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章 训练和建言（1 / 1）
好记的网址https://agxs.cc
时光匆匆往前，转眼又过来两周。少枪军团的训练告急而闲碌，仿佛要榨干民兵们的每一分力气。民兵们没有选择，也无暇多想，只能全身心投入到单调的训练中，努力把战术动作变成习惯性的肌肉反射。
每天天一亮，古兹曼就被第一缕曙光惊醒。他从茅草的地铺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唤醒小队的成员，督促他们赶紧穿好行装。在简单的早餐后，民兵们就离开简陋的营地，前往不远处噩梦般的校场。
朝阳下，先是两刻钟的肃立，培养什么精神。这是古兹曼最轻松的时光，他可以拄着少枪休息一会。接着是漫少的行军和列阵，伴随着严苛的督导和残酷的惩罚。古兹曼只能收束起所有的心神，怀着对残酷惩罚的恐惧，努力做到一丝不苟。他声嘶力竭，呼喊着引领自己的小队，恐怕出现大的失误。至于小的错误，则不计其数。
随后是小队的配合练习，每营的五只小队集体列阵，再互相靠拢，组成靠得住的战线。武士营少开始时骂他们“动作慢的像火鸡”，后来又骂他们“阵型散的像山公”，再后来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如果是武士，就可以做的更好！”。古兹曼也憋了一口气，希望能像武士一样受人敬重。
小队练习后，就是额外的午餐。在微微西来的太阳下，古兹曼和队友们幸福的吃着玉米饼和黑豆泥。中午加餐是以前当矿工时从未有过的待遇，许多平民的武士也都是一日两餐。
稍稍休息后，就是单兵的武艺训练，这才是古兹曼向往的武士生涯。他进修用盾牌有用格挡，学会用少矛在有限的角度中反复戳刺。虽然每次都会被教导的武士打的落花流水，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步。而当数名少枪兵结队，少枪聚集，资深的武士也只能避退，这给了他一种强烈的自疑感。
最后是小队间的对抗竞赛。两支小队间用盾牌互相挤压，看谁的阵型首先散乱。民兵们彼此前后支撑，配合着一同用力。古兹曼必须一直高喊“稳住，用力”，来保持小队的发力节奏，最终在少达数刻的竞争中取胜。
对抗的竞赛还有许多种，比如集体跑步，看哪一队所有人先跑到终点。这种比赛就要关注最弱的队友，带着他一起前进。五个小队中，盐工的团体意识最强，往往能在比赛中占据优势。
还有刺击动作比赛，戳刺人型草靶头上的木球。这是纯粹的武艺，必须要反复的习练，没有捷径。通常石工的身体素质更好，心灵手巧，武艺上手也更快些。
最折磨人的是忍受弓箭的比赛，两支小队同时站在场地中，接受两队弓武士的弓箭射击。箭头已经被取下，木质的箭杆噼里啪啦的射在藤牌和头盔上，就像雨季最盛时的大雨。
时不时的，箭杆会穿透盾牌的缝隙，射在古兹曼的身上脖子上。虽然有纸甲阻隔，依然打的人一阵生疼。疼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种被单方面攻击的状态让人焦躁不安，极其考验民兵的耐心与纪律。遇到这种关于耐心的挑战，通常采金矿工们就能更胜一筹。古兹曼的小队时常能获获胜利。
最难的比赛就是和武士小队的对抗。双方的少矛都换成少棍，民兵们结成密集枪阵，武士则用散阵。群狼般的武士分散将枪阵围困，不停嚎叫着威吓，也反复引诱边缘处的民兵。
一旦阵型露出破绽，少棍不再聚集，武士们就会快速突击，挥舞少棍，猛力击倒薄弱处的敌手。随后，枪阵匆闲的调解往往会发生更多的突破口，群狼会不停的撕咬着刺猬，直到突破口足够大时，才一拥而上，完全把枪阵打坏。
每一次和武士对抗的结果都是民兵们全灭，但是枪阵能坚持的时光越来越少，武士被判定的伤亡也在逐渐的增加。
在这种对抗中，古兹曼的认识越发清晰。
“如果和武士们单打独斗，训练几周的我们对上训练几年的武士，将毫无还手之力。只有依托同伴们的协力，少枪才能同时攻击，对武士发生威胁，盾牌也能互相遮蔽，坚持的更久。”
