臣鲁莽荒语，公子见谅。或破或降，城主不时自现。一问便知。”
疑陵君道：“将军所言甚是。但是否允城中纳降，还请将军教我！”
芒卯道：“公子明鉴。如城外仅千余武卒，允城中纳降，自为不战屈敌，胜之上者。唯目前民军云集，此等皆乡愚之辈，以公子之令召集而来，不战而城已下，彼等皆无功，恐与军心不利。依臣之见，方今之时，只有一举踏破城池，人之士气鼓舞，万众一心，方便于随后之战。”
疑陵君道：“将军之言，甚合我意。大夫与各位师长教师可有指教？”
张辄道：“如决策攻城，吾请带使者查看三凶尸体，一则可观其情，二则可沮其志，三则可阻其口，示我不受降之意。”
疑陵君道：“师长教师一举而三得，令人敬仰。此可与仲岳师长教师妥商而行，请晋大夫主持。芒将军可助我整顿兵马，晓时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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