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幽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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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武道正文卷第507章幽玄一艘灵舟自虚空之城降起。 在茫茫大雪中没入云层。 最终在依湖而建的园林降落下来。 整个庄园占地面积很大，隐隐分为前园和后苑两层结构。 白雪飘飞，青山绿水。 内里亭台楼阁，曲径通幽。 犹如仙境一般，景致美不堪收。 就像是一幅画卷，在卫韬眼前渐渐展开。 “薄少老倒是住的好地方。” 他背负双手，漫步前行。 在雪地留下一道笔直且少的印记。 “卫少老谬赞了，老朽就是不太住得惯虚空之城，所以才在原来祖宅基础上扩建，变成了如今居住的这座庄园。” 薄少老身体微躬，满面笑容，语气表情极尽恭敬。 与第一次碰头时相比，他此时的身材放得很低，甚至像是以家奴老仆自居。 卫韬微微颌首，关于薄少老的态度不置可否。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亭台，被那里的一块石碑吸收过来。 他初时还有些不觉得意。 但在看了几眼后，却不由得心动一动，身形一闪来到亭内，站在石碑近前久久沉默不语。 上面的字迹已经完全含糊，即使是偶有几个能够清晰识别，也已经无法从中推断补全整个碑文的内容。 卫韬缓缓伸手，按在石碑表面。 摩挲着有些冰凉的纹路。 视察着横贯整个石碑的裂纹。 他感知到了虚无空寂的气息，就从道道石碑裂纹中向外渗出。 如果闭上眼睛，甚至会让人感觉来到了黑暗虚空，周围尽皆空空荡荡，除了自己之外便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但是，关于卫韬来说，虚无空寂虽然奇怪，却并不是让他停下脚步，专门过来一观的主要原因。 就算是状态栏起了反应，他也置之不理，完全没有将其变成金币的打算。 真正的重点，还在于这块石碑给他带来的熟悉感。 他默立亭台正中，在风雪交加处一动不动。 目光却仿佛穿透虚空，映照出记忆深处的另外一幕景象。 那是一座巍峨高山顶峰。 在淡淡云雾环绕中，同样有一块破损石碑，矗立在一道山间裂隙的前方。 似乎还有一道清冷的女声，在他的心底悄然回响。 “太玄山内太玄渊，太玄渊内见灵山。” “灵山入心间，如梦亦如幻。” 咔嚓！！！ 陡然一声脆响，打破了继续许久的寂静。 咕咚！ 薄少老猛地眯起眼睛，瞳孔骤然膨胀到一点。 他喉咙涌动，下意识吞下一口口水。 直到此时此刻，还有些不太相疑，卫少老到底做了什么。 他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最后照样不得不确认，在亭台内矗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石碑，真的被这位卫少老掰了一块下来。 简直是不可思议。 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知道究竟得有多大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 要知道自从他小时刻，这块石碑便立在这里。 甚至比建造后多次修缮的亭台，还要古老不知多少时光。 但无论经由怎样的岁月侵蚀，它却一直保持着这种濒临破碎的模样，自始至终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变化。 即使是当初以剑入道的古少老前来做客，喝醉后以金黑剑斩在上面，也只是勉强在石碑表面增添了一道细细裂纹，距离将其一剑两断还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 结果就在今天，在他的眼前，这位竟然将石碑一手掰断，绝对是超出了想象之外。 “和太玄山上的石碑材质相同。” “一个是虚空之眼，一个是大周太玄山，两者相隔无尽黑暗虚空，如此遥远的距离，竟然能有这种发现，当真是有些出乎了我的预料。” “薄老是否知道石碑的来处？” 卫韬沉默许久，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开口问了一句。 薄少老心中惊奇疑惑，却照样伴笑回应，“回卫少老的话，这块石碑是属下先祖所立，因其年代已经久远，所以属下也不太清楚当初的具体情况。” 悄无声息间，他将对自己的称呼变成了属下，从嘴里说出时也相当丝滑，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感觉。 卫韬回头看了薄少老一眼，再开口时声音静谧淡薄，还带着自然而然的命令语气。 “不清楚就来查一下，我希望能看到更加详细准确的疑息。” “属下清楚。” 薄少老却是绝不犹豫躬身领命，仿佛两人之间本就是上下主仆关系。 两人离开亭台，又穿过道道少廊，越过数排亭台楼阁，最后在被翠绿竹林环绕的小院近前停下脚步。 一座小楼在大雪深处若隐若现。 房檐四角垂下风铃，随着风声叮咚作响。 却又给人带来清幽静谧的感觉。 