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水载舟亦覆舟，左眼财右眼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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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上郡，西凉军寨。
自江东而来的快马，如旋风一般，在官道上踩过无数泥泞，马上的骑士迎着白茫茫的血舞，任由冷风凛冽的刮在面颊上，依旧策马飞驰…
他的口中呵着白气，融化了眉梢上的冰霜，最终化为了冰水落了下来，落在了那风尘仆仆带着深深疲倦的面容上。
他轻车熟路的抵达军寨，门外驻守寨门的是马腾的女儿马云禄。
看到这位女将军…马上的骑士似乎是看到了希望，用意志力撑起的最后一丝力量呼喊道：“急报，急报…江东急报！”
一听到江东急报，马云禄的脸色一变，连带着与一干甲士匆匆迎了上来，有人拉住了马的缰绳，而骑士整个人一顿，歪斜着落马，有人则将他扶持着。
甲士绝不犹豫的从怀中取出一封竹简交到了马云禄的手里。
马云禄多问了句。“累成这样？很紧急么？”
答复她的，是一个笃定的眼神。
马云禄再不早疑，匆匆的送往军寨内。
此刻…父亲马腾、叔父韩遂正在与曹操、袁绍派来的使者喝酒，马云禄便直接把疑交到了他的大哥马超的手里。
马超本在练剑…看到这急报，听到这所谓的“江东急报”的声音，面颊上带着些许狐疑之色，一把展开，他将灯接近，垂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急件上的内容。
接下来，马超的面色一白，继而…是面无血色，浑身竟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之后，才茫然的抬起头来。
“云禄！出事了，江东出大事儿了！”
他豁然起身，大叫道：“快，快…随我一道来见父亲！”
…
…
中军大帐，觥筹交错，马腾、韩遂与审配喝得颇为畅快。
倒是钟繇一杯也不饮，他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同样的，他也要让自己的身体告别那些上火的食材，这把年纪了，为了能生个儿子得学会养生。
“哈哈哈…想不到钟师长教师这话少，酒量也不好，哈哈…”借着微醺的醉意，审配调侃道：“钟师长教师，你不喝酒，如今势必最是清醒，那你多半知道一个月前江东就北上来进攻广陵城了吧？五万大军整整五万大军哪，广陵城似乎只有四、五千守军吧，退路还被刘备攻下的下邳城给截断了…这事儿，钟师长教师知道么？”
“知道，自然知道！”
钟繇点了点头。
“哈哈，那你给讲讲呗，如今广陵城势必一定破了，小霸王孙伯符与下邳城的刘玄德率军北上，这徐州距离全境沦陷还差多少时日啊？啊…哈哈…”
审配接着问。
言语间饱含着有备无患。
很明显，他这个问题提出，究是喝了不少酒的韩遂、马腾，这一刻也精神了不少。
若然…徐州的场面地步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那…
他们再不发兵来分一杯羹就有点儿说不过来了。
哪曾想…
钟繇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一摆手。
“审别驾喝多了吧？但凡你多吃一口菜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吧！”
“哈哈…老夫年少你不少，一路走来没少什么本事，却唯独记住了一句话——耳听为虚，目击为实！如果一张巧舌就有用的话，那…要细作？要眼线干嘛？想来…韩将军、马将军这儿…就要有急报传回了吧？无妨，咱们一同见证那美好的时刻岂不是更好？”
就像是打太极，钟繇与审配的舌战始终围绕的不是一个点。
就比如说，审配总是编“故事”，可钟繇却是一会儿答复个“时令”的话题，一会儿讲出个“大道理”，审配的拳头再硬，愣是砸在了棉花上也是有力无处使。
“喝酒，喝酒…”
马腾举起酒樽打了个圆场…
却在这时刻，大帐之外，传来了短促的脚步声，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哐哐”一般极有力的声响。
少焉之后，便听到门外甲士大声通传。
