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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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感冒好了？”

“六舅，吃了吗？”

“七奶奶，在这凉快来！”

“老太爷……”

从还没进村开始，杨东降他爹就弯着腰，弓着背，活像个老太监一样一脸谄媚，一路上“叔、爷”的叫个不停。

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比杨东降他爹辈分低的，有几个“舅、叔”的年龄甚至比杨东降还要小。

人家偶尔骂他一句，“龟孙……”，杨东降他爹顿时就喜悦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杨东降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被人家骂了还那么喜悦，何况这些人许多都不姓杨，甚至不是杨庄的，也难为他老人家能把这么多少辈记得这么清楚。

杨东降他爹边走边时不时转过脸，示意杨东降跟着他叫。

杨东降装作没看见，他没有当公用孙子，还要上杆子被人骂的癖好。

临进家门，杨东降他爹颇为自得的向后看了一眼，眼睛无意中扫到杨东降，不屑的撇了撇嘴，“连个人都不会叫，无能！”

推开家门，杨东降他爹的腰登时直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了，“还没做好饭吗？”

也是年轻了许多的杨东降他妈闻言从厨房走出来，身形照样一样胖，他妈抓着一把筷子和一个海碗走出来，“我听说掉水里了？怎么那么无能！”

杨东降就奇了怪了，怎么什么到了他们嘴里，都能跟无能扯到一起？反倒是杨东降方才差点就淹逝世，自始至终没人关心一句。

杨东降他妈也不理杨东降，冲里屋喊，“日初，吃饭了！别做作业了！”

“奥，听见啦！”里屋应声走出一个粉嘟嘟的男孩，正是杨东降的弟弟杨日初。

“跟个小妮似的！”杨东降他爹像往常一样照旧调笑了杨日初一句。

除了这个弟弟，杨东降上面还有三个姐姐，辨别是大姐杨芳，二姐杨蓉，三姐杨艾，此时都已经出嫁。

坐到饭桌前，刚拿起筷子，杨东降就没胃口了。

只见这些筷子个个又黑又红，还已经完全变了形，猛一看跟风干的蚯蚓似的，散发着一股恶臭。

杨东降记得从他会自己拿筷子起，他们家里用的就是这些筷子，年头恐怕比杨东降的年龄都大。

杨东降他爹妈沾沾自喜自诩这是“会过日子”。

后来杨东降他妈淋巴癌，大姐杨芳肾瘤，杨东降……花的钱是此刻省下来的几千倍。

杨东降管不了他们，只能自己拿馒头沾菜汤吃。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嘈杂声就把杨东降吵醒了。

杨东降爬起来，正看到两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走进院来。

女的肚子微微凸起，正是三姐杨艾。

“这是给你们买的！”三姐将一兜苹果放在桌子上。

杨东降下意识的伸手来拿。

“馋逝世你！”一个巴掌抽在杨东降的手背上。

苹果被杨东降他妈锁在了一个木头箱子里，这样的天气里，一点不透气保存，苹果要不了两天就会坏。

那时刻杨东降爹妈就会挑出腐坏的苹果，挖掉腐朽的部分，让杨东降他们都吃掉。仍然完好的苹果，放在箱子里等着坏掉再吃。

这也是他们自诩会过日子的表现。

……

狠毒辣的太阳照射着大地，平板车拉着满满一车秧苗停在地头。

一个小孩子骑着自行车一阵风似的驶过。

杨东降他爹看着远来的自行车，又不屑的冲杨东降扫了一眼，“你看看人家，一会掏腿骑，一会坐到杠上骑，一会坐到后座骑，再看看你，无能……”

路和水田中间隔了一道水沟，杨东降抓起蛇皮袋，用力一甩，一整袋秧苗就飞到了水沟另一边。

这时刻谁人小孩子骑着车又折返来，一路横冲直撞，什么人也不看。

“唉唉唉……”杨东降他爹吓得赶闲向旁边躲，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进了沟里。

杨东降他爹倒是会拍浮，但是路这边的河岸又高又陡又滑，他试了几次都没爬上来。

“拉我一把，你拉我一把……”杨东降他爹急的直叫。

杨东降继续甩秧苗，理都不理他。

将所有的秧苗甩过来后，杨东降一个助跑，一跃跨过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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