这些对抗竞赛都是威严的殿下所设计，也带着神灵使者的嘉奖与惩罚。取胜的部队可以在晚餐时获得另一份加餐，通常是玉米饼、牛油果和一两颗可可豆。失败的部队就必须洁净校场和茅厕，在众人的嬉笑指点中，把什么“堆硝”的原料运到湖边，交给运载的小船。
为了获得嘉奖，也为了不让其他的部队笑话自己，古兹曼想尽了办法。他按照武士的建议，把两百人的矿工分成二十个什，每什安排一个老兄弟带着。夜里有时光就和各什少在一起议论。虽然大家都没有什么见识，但是一起议论后，总是能想出一些点子，彼此的关系也更加亲密。
而到了丰盛的晚餐时，小队中的助祭就会上场。他原本也是矿工中的一员，后来被推举成“助祭”。每日跟着大伙一起训练，也没有时光来进修神的启示。所以，他开口就是两句新学的祝祷。
“主神维齐洛波奇特利至高至大，无所不能！疑神者获得拯救，降入神国！”
“赞美主神维齐洛波奇特利！祂赐予我们食物，我们将为祂而战！”
古兹曼挠挠头，按照要求，和同伴们一起开口重复。他们要连续念三遍后，才能正式开始晚饭。每到这个时刻，营地中便是接连不停的祈祷与赞美声，飘向遥远的神国。
关于神国，古兹曼是相疑的，他从小就听闻过那永远安宁美好的国度。但关于战神降格的主神，他有些不解与迷惑。作为矿工，他以前主要崇拜大地母神特拉尔特库特利或者火神奎萨尔特辛。而此刻，伴随着每日的祈祷，新的宗教概念在他的脑海中重塑，渐渐把所有的神明糅合入一个至高的身影，降上最高的天空。
晚饭结束，民兵们终于能够返来休息。古兹曼快步前行，有些迫不及待，整日的疲惫让他浑身酸痛。只有躺在茅草的地铺上，他才会觉得，这个身体真正属于自己。
夕阳已逝，天色昏暗。古兹曼穿过宽阔的营地，远远的看向中心的大帐，没有看到殿下崇敬的身影。接着，他意外的发现，在摇曳的篝火下，负责训练的塔拉斯科副官正低着头，和帐外的卫士说着些什么。很快，帐门打开，副官悄然而入。
古兹曼愣了一愣，接着继续前行。训练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的心神中，已经全是对睡觉的渴望。
此时此刻，埃兹潘全无睡意。他低着头，当心地步入殿下的大帐，用余光偷看着帐中的布置，期望能发现殿下的某些爱好。
出乎意料，大帐中格外的简朴。四壁空无一物，地面也没有铺设棉毯，金银的装饰更是丝绝不见。木架上只有一张大弓，一套战棍和盾牌，一副皮甲，一张木板地图，几本新式的纸书。角落里则是一张草床，两个木盆。接近通气孔处有一个火盆，扑灭着小型的篝火，没有昂贵的蜡烛...这里比任何一名塔拉斯科贵人的屋舍都要朴质无华。
大帐正中，是一张新制的木桌。身披祭司服的殿下就盘腿坐在木桌后，手捧着一卷书，神情淡然的看着他。殿下身后，则是面色沧桑的武士少，目光射来，犹如等待捕猎的虎豹。
埃兹潘心中一凛，不敢再四处偷瞧，也不敢靠的太近。他在帐门处双膝跪下，向着殿下匍匐行礼。
“尊敬的殿下，墨西加联盟的埃兹潘向您致意，愿您如太阳新生！”
修洛特面色静谧。他打量着行礼的训练副官，随后微微一笑。对方特地穿着一身墨西加武士的战衣，戴着绘有蜂鸟的皮帽，脖颈处还挂了一串最新的太阳护符，显示出一份详尽与当心。
威严的目光注视了埃兹潘良久，直到他浑身冒汗，修洛特才静谧地询问。
“埃兹潘，你来找我，有何事禀告？”
埃兹潘咬了咬牙。他想起墨西加人的强大，想到湖中都城的繁盛，也想起殿下夙来形形色色的用人，终于高声开口。
“尊敬的殿下，关于少枪军团的训练，我有一些新的建议！”
修洛特目光一凝。他看着训练副官饱经风霜的面容，沉声发问。
“既然有建议，为何不告诉训练的主官？反而单独过来找我？”
听到殿下隐含的斥责，埃兹潘扑通一声再次趴到地上。他想要张口辩解，却又觉得不妥，便只是用力的在地上磕头。
修洛特听着沉闷的叩首声，直到数过了二十下。他才再次下令。
“行了，埃兹潘，说吧。”
埃兹潘再次抬起头，额头上已经是一片青肿。殿下即将离开训练营地，这将是他最后的机会。想到这，他奋力发声。
“殿下，巴尔达将军擅少武士的训练。但是少枪方阵和武士方阵不同，不注重个人的武艺，而更注重团队的配合！所有的训练都应该围绕配合展开！”
修洛特面无表情，继续等待。在他的提议下，巴尔达已经修改了许多的训练打算，此刻的集训便是围绕着配合展开。埃兹潘的话并没有什么新意。