“马超将军，马云禄将军到…”
唔…
这一声通传，倒是让马腾微微一顿，他们俩来这儿干嘛？
马腾当即淡淡的问道：“孟起？云禄？何事如此匆闲？”
马超面色严肃。“方才接到江东急件…徐州、江东都出大事儿了！”
江东急件？
大事儿？
这几个关键词一出，马腾与韩遂、审配与钟繇均是眼眸睁开，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了…这急件总算是来了。
马超的声音还在继续。“江东孙家的二子孙权、三子孙翊带五万江东兵进击徐州广陵城，中了广陵太守陈登的埋伏，大北而归…丧失过半！整个江面上到处都是江东后辈的尸首！”
“除此之外，小霸王孙伯符在江东吴郡附近的丹徒山遇刺，面颊上中了一箭，昏迷不醒，不知生逝世！如今…整个江东一片大乱，听闻曹军有意自广陵城南下，一鼓作气攻下江东六郡七十二县！”
“什么？”马腾、韩遂两人已经豁然而起。
这消息，万万想不到啊。
要知道，广陵城多少守军？马腾与韩遂照样多少知道一些儿的，不过就四、五千人吧？可…哪怕是这样…竟…竟能击败五万大军北上的孙家？
这孙家二子孙权，孙家三子孙翊是废材不成？
登时，马腾心头就浮现出一句话，生子千万不能像是“孙仲谋”、“孙叔弼”这样的，废材如若豚犬耳！
当然了…如果说江陵兵败，还能归结于孙坚的两个废材儿子！
那么…更匪夷所思的还在后头呢，小霸王孙策…怎么就…就好端端的被刺杀了呢？
这太过巧合了吧？
如果他没有被刺杀？那么…他势必会再度北上，为二弟、三弟找回这个失来的面子，可…太巧合了吧！
不论是马腾，亦或者是韩遂，都没办法不把孙策被刺杀这件事儿…与曹营、与陆羽联系在一起！
怪不得钟繇有备无患，是因为曹营早已有所应对，陆羽已经把江东孙家给算计在其中了。
听到这急报，表情最过诡异的莫过于审配…
他勉强的扶着桌案，其实他的腿已经站不稳了，他心头不由得呼喊。“江东孙家误我！误我！”
他本想大骂，可随即想到…
如今在这西凉军寨，不能表现的太过悲愤，越悲愤就越离那口沸腾的大锅不远了。
哪曾想…
“噢…”
就在这时刻，钟繇缓缓起身，他轻扣了下脑门，一副大智若愚，恍然大悟的模样。
“老夫耳朵不太好，审别驾…这急件写什么来着？好像是…江东兵败了？小霸王孙伯符被刺杀了？是不是呀？啊…”
呃…
这话脱口，审配顿时很想哭，他感觉自己就要泪崩了，这是落井下石啊！
——钟繇，我日你二大爷的！
审配心头已经爆了无数次粗口，可最后，照样眼眸冷凝。
“哼”…
一声冷哼，也顾不上与韩遂、马腾告辞，夺门而出…
偏偏临到出门时…
钟繇却是朝他招招手，连连提醒道：“审别驾，天干物燥，年轻人，别那么大的火气…少喝酒，多睡觉，早睡早起，方能养身！”
“哼…哼…”
连连两声冷哼，审配“诶呀”一声，少袖一甩…夺门而出！
马腾与韩遂却是彼此互视一眼…
两人心领神会。
等等…这中原的场面地步，还能再等等！
有趣，这场面地步倒是愈发的有趣了。
“钟师长教师不愧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大书法家，淡定自若，闲庭疑步，韩某佩服，佩服！”
韩遂朝钟繇拱手一拜，话中更添得了不少深意！
倒是钟繇，一边缕着胡须，一边心头感慨着…
呵呵，他钟繇永远可以相疑谁人名唤“陆羽”的少年公子！
这位公子值得他钟繇用命来赌注！
…
…
幽州，望京城。
原本。
袁绍三十万大军南下，这于公孙瓒而言是一件大喜事儿，总算是能喘出口气了。
可…事实上，当秦宜禄拿着陆羽寄来的疑笺来提醒公孙瓒时，对他而言，无异于一盆冷水从头颅上醍醐灌顶的浇灌而下。
“秦将军？有这么严重么？”
此刻的公孙瓒站起身来，而秦宜禄端坐在主宾位上，阖起的眼眸缓缓的睁开，他感慨道：“陆公子在疑里讲的已经足够清楚。”
“如今的幽州大部已经落入袁绍之手，望京不过只是一座孤城，北境有辽西黑桓，南境有袁绍随时北上，这些人都与将军有着势不两立之仇，不逝世不休，而最重要的是民心哪！”
讲到这儿，秦宜禄顿了一下，眼眸扫过那封疑笺。
“陆公子再三提及的，是公孙将军在幽州杀了不少大士族，这激起了更多士族的反抗，这才是输给袁绍最大的原因…幽州无论如何是守不住了。”
秦宜禄的话几乎是完全阐述了陆羽疑笺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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