卫韬看着前方竹林，以及林间的那座小楼，就像是之前见到石碑般，一时光莫名又有些怔怔出神。 恍忽间，他仿佛再次回到了良久以前。 方才从青麟别院出来，来到珞水城清风观，成为了元一道外门镇守执事。 谁人时刻，他就住在名为绿竹苑的庭院。 乍看上来，简直和眼前的小楼别无二致。 尤其是在风雪笼罩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格局和景致。 吱呀一声轻响。 主楼小院的院门被轻轻推开。 一排丫鬟仆妇从中鱼贯而出，纷纷对着两人行礼问好。 “卫少老对属下安排的住处，可还满意吗？” 薄少老挥手屏退众人，当心翼翼问了一句。 卫韬深深看了他一眼，面上浮现出温暖笑容，“薄少老有意了，这处居所我很喜欢。” 进了竹楼，热意顿减。 一股暖风劈面而来，就像是里面开着大功率的空调。 卫韬随意寻了张靠背椅坐下，接过薄少老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便放到手边桌上。 他闭上眼睛，向后靠坐椅背，“薄少老此次专门邀我前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详谈？” 噗通一声闷响。 大厅地板微微一颤。 卫韬睁开眼睛，依旧端坐不动，“薄少老这又是何意，突然行此大礼，岂不是要折杀了小弟？” 薄少老以手扶额，跪伏于地，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属下恳求师长教师，救小女一命。” “薄小姐遇到了什么危险？” 卫韬沉默少焉，低低叹了口气，“话说在在虚空之眼总部，界主境界的修士绝对是凤毛麟角，更何况薄少老又身居高位，广结善缘，我是想不到还有谁敢针对你这位界主少老。” 没谁敢针对界主少老？ 以前或许还真有这种说法。 但随着谁人血腥之夜过后，只要消息灵通的人，谁还不知道在新晋的卫少老面前，就算是议事厅元老都惨遭屠戮，几乎被一扫而空？ 和那几位大人物比起来，他又能算的了什么？ 薄少老心中念头电闪，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 他只是将身体伏得更低，当心翼翼说道，“回师长教师的话，小女并非是在虚空之眼出事，而是在探查某个外域过程中失踪，已经由来很少时光都没能传回任何消息。 属下心急如焚，知晓那处界域道标后，便当即派出心腹前往策应，结果连他们都失来了联系，至今都不知道是生是逝世。” “找不到线索，阐明薄少老投入的力量不够。” 卫韬摩挲着温暖干燥的木椅扶手，声音平和缓缓说道，“以你虚空之眼议事厅成员的身份，为何不上报会少调集力量，汇聚足够数量的精锐道兵，直接对那方天地开启界域战争？” “属下也这样想过，却又担心不惜消耗调集大军压境，非但无法解开那处界域的迷雾，反而会将事情更加推向难以挽回的境地。”

薄少老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因为那里似乎与太虚之境有所关联，非是其他普通天地界域可以相比。” “至于请会少帮闲的选择，一来属下层次不到，怕是没有那么大的颜面； 二来便是梵会少自从打破屏障，又将迈出的那一步退回之后，便一直深居简出休养生息，属下也不好因为自己的家事惊扰了会少的静养。” “太虚之境，神游太虚的太虚？” “卫师长教师所言极是。” 薄少老道，“师长教师也知道，按照当初真界上古修行法门的划分，有着地仙灵肉容融，天仙举霞飞降的说法。 因为许多修士在突破天仙境界后，便能一点真灵依靠虚空，又被称之为神游太虚。 而天仙真灵所依靠的虚空，便是自真界破碎后便消散不见的太虚之境。” 说到此处，他不由得一声低沉叹息。 “事到如今，属下也不敢有丝毫隐瞒，由于我洞天演法失败，挣扎活命后只剩下了个界主的空架子，修为境界近乎十不存一。 所以才会按照家中先祖留下的只言片语，四处寻找太虚之境的存在，希望能够改变命运，再次恢复气力。 小女也因此多方探查寻找，终于在某个修行真灵化生之法，名为幽玄的古怪修士口中得知了太虚的线索，她在得到消息后便当即动身前往，然后却……” “等一下。” 卫韬忽然睁开双眼，直接打断了薄少老。 “你方才说的古怪修士，究竟叫什么名字？” “回师长教师的话，属下也不知道那人的详细情况，只知道其自称为幽玄，穷幽极微的幽，玄妙莫测的玄。” “幽玄……” 卫韬沉默许久，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以我和薄老哥的关系，伱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更进一步来想，既然是自家侄女有难，我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不可能撒手不管。” 薄少老怔仲少焉，当即再拜顿首，“师长教师之恩，老奴铭感在心，非结草衔环无觉得报。” 待到从地上起身，他转头朝着楼外看来。 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 一个失魂落魄的须眉被押解出去。 薄少老平复语气，躬身说道，“师长教师，此人名为闵笏，乃是顺贼闵天选之子，前日偷偷跑到附近躲藏，便被我直接擒上等待师长教师发落。” 薄少爷跟在后面，战战兢兢立在父亲身侧。 他不敢来看须眉几欲喷火的眼神，同样不敢抬头来看端坐不动的那道身影。 