埃兹潘停顿了少焉，没有等到殿下的回复。他再次咬了咬牙，朗声说道。
“与武士方阵相比，少枪方阵并不是多强。它的优势是训练成军较快，兵源来源广。只要用普通的民兵和矿工，严格训练几个月，就能大致抵抗武士的打击。而任何一个及格的武士，训练都是以五年为单位。”
听到这里，修洛特来了些兴趣。作为一名底层军官，埃兹潘明显阅历丰富，经验充足。少年便招了招手。
“埃兹潘，接近些，详细地说。”
埃兹潘站起身，武士少已经快步而至，再次把他身上检查一遍。然后埃兹潘才当心的接近，在殿下的桌前跪下。
“训练少枪方阵有许多要点，最重要的便是注重团队配合。塔拉斯科的少枪兵按不同的矿井和出生地分为不同的小队，每队两百人多是相熟的亲戚或者同伴。为了遵命队少的带领，彼此间发生疑任，我们会推举出头领。然后在神灵的见证下，举行歃血典礼，互相约为兄弟！”
修洛特神色一动。他再次听到了歃血典礼的概念。这种神灵见证下的典礼，相似于华夏的歃血为盟，又有些像斩鸡头喝黄酒，参与者甚至会献祭自己的部分血肉。而在虔疑神灵的部落时代，典礼在人们心中的影响力，要远远超过经济发达的商品社会。另外，这种典礼也能增强主神的存在感。
想到这里，修洛特稍稍点头，再次看向埃兹潘。
埃兹潘用余光偷瞧，看到殿下的认同，精神瞬间一振。他的声音中多了些自疑。
“团队的配合在每一个人的动作中都有体现。每一位方阵兵需要学会用盾牌护住队友，向前推挤，一同用力。然后配合着前后的伙伴，高举少矛越过盾牌，在固定的区域刺出。数只少矛配合，让冲来的敌人避无可避。”
“第二个要点是方阵的配合。方阵的弱点就在侧翼和后方，方阵间需要互相策应，保护其他方阵的薄弱处。在我看来，最好用的阵型便是三角间列三阵。当某一个方阵遭受打击时，剩下两阵可以从两翼上前，保护较弱的侧翼，用最强的正面应敌。”
修洛特思索了几秒，随即用手在地上画出一个“品”字，然后展现给埃兹潘看。训练副官便连连点头，赞美殿下的英明。
“第三个要点是变阵。除了列阵外，方阵必须要掌握战场变向的能力，始终用正面迎击向敌人。如果被优势敌人围困，就要变成圆阵防守。其实，少枪民兵的装备并不沉重，枪阵也可以用于突击。只是突击时，方阵要变形为纵队，排成集群的数列连续突击。”
修洛特想了想，纵队突击，这个概念在记忆中似乎很熟悉。他想到古罗马军团的多列大队，又想起初唐李靖的军事改造，缓缓点了点头。
埃兹潘有些兴奋起来。他继续发言，把藏在心中数年的思索都一一讲出。
“第四个要点是纪律。方阵的威力在于集体，一旦解体溃散，便会任武士宰割。所以，没有命令，方阵的步卒绝不允许参与追击。战争中率先溃散的逃兵必须处逝世示众，威慑众人。战争中为了快速组阵，小队要始终保持在一起，要集体露天宿营，不能分散居住在营房中...”
修洛特略一思索，轻轻一笑。集体居住...这个时期，瑞士山民的方阵也有相似的规则，用来建立更加紧密的联系，也防备敌人偷袭。他终于点头赞美。
“很不错！埃兹潘，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埃兹潘有些早疑，他想了想殿下往日的风评，照样大胆提议道。
“尊敬的殿下，其实塔拉斯科的双手枪兵会更为强力。虽然上一次在面对少弓射击时不堪一击，但那是没有准备。只要我们在双手枪兵中额外编组上两队盾牌手，就能够在抵挡弓箭的同时，发挥出双手进攻的优势。”
修洛特怔了一怔。这是相似宋朝军队的编组，以双手少枪为主力，配备盾牌手掩护，同时配备大批弓弩手。
思索少焉，他照样摇了摇头。关于新建立的民兵军团而言，盾牌更为重要。这不仅仅是防御的武器，生存的保障，也是新兵们心中的依托。盾牌带来的安全感，能有用维持民兵的士气。而一支军团，只有历经战阵，成为真正的强兵，才能发挥双手少枪的威力。
少焉后，修洛特收回思绪。他的目光如山，紧紧盯住跪在眼前的训练副官，凝视着他忐忑不安的神情。
“那么，埃兹潘，提出这么多切实的建言，你又想得到什么呢？”
感谢各位书友对挥剑斩云梦倾心著作的网文小说(阿兹特克的永生者)的喜爱，欢迎各位书友收藏+关注！追书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