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字卷 第二十九节 朝堂江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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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芝园。

叠石如瀑，回廊如画。

背负双手的须眉站在栏杆前，手持一并朱紫混搭的叠画折扇，注视着窗外的湖景，这里是他暂时借来的别宅，作为扬州最大总盐商之一——叶泓叶启泰的别苑，寿芝园便是在扬州也是默默无闻。

如果冯紫英来过这里，便应该知道这里便是日后扬州经典园林之首——个园的前身。

一个灰衫须眉一溜烟儿的沿着回廊溜了出去，在进门时被挡住了一下，简单说了两句便获准通过，蹩了出去。

“二爷。”

“来了？”须眉没有回头，“情形如何？”

“朝廷这几位爷还在扬州，今日是分巡道几位爷做东，在东关大街的顺风楼宴请他们几位。”灰衫须眉低垂着头小声答复道。

“我是问你这个么？”持扇须眉淡淡地问道。

“爷，他们这几日活动很乱，两位据说是观政进士带着一帮吏员和府衙、县衙的小吏一直在搞调查摸底，嗯，填写一份调查票据，小的已经誊录了两份返来，……”

“拿来。”持扇须眉转过身来，脸如刀削，棱角分明，一双眼瞳更似鹰鹫，厉厉灼人。

灰衫须眉赶紧递上，持扇须眉接过一目了然，随即皱起眉头。

他有些看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规模，经营品种，进货渠道和运输方式，经营年成，永隆四年、五年、六年的收支盈利状况，借贷状况，借贷来源，利息，有没有使用过钱铺银庄等等，各种各样怕不是有一二十个问题。

这其实有些相似于一个经济调查表，当然有特定针对性，而关于一般人来说，自然就难以清楚其意图了。

不过关于持扇须眉来说，却不一样。

凝神苦思许久，持扇须眉方才捏住这纸单，点点头，“干得不错。”

舒了一口气，灰衫须眉赶紧道：“开爷的夸奖，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还有呢？”

“另外就是几位对对银庄钱铺、丝绸工坊和船行比较感兴趣，这两日里看了好几家，另外府衙和县衙那里传来的消息，他们似乎觉得扬州码头的规模也太小了，……”

这让持扇须眉有些越发搞不清楚这帮人是想要干啥了，开海港口之争是在宁波、泉州和漳州之间，什么时刻和扬州扯上关系了？但要说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也不尽然，他照样能揣摩出一些东西来，那就是扬州似乎要作为日后这几座城市开海之后在内河上的一个中转枢纽？

有点儿这方面的意思，否则他们搞这个对各行各业的调查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推动这些货物的外销？西夷人和日本人、朝鲜人可不会要这些，而且这要算上运输成本，肯定是折本买卖。

不过这都不重要，这些人南下的意图在他们刚出京师时，这边就已经了解到一些了，的确是想法很宏大，但和自己没太大关系，自己更关心的照样这帮人行程，以及未来自己这一方的决定。

轻轻叹了一口气，持扇须眉心中也是纠结，到此刻自己这一方一帮人都还在争吵不休，没有拿出一个定夺来。

可这朝廷开海之势越来越猛，各方呼应也越来越响，已经成了不可顺转，这帮人的摸底调查并不单纯是为开海之事而来，而更像是为如何让开海之后让开海的规模和涉及面如何更深更广而来。

“嗯，那这几人可有一些其他异动？”

“回爷，崔、吴、孙三人甚是谨慎，基本上都住在户部钞关里，龙禁尉那几位也是住在户部钞关里伴着，那位姓魏的则住在漕运工部分司里，也不怎么出门，不过前日里漕帮倒是有人拜会姓魏的，带了一个明月坊的一个雏妓出去，下半夜便由漕帮的人又带了出来。”

“哦？”持扇须眉心中微微一动。

“至于那位最年轻的姓冯的虽然也住在户部钞关，但是每日都要来都转运盐使司衙门里来一趟，一般是申时才从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回户部钞关。”

“他来都转运盐使司衙门作甚？”持扇须眉讶然问道：“你们可曾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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