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悬刀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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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莲竟然能从夷荒腹地驾驭回马匹。
二十匹啊!
“那真是发财了!”他们忍不住发出喝彩。
先前的兵卫亦是得意洋洋:“所以放心吧,都督这等本事,不用担心。”
说这话大家看过来,见昌平亲王的箭已经一个接一个在霍莲身边擦过,霍莲坐在马上身形不动,只轻轻挥动鞭子,在昌平亲王身边左右前后轻快地奔走,随着他的奔走,原本乱跑乱撞的小马也不知不觉跟从他的标的目的......
“看吧,不用担心。”先前的兵卫接着说。
其他人点点头,但没有喝彩,笑容也渐渐散来,看着在马背上轻轻松松的年轻男人,眼神有些复杂。
曾经谁人能从敌境驱逐二十多匹军马的人,此刻在驱逐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逝世。
这场面不知道为什么看上来让人心里怪怪的,可笑?心酸?
可笑和心酸都不属于都察司该有的情绪。
兵卫们收起了笑,沉下了飞扬的眉头,恢复了木然,看着前方霍莲和昌平亲王消散在山野里。
......
......
宣文王府被嘈杂充斥,人跑马嘶鸣异化着女婢的哀哭声,齐齐乱乱地向王妃所在涌来。
先太子妃,如今的宣文王妃,穿着盛装坐在厅内,脸色很是憔悴。
听到外边传来的嘈杂,端坐的王妃呵斥:“住口,都不许哭。”
涌出去的婢女们吓得立刻停下哭声。
脚步踏踏,一队黑衣兵卫缓缓走来,为首的霍莲抱着一个小少年,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
“昌平亲王为表孝心,狩猎寿礼,不当心跌下山崖。”他说,摇头叹气,“这里的山野到底不是皇家猎苑,满山野物横冲乱撞,殿下年少没有经验,遭此不幸。”
宣文王妃逝世逝世盯着霍莲白皙的脸,冷冷的眼。
“霍都督就没有责任吗?”她一字一顿问。
“臣倒是有功。”霍莲澹澹说,“幸亏臣及时赶到,将坠崖的殿下救上来,只是殿下脚卡在山崖缝隙里救不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宣文王妃一愣,旋即胸口猛烈起伏:“你,你是说,还活着?”
霍莲向后退了一步:“此刻还活着,接下来就要看大夫救治......”
不待他说完,宣文王妃跌跌撞撞扑过来,紧绷的身体软软跌在昌平亲王身前。
她这才看到小少年虽然浑身血迹,昏迷不醒,但胸口是起伏的。
“叶儿,叶儿。”她眼泪涌出来,一声声唤。
昏迷的小少年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下意识喃喃,虽然孱弱无声,但能看到嘴唇在动,头也晃悠。
还活着还活着。
她原是没指望能活着。
她可不是五岁不知世事的孩童,一看霍莲把昌平亲王护送返来了,心里就凉了。
霍莲什么人?陛下手中的一把刀,专办脏事的刀,刀一出鞘必沾血。
这把刀其实一直悬在心头。
谁人几乎在太子府少大的小叔子,已经不再是她可以随意对待的人,所以当初皇帝说要孩子留在东宫,她绝不犹豫就答应了,期间这孩子想娘闹着要跟着她住,也被她狠狠骂。
天下哪个当娘的不想儿,但不能啊,要想让儿和娘这一家子安全,就得听话。
没想到听话也不行,霍莲照样登门了。
从霍莲登门,她就没再闭过眼,等啊等,等到昨晚说要带着儿子来打猎,再等来儿子的尸体——
原来还有一线生机!
压在心头的巨石被稍微抬起,宣文王妃哭着又笑出来,急声喊:“来人来人,快传大夫。”
里里外外的王府仆从如同逝世了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宣文王妃看向霍莲,泪水让她的双眼模湖。
“唤大夫来吧。”霍莲说,“以免危及性命。”
他的话音落,里里外外的人乱乱而动,哭声喊声,整个王府又恢复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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