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四方会谈(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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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叹了口气，道：“诸位，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古团结太久，以至于你们都忘了名义的重要。”

恰台吉皱眉道：“钦使，请你见谅，我此刻说的就是名义——我们没有召开全受古库里台大会的名义。”

高务实淡淡地道：“怎么就没著名义呢？大明皇帝的诏书就是名义。”

这个嘛……把汉那吉和钟金哈屯两个人听了这话不好反驳，但明显恰台吉关于大明皇帝诏书的作用性可没那么看好。

因此恰台吉皱眉道：“恕我直言，钦使难道觉得，察哈尔会在乎大明皇帝的诏书？”

恰台吉果然是第一悍将，说话真的很直接。

但高务实只是不屑地一笑，道：“察哈尔在乎不在乎，有什么要紧的吗？”

恰台吉一愣，莫名其妙地反问道：“图们是全受古的大汗，他不认可的话，这库里台大会还有什么意义？”

高务实淡淡地道：“我且问你，顺义王薨逝之前，右翼受古到底是听他的，照样听图们的？”

“呃，这个……自然是听大汗的。”恰台吉犹豫了一下，答道。

“哪个大汗？顺义王吗？”高务实追问道。

“是。”恰台吉只能这样答复。

“那不就是了。”高务实淡淡地道：“土默特如果要召开库里台大会，东鄂尔多斯部、西鄂尔多斯部、青海土默特部、永开布部这是肯定要来的吧？瓦剌方面说不定也会派人来旁观一下呢……图们手下能够听他吩咐的，只怕还没这么多人吧？”

其实单论名义上尊奉图们的，倒也未必没这么多，除了他的察哈尔本部之外，还有朵颜、兀良哈(被俺答等人瓜分过，气力大损，北迁了)、内喀尔喀、外喀尔喀等部。

不过高务实刚才这句话有意说得有些偷梁换柱的意思，他说的是“只怕还没这么多人”——若是单论人口，右翼受古掌握的人口的确还要略胜一筹。

恰台吉一时又被高务实带进沟里来了，半天没转过这个弯来。

钟金哈屯却问道：“可是右翼受古服从于大汗，并非是由于大汗有更大的名义，按理说济农可是鄂尔多斯部的，我们此刻如果要召开库里台大会，我担心即使东西鄂尔多斯两部也未必肯服从前来，倒时刻……就怕反而有失颜面啊。”

高务实摇头道：“我刚才说过了，大明皇帝的诏书就是名义，看来这句话，你们并没有很好的理解——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彻辰汗会被大明皇帝封为顺义王，那么但凡跟通贡互市有关系的各部，就都应该服从于顺义王。因此，只要他们还想跟大明互市，就必须参加这次库里台大会……清楚了吗？这就是名义。”

三人听得呆若木鸡，你这个哪里是名义啊？你这是强迫啊！

其实按照高务实的想法，这个只是“绑缚贩卖”罢了——你们想要和大明做买卖，就得启认大明册封的顺义王，并且听他的命令行事，而此刻他要召开库里台大会，如果你们不来的话，就是右翼受古的叛顺，那自然也就不能继续享受跟大明贸易的“特权”了。

互市的威力，大家都是了解的，要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了，所以高务实这句话相当于是大明来给顺义王背书，顺便也就给彻辰汗背书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东西鄂尔多斯部除非是喜欢冻逝世饿逝世，否则就肯定不会不来。

他们会宁肯冻逝世饿逝世也不违反传统吗？

想多了，要是他们那么有骨气，之前怎么会跟着俺答一起接受大明册封的？切尽黄台吉此刻作为一部首领，可是顶着大明都指挥同知、龙虎将军名号的，地位比还没“继位”的把汉那吉还要高。

东西鄂尔多斯都是同样的情况，十分困难熬了十年好日子，此刻让他们再次回到朝不保夕的那种局势，切尽黄台吉的位置坐不坐得稳都是两说。

因此，这个问题就算是翻过页了，下一个问题于是就被摆了出来。

把汉那吉深深皱着眉头，问道：“那就回到之前的谁人话题了：此刻我们连辛爱的事情都没有摆平，为什么要激怒图们？要是图们一怒之下选择赞助辛爱，我们岂不是自找麻烦么？”

高务实笑了笑，问道：“那吉兄弟，我问你，就算你不召开全受古的库里台大会，图们难道就会帮你吗？”

“这……”把汉那吉愣了一愣，早疑道：“帮肯定是不会帮我的，我跟他一点交情都没有，可是……他也未必会帮辛爱啊，我土默特自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犯的上浪费自己的兵力部众来帮辛爱吗？”

高务实心说：你这个水平啊，难怪原历史中掌握着这么强大的气力却老老实实接受了辛爱的继位。

他不禁摇了摇头，说道：“那吉兄弟，你错了，只要你反对辛爱继位，图们就一定会出手赞助辛爱，因为赞助辛爱就是赞助他自己。”

把汉那吉一脸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跟辛爱有这么深的交情？”

高务实心中暗骂：你他娘的处事难道全是看交情的吗？

想归想，但又不得不为他表明，于是道：“这与交情无关，而于他的大汗地位有关。”

“哦？”把汉那吉明显照样没有清楚过来。

高务实干脆直接表明，道：“他以及他的父祖，之所以能够成为大汗，靠的就是达延汗昔日定下的少子启继制，所以少子启继制乃是他权威的来源。而辛爱也是少子，如果说辛爱的启继权可以被否认，那么他的启继权也就可以被否认——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你会是什么态度？”

把汉那吉大吃一惊，这时刻候才清楚过来，一会儿额头都见汗了，甚至说不出话来。

钟金哈屯少出一口浊气，点头道：“不错，的确是这个道理。只要大成台吉要做彻辰汗，图们就算再想保存气力，也不得不出手干涉，否则谁还会把他这个全受古的大汗放在眼里？他说话还有谁会当一回事呢？”

恰台吉眉头深皱，他之前可不知道还会闹到这个程度，要是只有一个辛爱，有大成台吉、钟金哈屯和他三方联手，那是一点也不怕。可是如果加上图们的话，这个问题可就严重多了。毕竟图们可是全受古的大汗，如果他以维护达延汗国策的名义传令各部围剿土默特，谁知道会不会有傻子被忽悠瘸？

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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