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本按十分欣慰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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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的皇宫在高务实看来，基本是个紫禁城的微缩版，宏大肯定是远远不如正版的，不过在精致方面倒也有一两处勉勉强强可供一观之处，其中尤以木料为甚，不仅是木质高档，而且木雕工艺颇为精湛。

当然高务实不是来“考古”的，他也不是很关注这些，否则的话，光凭这座皇宫“违制”使用了无数的龙形，莫氏满门的人头就可以打包送来燕京了。

违制使用龙形也好，建筑格局的僭越也罢，高务实这个纂修过《大明会典》的六首状元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无数，莫氏的宗室大臣们当然心里也很清楚，所以一个个当心翼翼，恐怕高按台拿这些东西来说事。

不过很明显，高按台对此兴趣不大，或者暂时不想追究，他只是一路问起莫氏南征的事情，迥殊是宁平一败究竟是怎么败的。

为了体现自己的重要性，莫朝君臣自然都不会启认自家军队打不过黎顺军队，纷纷推说是莫敦让轻敌冒进，这才导致了宁平之败。

高务实先是不置可否，等他们把各类有的没的、七七八八的罪名全部推给莫敦让之后，才淡淡地道：“此人既然铸成如此大错，为何此刻仍然领军在外？你们安南都统司就没有一点赏功罚过的规矩吗？”

“这个……”安南官员都有些尴尬，支吾着说不出什么缘由来，他们当然不是不知道缘由，但问题在于怎么说呢？说咱们都统使能坐稳此刻的位置，原本就是靠着这位七爷爷？

最后照样莫茂洽答话了，道：“按台有所不知，应……呃，莫敦让对安南是有大功的，如果仅仅因为此次之败就罢官夺职，未免使人觉得下官凉薄寡恩。”

“嗯，原来如此。”高务实依旧一副无可无不可地神色，淡淡地道：“那这样吧，这个凉薄寡恩的名头，本按替你担了，你不用难做……莫敦让此刻是什么职务？”

莫茂洽听得心头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务实见他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估计应该是这个职务又“僭越”了，干脆直接道：“算了，不管是什么职务吧，总之免来本兼各职，暂不削爵，即刻自回降龙，像本按当面阐明宁平一战的实情。”

莫茂洽终于反应过来，他背后冷汗都下来了，闲道：“按台使不得啊！莫敦让返来不要紧，可他一走，河南的三万大军谁来指挥？此刻郑顺的大军说不定已经要打到河南了……”

“无妨，让莫玉麟带着你的命令过来就是。”高务实转头看了一眼莫玉麟，招招手让他上前来，然后道：“莫玉麟，你来河南接替莫敦让，有没有什么困难？”

莫玉麟听了这话，真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自己让出两万五千原本从父亲西郡公阮敬时代就归他家领有的大军之后，高按台看起来是打算把莫敦让手中的约三万人补给自己，这……似乎是没亏的，而且先失后得，尤感欢喜。

惊的是莫敦让乃是辅政王，他手中的那支大军原本属于皇室直系，乃是“中央军”，原先是掌握在谦王莫敬典手里的，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是莫氏的根本武力。而此刻高按台一句话就要剥夺这支力量，并将其交到自己手里。

这支力量当然很重要，可是自己如果就这么接了过来，莫氏不得把自己恨逝世？万一将来高按台带着大明天兵拍拍屁股走了，自己怎么办？交权，可能要逝世；不交，那就是叛顺……

叛顺原本也不要紧，可是大明这个爸爸有时刻脑子不清醒，关于叛顺他很不喜悦，动不动就要“兴亡继绝”，万一自己到时刻被莫氏逼反了，大明却来打自己，那自己岂不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但是想归想，此刻让他拒绝高务实的好意，他也没这个胆量。

“这个，下官才浅德薄，来掌南征中军只怕德不配位……”

“你是怕这南征中军不听你调遣，照样怕莫敦让不肯领命？”高务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环顾了一眼莫朝君臣，忽然又道：“也罢，既然你不肯来，那本按便辛苦一点，自己来走一遭好了。”

莫茂洽闲道：“些许小事，岂敢劳动按台……莫玉麟，你来把莫敦让换返来，另外，千万要谨守河南，万万不容有失。”

莫玉麟心中狂喜，面上却照样一脸无奈，躬身道：“是，莫玉麟领命。”

高务实又道：“河南防务有你主持，本按照样放心的，不过鉴于黎顺郑顺势大，本按也不强求你一定要守住河南……这样吧，你确保河南十日不失，十日之后，本按会亲率大军前来与当面郑顺一决胜负。”

莫玉麟心道：要真说一直能守住河南，那还真不敢保证，但如果只是十天，这倒是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拱了拱手，道：“下官定不辱命。”

高务实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地道：“好，你好好做，有什么功劳，本按都是看在眼里的。”然后也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又转头问莫茂洽道：“莫都统，南征中军丧失过半，军需什么的应该照样按原先的兵力准备的吧？”

莫茂洽怔了一怔，道：“是……尚来不及调解。”

高务实欣然道：“那就好，不用调解了。”

“不用调解了？”莫茂洽呆了一呆：“可是南征中军的兵力已经减半了啊。”

高务实笑了笑，道：“哦，那没关系，这部分军需——包括军饷和器械、甲胄等等，直接转拨给本按麾下狼兵即可……你知道的，朝廷此来毕竟是来帮你，虽然本按仁厚，本按自己麾下的家丁，可以不要你负担用度——估计你也负担不起，不过这些狼兵的所需，如果都从广西调拨，未免有些既不划算，也不方便，所以就由你安南都统司负责了，嗯……你没意见吧？”

我他娘的意见大了来了！

你这厮居然好意思说自己仁厚？

当初张辅来接触，都是大明自己掏钱，此刻你……你特么让我掏钱帮你养兵？！

可是，可是，可是，莫茂洽还真不敢说自己有意见啊！

“下官……没有意见。”

“好好好，莫都统如此识大体，本按十分欣慰，十分欣慰呀。”高务实一脸亲热笑容，可惜做给了瞎子看，好在他温暖的话语照样能一字不漏地传进莫茂洽的耳朵里：“待到犁平贼巢、克复南疆，到时刻本按一定会在奏捷战报中，认真为莫都统叙功。届时，皇上若是一喜悦，没准天恩浩荡，就把安南的王号给恢复了也说不定呢……你说是不是啊，莫都统？”

莫茂洽的当心脏儿很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

恢复安南王号啊！

这事儿要是成了，我莫茂洽今日的低声下气可就都变成鼠目寸光、忍辱负重了！

与恢复王号相比，出点小钱又算个屁事？

只要能恢复安南王号，莫说出钱了，就是让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着你高务实三跪九叩，朕也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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