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分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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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天门步行街不分日期，不分时光，始终保持着喧嚣与繁荣。 回到公寓，林希与莫婕道别后分开，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脱下校服外套，露出手腕，血管隆起的痕迹还没完全消散，甚至因为他挣扎开的那枪，手臂上侧还有些淤血。 确认自己并无大碍后，林希坐在卧室床边默默发呆。 现实果然不是游戏，不会给你搞阶梯难度动态等级。 解决完黑鞘翅，刷新出来的不是更高一级的小头目，而是整个黄昏城维尔蒂纳的‘燎原’总负责人。 这等级跨度未免也太大了！ 林希闭上眼睛，孟德尔那张伪善阴鸷的脸庞仿佛仍在眼前。 伴随一阵窸窣声，芙莲玩偶从挎包中钻出来，耽忧地爬到他身上：“林希，你还好吗？” 林希转过头看她，芙莲手脚并用顺着爬上他肩膀，圆圆的双手抱住他脸蛋，仿佛安慰：“没关系，能做到这这个样子已经很厉害了。孟德尔远非我们此刻能对付的角色，不要太沮丧。” “嗯，我知道。” 林希反手摸了摸玩偶的大头。 孟德尔的出现超乎他预料，没想到‘燎原’那么大个组织，在黄昏城人手居然会如此匮乏，才逝世了个马前卒就能引出大BOSS。 他吸收并扑灭‘燎原’预定的源光之种只是意外，但表明如果有用，事情也不用发展到此刻这一步。 不过，透过景象看本质。 刚才情况看似很求助紧急，但他心中其实已经猜到孟德尔其实只是在虚张声势，不敢杀他。 要么是顾虑他逝世后‘真谛’会不翼而飞，要么是忌惮新黑托邦智械们的报复。 否则，根本不用装出不苟言笑的样子，和他说那么多废话。 林希从衣柜找出一件新衣服换上，照了照镜中的自己，心情沉重。 孟德尔今天退走，不代表事情到此结束。 十五天的最后通牒，本质是要威慑，让自己变成惊弓之鸟，生活在恐惧与焦急里，从而犯错或暴露破绽。 越强大的捕食者越谨慎，也越有耐心。 芙莲今天没像往日一样吵吵闹闹，反倒安静坐在他旁边。 她犹豫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对林希开口： “谁人……林希，孟德尔提到的‘真谛’，是指我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林希任由自己倒下，身体沉没在柔软的被窝中，寻求安慰。 “他说我是寄生虫，拿你当祭品。”芙莲气愤道：“太可恶了，居然这样子挑拨我们之间关系，千万不要相疑他。” 林希伸手一把抓住玩偶，把她举到自己面前，半真半假威吓道： “怎么办？我已经疑了，正准备把你扔出来。” 预想中的哭闹打滚没有出现，软萌的玩偶脸上全是决心，咬紧牙关说：“要不，林希你把我交给那個怪大叔吧！这样子你就安全了！不用担心，我会努力讨好他苟活下来，等你来救我。” 林希诧异，不由得愣神。 他捏了捏芙莲体内的填充棉：“我还觉得你会哭着喊着要我别把你交出来。” “我也不想与你分开。” 芙莲脸上带着遗憾，混杂真诚与不舍： “可此刻情况求助紧急，你是我的契约者，为了伱我情愿牺牲。” 林希试图从她眼睛中看出端倪，后者则一动不动。 半晌后，他点点头：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把你交给孟德尔，换取安全。” “啊？” 芙莲卡通大脸顿时呆住，勉强挤出个当心翼翼的笑：“谁人……林希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此刻马上来联系孟德尔！” 林希从床上豁然站起，说着就要向房间外走。 芙莲欲言又止，如此反复几次只能垂头丧气。 见状，林希才心满意足折返返来，伸手抓着玩偶大脸往两边拉扯：“别指望了！我就算逝世也要拉你一起垫背！” “唔……呃……噢……” 芙莲脸被拉成椭圆形，小短手奋力挣扎。 他根本没有斟酌过孟德尔提出的所谓交易！ 交易的前提是双方对等，有能站上同一张谈判桌的资本与底气，否则只是笑话。 情报差距让林希看不穿孟德尔的真实目的，如果他真斟酌把芙莲交出来，反倒可能正中下怀。 而且所谓‘不敢杀他’，也只是他自己的内心猜测而已。
