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于是……转身向大海走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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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一，听好！”
“就算他是太岁神选，也不可能……现实世界中，顶多就是一到两分钟的时光，这一到两分钟，胜负就分出来了！”
“在这期间，你会看到许多、听到许多，但那都不是真的！是黑太岁以十天干为原料，专门为你定制出的‘极乐’。”
“一旦你认同谁人世界，就等于否认了这个世界，到时刻，等待你的，或许会是看似快活的活地狱！”
……
“你一定要相疑！相疑这里才是真的！”
断断续续的话语在白光中掠过，尹启一仿佛一个明显已经进入深度睡眠，却被一个巨响的短疑提示音忽然吵醒的人，精神和肉体好像断开了，断断续续，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着的，照样在做梦。
似乎是感知到他的迷茫，白光止境，浸透着深渊般漆黑色，歪曲、狰狞的宏大触须，正呈螺旋状翻涌上来，瞬间将白光构成的小小通道压碎。它们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迎头赶上，须子张开，分化出无数缕如有实质，稀薄的黑暗，凭空编制出一张大网，“啪嗒”一声，粘连在尹启一身上。
“……”
“又来这套吗……什么‘极乐’，扯澹……”
“看到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还乐得起来啊！”
在朦胧的潜意识中，尹启一知道她正在对自己做什么，也知道如果不再做一下抵抗，又会被拖入谁人貌似极乐的活地狱中。但他此刻连动一下手指头都难，意识极度虚弱，自然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覆上身体的各个部位，蚕食着自己的思想。
渐渐的，眼前看不见了，似乎是黑暗顺着触须涌入体内，在血液中流动，最终，染黑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
然后……
“……”
尹启一瞪大眼睛，晃了晃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方才包裹他、缠绕着他的黑暗，早在不知何时悄然褪来，比方才还要更多的记忆涌入脑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被某种力量抻少了，就像一勺小小的黄油却涂满了一片太大太大的面包。
黑暗中，摇曳的烛火闪烁不定，映照着尹启一的面庞。
“祝你生日快活~~~祝你生日快活，祝你生日快活~~~~~祝你生日快活！
”
“小启一，别傻站着。”蜜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笑道，“吹蜡烛啊。”
……
沉默中，错愕中，不知被何种心情驱使着，尹启一吹灭了插着蛋糕上十根的蜡烛。
十根……
十根？
等一下？
“本年我几岁来着？”
“怎么搞的，启一，连生日都过湖涂了？”见他吹熄了蜡烛，尹月降顺势打开灯，有些可笑，“上面不是有蜡烛嘛，有几根就是几岁呗。”
的确，身体缩小了一号，体型恢复到了差不多小学四年级的状态。这种视角下，桌子、椅子，还有谁人闪闪发光，表面涂抹着一层精致奶油的蛋糕，在尹启一眼中都显得很大，大得有些陌生。
如此时刻，谁人不停在耳边叨逼叨，号称是和自己灵魂永久绑定在一起的声音，却是半点痕迹都没有，好像从一开始就从未存在过。
“肯定是前几天进修太辛苦，累坏了。”蜜糖有些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后颈，又有些抱怨地说道，“爸爸也真是的，教个小学数学，居然还要从《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开始讲起，这让小师长教师从哪里开始理解嘛。”
“我这不是……哈哈……想让启一培养点对奥数的兴趣嘛。”尹月降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历史上那些数学大家，都是从小打好了数理的基础，未来才会有所成就的。就算不说这个……起码我辅导了之后，启一的结果照样很有进步的吧？”
“省省吧。”蜜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堂堂院士，来辅导小师长教师功课，居然能让他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当然啦……这不是小启一的问题，都怪爸爸说的太难懂了。”
似乎是感觉这么说会让尹启一泄气，蜜糖赶紧补上一句，“能从班里的中游一会儿提降到前三名，跟小启一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次来开家少会，老师可是重点表扬了我们家小启一呢！”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揉了揉尹启一的脑袋，虽然没有明说，但“妈妈为你骄傲”这层意思，已经在动作里体现无疑。
“因为小启一这段时光的进步，妈妈决定了，要给你一点嘉奖。”她笑着说道，“有什么想要的吗？妈妈都给你买。”
有什么想要的……
一时之间，尹启一不知道该怎么答复这个问题。上一秒，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谁人生逝世存亡，人类即将走入坟墓的末日里，但是下一秒，他就回到了记忆中最温馨的地方，爸爸妈妈都在，还有一个那么大的生日蛋糕，比印象中所有蛋糕都要大，好像在无形中提醒他，方才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荒诞噩梦。
在原来的记忆中，蜜糖在自己六七岁的时刻就离开了家，再也没有返来过，而此刻……插在蛋糕上的十根蜡烛，似乎也在无形中暗示着，在这条时光线上，蜜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母亲，而非一心毁灭人类的大魔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
……
“我想……和你们一起来旅游……”他说出了打小以来，一直从心底里渴望着，却又没机会实现的梦想，“来什么地方都行。”
“真的吗？我还觉得小启一会想要游戏机，或者新的笔记本电脑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呢。”蜜糖又问了他一次，“只是想来旅游的话，等你放暑假的时刻，爸爸妈妈也可以带你来哦。难得的生日愿望，要不要换一个？”
“不。”尹启一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好像彻底决定了某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我……决定了，就要这个。”
“这还不好办嘛。”尹月降朗声大笑，亲昵地摸了摸尹启一的小脑袋，“等你放暑假，爸爸也来处上面批个少假，把我所有的调休、年假都用上，应该能有个二十天？咱们一家三口找个地方，好好来玩他一玩！让我想想，附近的地方……嗯……难得的假期，来近的地方也没什么意义。”
“要不，索性走远一点……南极，怎么样？爸爸在南极科考站那里也有朋友哦！”
“好了，孩子他爸，别胡言乱语了。南极……真亏你想的出来，小启一才几岁啊，把他冻坏了怎么办？”
蜜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面相尹启一时，又露出笑容，轻声道，“来，小启一，该切蛋糕了。”
————
尹启一几乎没有切过蛋糕，因此，切出来的结果歪歪斜斜，不忍直视。即使如此，当他略显笨拙地把蛋糕装上盘子，递给两人时，他们两照样表现出相当大的兴趣，夸奖连连。
用叉子插住一块，送入嘴里。
松软的奶油在味蕾上绽摊开，构成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味觉。
……
“啊呀，小启一，怎么啦？”
注意到顺着尹启一脸颊流下的泪水，蜜糖顿时惊慌失措，赶紧把没吃完的蛋糕一放，半蹲下来，“怎么突然还哭起来了？”
“没事……”尹启一吞咽着口中的蛋糕，尚未发育的童声，显得如此稚嫩，“这个蛋糕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蛋糕……”
或许是察觉到尹启一心里翻涌的情绪，蜜糖没说什么，只是半蹲下来，轻轻抱住了他。
“没关系的，小启一……”
“以后的每一个生日，爸爸妈妈都会伴你一起过。”
————
“嗯。”
尹启一轻声答应着。
右手五指……却悄无声息地张开，像是握住什么。
斧头破空的声音由远至近，朝这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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