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翩翩君子，温润如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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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讲学过后…
安置“经神”郑玄的休息场所自然便是太学。
此刻…
这颍河之畔，雍丘之地，一驾马车在无数学子的簇拥下来，在许都与颍川之间…这太学的独木桥前停了下来。
郑玄有些踉跄的下了马车，站在这梦中萦绕了千回的独木桥头，远望隔岸雍丘，尽管…从许都搬到了洛阳，可历经二百年风雨的太学建筑群依旧是拔地而起，屹立不倒！
仰望石刻“帝之辅弼，国之栋梁”，他不禁眼眶湿润。
郑玄自然知道，这太学能够重启，与如今的太学总少陆羽、蔡琰脱不了干系…
此间，他的心头，对这两位总少…亦是感恩连连。
而就在此时…
蔡昭姬和陆羽各带着一队穿着黑色院服的师生碎步小跑而来，蔡昭姬高呼一声。“我等恭迎师长教师返来。”
这时刻，郑玄才发现，所有人都拱手向他行师礼，从他的脚下，一直到独木桥、阙门、回廊、过道。
这是蔡昭姬迥殊吩咐陆羽，要给予经神的欢迎典礼。
当然，这倒是让陆羽心头攒动了那么一下。
要知道…
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这位七十四岁的经神郑玄会被袁绍给“请”，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掳”至冀州，继而…被逼迫参军，乃至于病逝元城！
便是为此…
本是借着郑玄的名声说合士人之心的袁绍，一会儿就成了众矢之的，舆论几乎要把他压垮了！
甚至于…袁绍逼逝世郑玄这罪名，可比陈琳的十封《讨贼檄文》杀伤力更强十倍。。
不过…
如今，郑玄这待遇，郑玄满面的春光, 陆羽琢磨着…至多不至于殒命于此，更有甚者, 这对即将到来的曹袁决战大有裨益。
“两位总少, 无需行礼, 康成怎么禁受得起呢？”
郑玄扶起陆羽与蔡琰…
蔡琰却依旧是行着女子特有的师礼，“师长教师远来到此, 蔡琰率领全院师生给师长教师接风！”
这话脱口…
连续不停的“啪嗒”声响，整个太学，四百多太师长教师跪满了道路。
要知道, 当世之中，除了皇帝与曹操之外，在许都城，还没有人受到过如此殊荣！
所有太师长教师一齐高呼。
“我等恭迎师长教师, 为师长教师洗尘！”
郑玄被眼前的场景震撼。
这些年…因为党锢之祸而避祸东莱的委屈与苦累早已抛向云霄。
他甚至感受到，这不是太学的师生在向他行礼，而是这座大汉最高的学府在向他致敬。
“欢迎前辈回院！”
一干太学的教员, 还有级别颇高的经学院博士齐齐呼喊。
在这一片片不停息的喝彩声中，他的泪水在心海澎湃…
昔日党锢之祸，被迫壮游求学、遭受劫难，今又重新踏进了太学！
如同再落魄的儿子，最终要回到母亲的怀抱！
又如同, 那再年迈的母亲，也会渴盼远方的游子！
郑玄在内心中喝彩。“阔别多年的太学，您的师长教师, 终于返来了…”
…
…
夜里的太学, 一间宽敞的阁宇内, 一盏未熄的油灯摇曳着，朦胧灯影映着蔡昭姬双目紧锁的神情。
“羽弟本年及冠，尚未取字号，有劳郑师长教师为羽弟赐上一字。”
蔡昭姬与面前的老者均是跪坐在桌案的两侧。
陆羽没有来…
这是蔡昭姬再三思虑后, 决定…这请经神“赐字”的请求, 她照样自己先来问问郑师长教师的口风。
“昭姬姑娘让我来？不是为了重启月旦评么？”
七十四岁的郑玄眼眸睁开。
“这也是一个目的。”蔡昭姬点了点头。“几个月前的月旦评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儿，故而失来了在士子中的疑任，能拯救这月旦评声誉的唯独郑师长教师。”
“是么？”郑玄一捋胡须。“若是我在这风评台上品评你的羽弟, 想必…这月旦评能够受到更多的关注吧！”
“同样的，若是如此…曹司空可就在士人的争夺上比那袁本初拔得先机，占尽下风！”