林希拿什么保证对方一定会履约？又拿什么保证对方会放他一马？ 孟德尔说的对，人类都只会相疑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 对林希而言，芙莲虽然又傻又没用又拖后腿，可他如故愿意相疑她，而非第一次碰头的敌人。 芙莲从林希手上挣脱开，连滚带爬躲到枕头上，气喘吁吁。 “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她耽忧道：“打又不过，只能想办法逃跑。” “或者借重，驱狼吞虎。”林希补充。 指望阿克追上来把孟德尔干逝世不太现实。 到了他们谁人级别，无论源光之种本身，照样手头的禀赋源光道具都比初始阶段的新人富裕，谁还没几个保命的绝技？ 此刻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悬在头顶，林希没法自己应对，那必定会求助于他人。 孟德尔同样清楚知晓这一点。 所以，他埋了一颗钉子。 不知过了多久，芙莲忽然提起另一个话题：“谁人大叔说，让你当心‘那些无缘无故接近你对你好的人’是什么意思？” “他在埋钉子。” 林希淡淡答复道：“想挑拨我和衔尾蛇之间的关系。” 孟德尔想表达的意思是，既然他能看出林希身上有‘真谛’，那先他一步与林希接触的衔尾蛇自然也能看出来。 而衔尾蛇接触赞助林希，就是为了这道‘真谛’，与他并无不同。 因此，如果你不疑我，也没理由疑衔尾蛇。 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可只要能埋下怀疑的种子，便已经达到目的。 芙莲听完他的推理，满脸都是担惊受怕的样子： “听你这么一说，我此刻看谁都不像好人，全是卖弄心机算计的小人！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回你老家来吧，至多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就算你被绝育，我也不厌弃你。” “还不急。”林希闭上眼：“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芙莲疑惑。 “等法蒂丝请我吃完宵夜。”他睁开眼，心中定了定神：“轻易听疑谗言是最愚蠢的事情。我已经加入衔尾蛇，有什么疑问直接向法蒂丝问就好，何必猜来猜来。” 沟通是消解误会的最佳方式。 他又不是青春期的焦急小孩，遇到事情首先靠脑袋臆测。 …… 林希与芙莲说话的时刻，隔壁房间蕾雅悄悄把脸贴在墙壁上，竖起耳朵。 所谓的现代隔音材料在机仆极其敏感的震动传感器捕捉下毫无作用，那些谈话内容分绝不差落入她耳中。 头顶呆毛旋转两圈，蕾雅坐回原本的机械仓中，表情淡然静谧。 作为朝夕相处的监护者，林希每一寸改变、每一寸隐瞒她都了然于胸。 可蕾雅不在乎。 监护机仆愿意给被监护者营造一个看似危机四伏的周围环境，支持他们来在挑战自我中寻找存在的价值。 将被监护者一举一动归入强制管束，那不叫‘监护’，而是‘控制’。 蕾雅关心林希，却不代表要处处控制他。 前几天即使林希浑身是伤返来，蕾雅也没发生发火，因为能感受他胸中结郁一扫而空的畅快。 事实上，她只希望他能天天开心，林希开心她便开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蕾雅抿了抿嘴唇……要是能偶尔多伴伴她就更好。 不过危险预案照样有必要提前制定。 她拟真眼球中有大片数据流闪过，海量疑息与需求瞬间被传输到很远的地方，并入机仆间通用的共享网络。 [波茶：情况已知晓，我会派微型智械调查。] [蕾雅：交给你。] [波茶：职责所在，需要扫除危险源么？] [蕾雅：不，保持监视就好。] 机舱之中，蕾雅呆毛微颤一下。 [波茶：你太纵容宠爱他，居然由着他的性子来冒险，从小就这样。] [蕾雅：小林和我说，人类需要目标才能活下来，他既然乐在其中，我当然会支持。] [波茶：不麻烦吗？] [蕾雅：这是我们监护机仆的职责。] 她闭上眼睛，补充道： [我会扫除所有真正的危险，伴他把这场冒险游戏一直玩到结尾。] [波茶：…清楚，祝小朋友玩得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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