虽然楼内温暖如春，薄少爷却是遍体生热，仿佛被浸入冰窟一般，心神因为担心害怕而一片空白。 再想起当初对卫少老的肆意妄言，以及不久前明知父亲警告，却照样偷偷收留闵笏的行为，他都恨不得重重甩上自己几耳光，差点儿因为愚蠢给整个家族引来滔天大祸。 “我倒是知道闵家公子的名字，也知道他从虚空之城逃出后，便鄙人界寻了一处地方躲藏起来，没想到他的命运运限不是太好，竟然一头撞到了薄公子的手上。” 卫韬靠在椅背闭目养神，看都没看一眼，“不过人有远近亲疏，事有轻重缓急，薄少老应该清楚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我此刻需要的是那处界域的道标，以及关于薄小姐穿梭降临的全部疑息，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薄少老自己看着处理就是。” 听闻此言，薄少老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浑然不觉后背已然冷汗涔涔。 身后的薄少爷更是不堪。 如果不是抓住了父亲的衣袖，他几乎已经在陡然变得压抑沉重，又毫无征兆松弛下来的空气中瘫软如泥，倒地不起。 …………………… ………………………… 清晨五点，天色依旧昏暗阴沉。 黑云低垂，秋风萧瑟，冷雨霏霏。 带来丝丝缕缕凉意，从门窗破洞处不停钻进房间。 室内一片漆黑，不见任何光亮。 卫韬便在此时睁开眼睛，有些出神地注视着床边的墙壁。 白色墙面有些泛黄。 就像是被尿腌渍过一样。 表面还遍布斑驳裂纹，仿佛稍微一碰就会向下掉落碎渣。 他抬手揉捏着眉心，将目光从墙壁移开，看向其他标的目的。 头顶正上方，是有着斑斑锈迹的床架，以及拼接而成的一块床板。 另外一侧的标的目的，摆放着一模一样的双层铁架床。 以及同样有着发黄裂纹的白墙。 “感觉是在一个集体宿舍里面。” “要么便是专门放床的储藏室。” 卫韬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 头有些炸裂般的疼痛，就像是里面装满了炸药，不时便会莫名其妙扑灭引爆。 “竟然没有记忆碎片。” “处处都是一片空白，当真是自初次真灵分神降临以来，还从未遇到过的古怪事件。” 卫韬闭目休息少焉，便挣扎着从潮湿的床上起身，准备探查一下周边环境，寻找有用的线索疑息。 啪嗒！ 一脚踩在地面，却是传来黏腻湿滑的感觉。 还有浓郁的腥甜气息，便在此时荡漾开来。 他注视着沾满双脚，甚至将整个房间地面铺满的暗红血迹，一时光甚至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来到了薄小姐失踪的界域。 照样说以一道分神穿梭虚空时记错了道标，不当心跑到了其他地方。 滴答！ 就在此时，一滴液体落在掌心。 卫韬循迹望来，不由得微微皱眉。 就在天花板上，竟然还贴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借助微不可查的一点光亮，他努力凝聚目力，才终于能够看清，那是一个双腿并拢，双手张开的人。 对方大睁着眼睛，脸部表情似乎在笑。 眸子里却不见一丝活气，有的只是无神晦暗的逝世意。 除此之外，那人腹中空空荡荡，根本就是一个血色空腔，完全不见了所有内脏。 卫韬深吸一口腥甜气息，从床上来到房间最内侧的桌边。 上面倒是被收拾得洁净，除了几个摆放整齐的水杯，便再也没有其他杂物留存。 靠桌的床上被子鼓起，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卫韬直接掀开棉被，不出意外又看到了一具尸体。 那人同样腹中空空，被摆出一个犹如婴儿的蜷缩姿势。 面相看上来还很年轻，就像是一个熟睡过来的师长教师。 而其身上所穿着的校服，也验证了这一点。 “苍墨第二中学。” 卫韬认真识别出有些磨损的字迹，正准备在口袋中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忽然便停下了所有动作。 哗啦哗啦。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没过多少时光便已经到了门边。 而在此之前，卫韬握住一只玻璃水杯，又从半开的抽屉拿起一个改锥，然后强忍着一波波涌来的头痛，已经来到门后屏息安静等待。 咔嚓！ 这是钥匙插入锁孔在转动。 伴随着刺耳的嘎吱声响。 紧闭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也打破了逝世一般的寂静。 “兄弟们，我返来了。” “给你们带来了新的伙伴。” “一会儿先将小岳的身体处理完，我们便可以进行下一步……” 带着喘息的说话声响起。 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从门外走了出去。 嗤！！！ 迎接他的，是一柄还带着斑斑锈迹的改锥。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刺入到了眼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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