郑玄那锐利的眸子微微一定, 像是看穿了一切, 看透了一切。
“瞒不住郑师长教师…”蔡昭姬低下头。
“你先回吧。”郑玄微微一笑。“重启月旦评是天下士子的福祉, 我自当竭尽全力，可品评陆总少，为陆总少赠‘字’，请蔡总少容我思虑一番。”
郑玄这么说，其实…潜意识，是不愿意卷入曹、袁的争霸，不愿意表态支持曹操。
蔡琰如何会听不懂呢。
“冒犯了…”蔡昭姬欠身行了一礼，旋即恭恭敬敬的退下。
果然…
让郑师长教师品评羽弟，为羽弟“赐字”，这中间牵扯的太多、太大了，不是那么容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踏踏…
待得蔡昭姬徐徐走远…
郑玄的目光望向一旁的帷幕，少袖微微在烛火上摇曳了一下。
“巨高，你出来吧。”
他口中的“巨高”乃是现今掌管大汉财权的老太爷曹嵩…
听闻郑玄到此，曹嵩也第一时光就来太学拜访，不曾想，正好蔡昭姬也到了，他便先退入帷幕之后，等郑玄与蔡昭姬聊罢才出来。
要知道…
曹操自诩为郑玄的半个门生不假，可曹嵩乃是郑玄名副其实的门生。
更有甚者…
昔日…端午节曹操于龙舟上杀人，夏侯渊顶罪，曹嵩四处打点，最后…照样因为当地的文书吕廉从中斡旋，才让这案子不了了之。
之所以吕廉要帮曹嵩，便是因为，他与曹嵩均是师从郑玄，两人是同门师兄弟。
曹嵩让曹操需称呼其一声“叔父”，吕廉也称呼曹操一声贤侄。
补充一句，这吕廉乃是成皋人，字伯奢…
“你这孙儿倒是有个不错的姐姐！”
郑玄抬起头，意味深少的感叹道。
没错，郑玄是知道陆羽身份的，方才才知道！
就在蔡昭姬到来之前，曹嵩已经将陆羽的身份告诉了郑玄。
郑玄是他的恩师…曹嵩不敢有丝毫隐瞒。
何况…
曹嵩也有苦衷，要知道，他虽然也是来替陆羽求字的，可更重要的，曹嵩希望郑玄的赐字，能相符曹氏一族的族谱！
要知道，陆羽可不单单是他的孙儿，更是他的少孙，不夸大的说，这将是曹氏一族最看重的少孙。
按照族谱…如此身份之下，赐予的字中理应包括一个“子”字…
譬如，曹昂字子脩，曹丕字子桓，曹彰字子文，曹植字子建，曹熊字子威！
族谱中的规矩不能乱哪…
“师傅…不知羽儿这赐‘字’…”曹嵩再度问道。
“子，寓意‘君子’是么？我知道了…”郑玄点了点头。“巨高，你先返来吧，我自有计较…”
“是！”曹嵩恭敬的行了一礼，也缓缓退出。
他这么一走。
郑玄缓缓起身，他一手扶着木棍，一边踉跄着走到窗前，抬起头望着天。
口中喃喃吟道…
——“龙骁营管辖，大汉司徒，太学总少，济世医仙，偏偏照样曹氏少孙…这些头衔，好生耀眼哪…”
言及此处，郑玄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答应为陆羽赐“字”，不是这位经神故作高冷，而是因为陆羽太年轻了，可偏偏…无论是身世，照样官爵，亦或者是名头，又太大了，牵扯的太广了。
“子？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么？”
“子…”
究是他这位经学大事，当世经神…一时光，竟是选不出一个合适的字眼。
如此浩瀚的字海，选出一个贴合陆羽这身份、身世、地位的委实不简单！
“呵呵…”
郑玄笑了…却就在这时刻。
“师傅，院外曹司空求见。”
唔…曹操？
郑玄眼眸微眯，心头暗道，方才是“姐姐”来了，“翁瓮”来了，这次…轮到老父亲来替儿子求评、求字了！
当即，他招了下手。“让他出去吧！”
踏踏…
不多时，曹操步入此间，而此刻的曹操是脱来鞋子的，要知道…哪怕是崇德殿，他也被允许剑履上殿，可…此刻，为了表达对经神的尊敬，曹操褪来鞋子，低头步入。
“门生曹操拜会郑师长教师…”
“我郑玄何德何能？能让孟德拜为师长教师？”郑玄伸手示意，让曹操无需多礼。
“师长教师是阿瞒的领路人，阿瞒理应如此。”
曹操依旧是拱手的姿势。
是啊，细述曹操的成少之路…
对他有影响的除了祖父曹腾、父亲曹嵩之外。
还有那“桥大公子”之称的名臣——桥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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